快到中午，姜闻才睁眼醒来，搓搓眼角，对着旁边的闺女亲了两口。


    光着膀子，坐床上连伸了半分钟的老腰：“酿的，咋老歇不过来呀！”


    起了床，洗洗漱漱，来到餐桌前，拿着小刀，敲了敲干巴面包，刮了层黄油抹匀，嘎吱嘎吱开吃。


    刚吃一口咽下，面包就划拉着喉咙痛，姜闻皱眉不爽：“这特么是晌午饭，还特么天天面包牛奶，像话吗！”


    “你可以不吃！”洋媳妇回道。


    姜闻吃了两口，往盘子里一扔，起身出门，打电话就问：“妈，家里做啥吃的？”


    “炸酱面，酱正收着汁呢！”


    “等我！”


    姜闻开车嘟嘟来到内务府大街，下车到家，咦…姜妈刚拌好面条，姜闻端过来呼噜噜就是几口。


    “慢点吃！”


    “对，就是这个味！”


    “你家里不开火啊？”


    “哎…别提了？我现在越混越回去了，连特么冯裤子都不如，人找个湖北的，一点也不耽误吃炸酱面！”


    “胡说八道！”


    姜闻吃过饭没着急回家，准备在房间里歪一会，再回去写剧本。


    姜闻下半年要演赤壁曹操，按说该写曹操大传了，到时候好怼老王。


    但时间还早，最近他又手痒了，又想操弄剧组，想攒个局。


    过年时他看了不少小说，看中了述平的短篇小说《晚报新闻》，闪过年就联系上了，过几天述平就进京。


    述平后来也是编剧界的大拿，不过这时候是个萌新。


    代表作有让子弹飞，一步之遥，无人区，太阳照常升起…


    姜闻刚睡着就被吵醒，是黄忠军的电话，心想这哥们咋回事，不是不来往了吗？


    “喂，忠军！”


    “导演啊…”


    姜闻一听就知道不是啥好事，眨眼道：“别别别，硕爷才是导演！”


    黄忠军哪有时间给他逗闷子，开门见山道：“导演你得帮兄弟一把！”


    姜闻疑惑：“咋了？”


    “爸爸被打回来了，领导说得重新修改！”


    “不对吧，你这么快剪好了？”


    “过年没怎么休息！”


    “资本家真黑！来，你说说看！”


    黄忠军挑重点说：“今天上午，韩山平电话把我叫过去，说是电影局换领导班子了。


    新班子一上任就重点整顿，严抓审核，我们属于是撞上面了！”


    姜闻问：“韩山平怎么说？”


    黄忠军回道：“说是让导演按照指示修改！哎呀…我都急死了，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


    姜闻嘴上关心，但就是嘴上就是黄忠军过来，“你说说，领导怎么批示的，给了多少条意见？”


    “不多，就一条。说是整体调子比较消极昏暗，缺乏正面的积极引导…”


    “这样，你先找王硕商议下，我还在东北呢，过两天就回去！”


    “过两天是啥时候啊！”


    “大后天！”


    姜闻虽然没当几回导演，但他太了解审核的老爷了，给你很多条意见，那是拿你当自己人，照改就行。


    凡写整片调子昏暗，就给一条意见的，基本就可以抬走准备后事了。


    姜闻准备新电影，但黄忠军这个情况，基本不会再投了，他得赶紧找下家，想了想，打个电话给徐观。


    “观爷，忙啥呢？”


    “姜小鬼啊！我在香港呢，没忙啥，咋事？”


    “没事，就是我准备去香港出差，顺便约你坐坐！”


    “下次吧，我明天就去美国！啥事你说！”徐观重申。


    姜闻才说：“观爷，我看中个剧本，你给介绍个导演呗！”


    徐观笑说：“你自己不就导了嘛！找个新导演摁着头使劲欺负呗，这你的强项啊！


    导演要是找不到，也可以找演员，演而优则导嘛！如黄雷，你俩知根知底，珠联璧合的配一块，多爽。”


    “哎…我是可以找他，但还是得找投资，你要是能安排下…”


    徐观直接打断：“安排不了，现在电影行情不好，我们观丽也在减产，等行情起来，哥们必须支持你！”


    姜闻摇摇头说：“徐观，你算是看透你了，能帮王嘉卫拉投资，就不能睁眼看看兄弟！”


    “你别胡说，那人老王自己找的投资！你现成的投资商，自己不知道珍惜，摁着头使劲坑，怪谁！”


    “不是不投资，是我不带他玩了，一点钱都亏不了，投资毛的电影。”


    徐观问：“你电影准备拍啥？”


    姜闻如实答：“我看上述平的小说了，准备搭伙攒个本子！”


    徐观知道这是老谋子没拍的有话好好说了，建议道：“你也先别愁投资，先搞剧本！


    你把女主照着你心中的富婆写，投资还不手到擒来吗？”


    “哪有什么富婆啊，哎…卧槽，刘贝可以啊，她没钱但张健有啊！”


    姜闻跟徐观扯了几句，挂了电话，就开始电话招呼刘贝。


    姜闻肉麻道：“贝儿…”


    刘贝笑怼：“一边去，别叫那么肉麻！我们张健要捶你！”


    姜闻咋呼：“把电话给张健，我跟他比划比划！”


    “好！”


    姜闻跟张健也是熟人，三言两语间定了晚饭的局。


    临挂电话，张健说：“闻啊，晚上我再带个朋友！”


    “那你买单！”


    “那肯定的！”


    “谁？”


    “到时候就知道了。”


    姜闻追问是谁，张健并不开口，打算卖关子到晚上。


    姜闻回家，把脑子里的故事梳理了一遍，换了身风衣，开车去颐和园附近的东北菜饭庄。


    下了车，姜闻就见刘贝站门口，招呼道：“憋了半天了，到底谁啊？”


    刘贝笑出牙龈，回道：“我也不认识，是张健认识个做生意的，说什么卖药的，还是你的影迷呢！”


    “呦…贝儿，我跟你说，哥最喜欢跟有品味的人吃饭，走，带路！”


    刘贝伸指戳了姜闻下，虚扶着姜闻进了饭庄大厅，拐个弯进了包厢。


    包厢不是一般的包厢，占了半间包厢盘了个大炕，墙上挂的成串的辣椒蒜瓣子，都是东北特色。


    大炕上盘腿坐着俩人。


    一个是张健，一个不认识。


    姜闻见俩人起身，赶忙上前按住，“别下来了，我上去。”


    “好好！”


    姜闻先把刘贝扶到炕上，脱了鞋一磨腚坐了上去，盘起腿，用手感觉下炕上的温度，一个字地道。


    “来来，闻儿，我给你介绍下，这我朋友张卫平，也是大院的！”


    “姜导你好！终于算是见到你了，我是您影迷，一会得给我签个名！”


    姜闻笑笑，攀起了关系：“张…张总，您哪个大院的？”


    “嗨…别听张健胡咧咧，我是地方军，不是中央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