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雅典娜最好的朋友之一，阿尔忒弥斯如何能察觉不到挚友对于赫拉的不同。


    纵使阿尔忒弥斯愤怒于赫拉对她的母亲勒托的迫害，但勒托经常教导两个孩子不要仇恨赫拉，要在奥林匹斯好好待下去，所以阿尔忒弥斯也不会对赫拉做什么事情抑或报复，只是阿尔忒弥斯能够察觉到雅典娜和赫拉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阿尔忒弥斯作为“同性之爱”的代表女神，她最能察觉到雅典娜对赫拉的宽容以及情愫，即使阿尔忒弥斯觉得赫拉的性格善妒急躁，但她依旧还是真实地告诉了雅典娜赫拉近几十年的所作所为。


    如皎月般的女神阿尔忒弥斯捕捉到了雅典娜抿起的那愉悦的弧度。


    “……啊，雅典娜，对于你和赫拉之间的事情，我无法指手画脚，但愿你能得偿所愿，我的姐妹。”


    阿尔忒弥斯一副不想掺和的表情说道。


    阿尔忒弥斯转身和阿波罗离开，殿堂之中，除了神侍之外，现在就只有雅典娜和赫菲斯托斯站立着。


    雅典娜看向赫菲斯托斯，露出了微笑：“好久不见，我的兄弟。”


    “好久不见，雅典娜。”赫菲斯托斯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指：“我很开心你能平安回到奥林匹斯。”


    赫菲斯托斯想要伸出手，但还是克制住了。


    雅典娜敏锐察觉到赫菲斯托斯的意愿，她那黄金的眼眸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赫菲斯托斯蠢蠢欲动的手指，接着看向赫菲斯托斯的面庞。


    火神丑陋的面庞，是赫拉曾经丢弃而导致的。


    当察觉到雅典娜的视线之时，赫菲斯托斯有些胆怯地将面庞转过去，唯恐雅典娜直视他的丑陋。


    “你的伤……”雅典娜顿了顿，开口道：“我知道这伤口让你难过，赫菲斯托斯。”


    赫菲斯托斯想要转过头藏起自己的伤口，却又止不住将眼睛看向雅典娜，故而一边偏过头，一边不时地将那双继承自赫拉的湛蓝色眼眸看向雅典娜，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狼狈和难堪，他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捂住脸颊的伤口，但手指只是微微动了动道：“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伤口……这母亲赐予我的痛苦，我早已经习惯了。”


    “不要憎恨赫拉，赫菲斯托斯。”雅典娜轻轻道：“赫拉丢弃你，确实是她的错，但我希望，你不要憎恨她。”


    哪怕明白赫拉丢弃赫菲斯托斯这件事，是赫拉的错，但雅典娜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为所爱的赫拉祈求着赫菲斯托斯。


    “我的兄弟，见到你很开心，宴会上见吧。”


    雅典娜敏锐地察觉到赫菲斯托斯的蠢蠢欲动，但无论是身为偏向“同性之爱”的处女神的身份，还是对着斯提克斯河的河水发下的“不可嫁娶”的誓言，雅典娜不可能会接受赫菲斯托斯的爱慕，不是因为赫菲斯托斯的丑陋，奥林匹斯最智慧的女神从不看重容貌这种东西，仅仅只是因为，雅典娜自宙斯的大脑之中跳出的那一刻，她诞生于世界的那一刻，所见到的那一抹艳丽的红色就已经占据了她的心，且不能自拔。


    已经有心爱的存在，便无法再接受他人的爱意。


    所以雅典娜转身离开，她在赫菲斯托斯沉重的目光之中转身离开，向着自己的神殿而去。


    数十年的时间，雅典娜终于回归她的神殿，她的神殿由仙女和侍者每日打扫，不染尘埃，依旧如她离开之时那般，从未改变，就连她随手放下的披肩都好好地摆放在椅子之上，一点都没被动过，雅典娜在霞光之中回归自己的神殿，侍奉她的仙女们簇拥而来，继续着数十年前未曾中断的仪式——卸甲仪式。


    神明是干净的存在，哪怕日夜兼程数十年，衣服和铠甲一直穿在身上也不会弄脏，故而仙女们将雅典娜身上的银白色铠甲卸下，用安布罗希亚涂抹擦拭雅典娜的身体之时，也未曾见到污垢，雅典娜在安布罗希亚的涂抹之下焕发精神和青春，她被侍奉着穿上华美的衣裙，穿戴以黄金花冠，手镯，腰带，仙女们灵巧的手指解开雅典娜的编发，将黄金的发丝梳理。


    雅典娜换上了和奥林匹斯所有女神一样艳光四射的妆容和衣服以及首饰，她是少女的姿态，手臂有力，威严如君王，目光炯炯有神，穿戴以华美的衣裙，又显得她美丽而英武，惹得侍奉的仙女们悄悄地红了脸颊……不是未曾见过其余美丽的女神，如阿弗洛狄忒一般司长美丽的神明也是艳光四射夺人眼球的，可是雅典娜女神的美丽，总是能叫这群宁芙脸颊羞红，心脏狂跳。


    当迎接雅典娜的宴会开始之时，天空已经黑了。


    被烛火和神力照亮的殿堂之中，迎接雅典娜的诸神们将祝福和礼物送上。


    永不停歇的享乐，永不停歇的酒水，永不停歇的食物。


    不曾节制的众神们享受着身为神祇而应该拥有的快乐。


    青春的女神赫柏穿梭在众神之间，将酒水补上，赫柏天生就能让人欢乐，众神都喜欢赫柏的服饰。


    阿弗洛狄忒正独自躺在柔软的椅子之上，握着酒杯，酒杯之中斟满了葡萄酒，这爱与美之神将杯壁贴合在嘴唇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战神阿瑞斯跟随在阿弗洛狄忒的旁边，殷勤地服侍着阿弗洛狄忒，这对肆无忌待的情人在缠缠绵绵，宴会之上充斥着香味，神明身体的香味，奥林匹斯空气的清香，以及如同燃烧的白杨树和橄榄树气味的香味，觥筹交错之间，赫拉端坐于自己的位置之上，高贵的天后显得闷闷不乐的样子，赫拉不再盯着宙斯，鲜红发丝的天后握着酒杯，低着头，不时抬起头查看眼前的诸神吵闹地走来走去的场景。


    赫拉在寻找雅典娜的身影。


    赫拉有些话想要问雅典娜。


    比如……你是不是“喜欢”我？


    比如……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


    又比如，雅典娜，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心有千言万语，赫拉的心中满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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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拉想要靠近雅典娜，却又心怀胆怯。


    欢快的宴会之上，唯有赫拉闷闷不乐。


    宙斯的视线一直凝望着妻子赫拉。


    宙斯看见赫拉不悦地抿起嘴唇，又看见赫拉抬起眼眸，似乎是在寻找谁。


    赫拉的冷漠，让宙斯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和不适，赫拉不再纠缠着他，明明是他曾经求之不得的事情，但一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但赫拉的冷漠又让宙斯的心中再度泛起兴趣，对于已经拥有的东西，宙斯从来弃之如敝屣，但未曾拥有的东西，宙斯反而要搞到手，哪怕是万神之王，哪怕是统治世界的神王，但本质上不过是一个和普通男人无二的男性，男人有的劣根性，宙斯也有，反而更加彻底，如若不是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以及身为神明的身份，宙斯本质上不过只是“男性”这种感情的纯粹和具现化。


    对于众神来说，神明诞生的本质就是剧烈感情的具现化。


    宙斯试探性靠近了赫拉，想要伸出手臂拥抱赫拉。


    但赫拉已经捕捉到雅典娜的身影，她未曾察觉到宙斯的靠近，直接站起身，端着斟满葡萄酒的杯子离开了，连宙斯在她旁边都未曾察觉。


    赫拉端着杯子，穿过众神的间隙，她寻找着雅典娜的身影，于那侍者日夜侍候的花园之中，雅典娜的身影隐没在月桂树枝之下。


    赫拉迈开步伐，想要跟上雅典娜的身影，她伸出纤长雪白的手指，拨开茂盛的月桂树枝，她弯下腰，鲜红的发丝顺着她微微裸露的肩膀和雪白的肌肤之上垂落，划过她饱满的胸脯，散发着浑身的光芒，哪怕是在月色照耀之下，她依旧闪烁美丽的像是一朵娇艳盛开的蔷薇花。


    鲜红而艳丽。


    湛蓝色的眼眸怀着探究和好奇，寻找着雅典娜的踪迹。


    赫拉刚刚明明看见雅典娜站在了月桂树枝条之下，但是她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雅典娜的身影了，她不自觉地用贝齿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心中满是怨气和不满。


    “该死的雅典娜……”


    这恍如娇嗔一般的咒骂，自赫拉的嘴唇之中吐出。


    赫拉的心中有许多话语想要和雅典娜说，但她现在跟丢了雅典娜。


    赫拉只好准备转身离开。


    但就在赫拉转身的刹那，雅典娜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背后，雅典娜倚靠在月桂树旁，抱着手臂，脸上是惬意而了然的微笑。


    威严如君王，美丽如少女，却有力而强大。


    这就是雅典娜的魅力。


    无怪总有仙女对雅典娜脸红，雅典娜确实有着迷惑人心的资本，无论男女。


    “你在找我吗？赫拉女神？”


    雅典娜露出了微笑，她捕捉到了赫拉抬眸的瞬间，在触及她的身影的那一瞬间，赫拉亮起了湛蓝色的眼眸，满是喜悦的姿态。


    纵使赫拉的喜悦短暂刹那一瞬间，如火花般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