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外面给自己努力打造擅长谈恋爱的花花公子人设，但也就只是人设了。”


    “志龙既不擅长谈恋爱也不是花花公子，充其量就是擅长和人玩推拉暧昧而已。”


    “一有心事就喜欢藏在心底自己胡思乱想，其实表情都委屈成那样了。”


    李敏京心惊胆战地低头看看坐在化妆镜前的人，又抬头看看韩娜妍。


    娜妍……你一定要在他本人面前如此大声地说这些吗？其实心里现在就想要跳槽去颂知那边了吗？她神情凝重地想。


    闭着眼任由韩娜妍给自己卸妆的权志龙：“……我的表情很委屈吗？”


    韩娜妍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接着说：“敏京，你听到那孩子打电话过来时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了吗？”


    突然被提问的李敏京一个激灵：“内！……呃，我没听到？不好意思……”


    “对，不用道歉，”韩娜妍手上动作不停，“因为他戴上耳机才接电话，然后现在就是这副表情。”


    李敏京：“……”


    那干嘛问她啊？！


    “你看，”韩娜妍用拇指和食指撑着权志龙的两颊，轻轻用力让他仰起脸，然后示意李敏京看镜子里的大明星，“像什么？”


    李敏京看着镜子，迟疑片刻后恍然大悟：“像微笑小柴！”


    权志龙、韩娜妍：“……”


    “你真是狗脑子，看什么都会想到小狗的脑子，”韩娜妍叹气，收回手继续替人卸妆，但语气若有所思，“不过你这么一说……”


    权志龙半点也不生气，仍然闭着眼，很是乖顺。他闻言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得意感开口：“颂知说过很多次我像小狗，以前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后来留金色短发的时候，还有——”


    “闭上嘴巴，要卸唇妆了。”韩娜妍无情打断，“我的意思是他像那种患得患失的恋爱脑，怨夫一样自己想这想那，其实人家电话一打过来表情就开朗多了，还记得要戴耳机，不想让别人听到，就好像有人要和他抢一样。”


    “急死人了，和那种有话可以直说的好孩子都谈不明白恋爱，还不如我来……嗯？”


    林娜妍若有所思。


    过来通知他们的金智恩：“娜妍，敏京，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你们这里结束后就可以直接回酒店……莫呀？敏京你怎么战战兢兢的？还有志龙怎么在磨牙？”


    ·


    无处安放的倾诉欲既不能在小号上发泄出来，更不能发在大号上，最终就会在现实中从嘴巴里溜出来。


    随着年纪的增长而稍微涨价了的嘴巴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却仍然处于一种，只要对方问了一句“志龙啊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权志龙就会自动回复“你怎么知道颂知已经允许我正式追求她了”。


    只是在忙完工作回家看到弟弟的时候稍微提了一嘴，就被劈头盖脸糊了一大堆粉红泡泡的权多美：……


    好熟悉啊，这种根本没人问但他非要说的场景。


    有种坚定拒绝动物表演，但无法拒绝动物非要表演的无力感！


    回归正题……是吗，这样啊……允许正式追求这个说法有点拗口，总之是和交往前的暧昧期没什么区别吧。


    意思是那孩子真没招了，放弃抵抗了是吗……


    看看一副已经见怪不怪继续做自己事情的父母（这是提了多少遍才让人习惯成这样？），再看看眉飞色舞的弟弟。一时间权多美心中五味陈杂。


    她和林颂知相识这么多年，自认自己也算是对方的姐姐了。站在颂知的欧尼的角度上她感觉天都塌了——怎么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让你这种乞丐一样的臭小子得逞了啊？！


    站在权志龙的努那的角度上，则是感觉又羞愧又庆幸——一路苦心积虑、筹谋多年，这小子总算接近转正了，对方又是个那么好的孩子，真是让他赚大了！


    自顾自傻笑着炫耀完的权志龙完全没注意到姐姐古怪的、既痛心疾首又心虚庆幸的眼神，他盘腿坐在地上，垂着脑袋慈爱地抚摸正屈尊品尝自己手里猫条的iye，嘴上还叫着“好孩子，乖孩子”。


    iye脑袋一低躲开他的手，又重新吃起猫条来，权志龙也不生气，收回手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它。


    看到iye，权多美的心就更是一痛。不由得想起之前自己一顺嘴就说出“颂知那孩子居然觉得你又像猫又像狗的，把你当可爱小动物看了。要我说这滤镜也太厚了，与其纵容男人还不如纵容真的猫猫狗狗呢”——


    当时权志龙若有所思，不久后家里就喜提了一只阿比尼西亚猫。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权多美总觉得那只猫偶尔有些时候的神态很像自家弟弟。


    权多美：……


    她不敢深思，也不敢多问，更不想知道这小子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开始养猫……好吧，论迹不论心，论心看当下，反正他现在真的很爱iye。


    事到如今权多美也发现了，自家弟弟现在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突然阴暗一下。该说是暗恋后遗症，还是求而不得后遗症呢？往严重了说也可以算是创伤后遗症……？总之就是那一类的东西吧，感觉现在已经内化成他人格的一部分了。


    所以当知道林颂知将要在日本停留蛮长一段时间的时候，权多美还挺惊讶的。因为就权志龙现在这种久旱逢甘霖的状态，怎么看好像都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平静放人走的类型。不如说他完全是得寸进尺顺杆爬的那种人啊！之前弟弟是怎么当着自己的面对颂知用心机的她可还没忘——不如说历历在目，当时她就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能找个像自家弟弟这样难哄的男友，最好还是年上的，稳重一点的……


    听到提问的林颂知一愣。


    看到她那表情，权多美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权志龙生日的前几周，权多美借口给弟弟挑生日礼物约了林颂知去逛街。因为担心她正在忙毕业的事还问了一嘴，林颂知说自己这边基本处理好了，完全没问题。两人选了一个双方都有空闲的时间，由于林颂知属于公众人物，也不能去人流量太大的地方，权多美干脆带人去了朋友开的店里。


    于是此刻她们正在一个安静又隐秘性极好，不会有人打扰的店里面面相觑。


    林颂知也没说权志龙是怎么不善罢甘休的，只是露出一个看上去莫名虚弱的笑容：“善罢甘休……确实不是他的风格。其实志龙…哥，他是在一方面输掉就想在别的方面赢回来的类型呢。”


    此话不假，志龙确实是个有好胜心的孩子，不做就算了，做就要做到最好。但这和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志龙在哪里输了，又是想在哪里赢回来啊？


    权多美看着好像有点走神的林颂知：“所以他……？”


    林颂知眨眨眼，沉默了片刻：“总之最后我说那我不去了，他就消停了，反过来教训我说要认真对待工作。”


    消停了。


    ……消停了？


    志龙你干了什么，总不能是像猫一样拆家了吧……？


    看着林颂知的表情，权多美感觉一切模模糊糊却又不尽在言中……反正这孩子一定是被志龙折腾得够呛吧！真是辛苦了！


    “好吧，你辛苦了颂知啊。姐姐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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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也会想你的。”


    怜爱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这一看就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感觉对方的穿衣风格有点变化，有点眼熟，有点像……


    林颂知：“其实很快的……明年我就回来啦，而且中间有空我也会回来的！”


    权多美皱眉研究了半天，终于在林颂知也发现她表情不对时开口：“话说颂知你这一身……？”


    林颂知恍然：“啊，这身是志龙哥搭的。”


    她很是感慨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衣帽间就变得陌生起来了。会出现单独摆放的被搭好的整套衣服和配饰，还多出了很多新衣服和饰品，有的是我的尺码，有的要更大一圈……洙赫哥送我衣服都会提前告诉我的，而且那些衣服不是他的风格，怎么想都只有志龙哥了。”


    “去问他，他说当我看到这些搭配好的衣服的时候应该心怀感激地道谢并给他一个吻，而不是说‘你什么时候偷偷霸占我的衣帽间的’、‘怎么我完全没印象’、‘我是不是真的该换家里密码了’……这种不知感恩的话。”


    权多美：“……”


    权多美：“然后呢？”


    林颂知：“我感觉他说的也有道理，就亲了他一下。”


    权多美大怒：“干嘛奖励他！”


    林颂知露出茫然的表面：“咦？那是奖励他吗？感觉好像更偏向奖励我……”


    权多美闻言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怎么会是奖励你呢，怎么看都是权志龙在占便宜吧？


    权多美虽然明白林颂知脑回路未必就有多正常，但一看到她这副不正常但又不自知的萌萌样子，就觉得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权多美没忍住，探过身，轻轻拍了拍林颂知柔软的发顶。


    “你呀。你这孩子，”她一时间有些感慨，“明明还很年轻呢，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84年生的权多美在看着比自己小9岁的林颂知的时候，总有那种身为人生前辈会有的担忧。因为从客观上来说这孩子真的还很年轻，虽然有自信自家弟弟绝不是那种会骗人家小姑娘感情的人（……应该不是吧？！），但也忍不住会产生那种放心不下的心情。


    林颂知顺从地低下脑袋，任姐姐动作：“虽然感觉论心理年龄，在和志龙哥之间我可能是更成熟一点的那个……嗯，也许还没有确切地想好和他的未来，但是现在我已经想象得到和欧尼相处的未来了。”


    “那样的未来看上去非常不错，欧尼。”她说。


    权多美：“……”


    诡异的沉默过后，权多美缓缓开口：“权·志·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好可恶啊，突然觉得他好可恶！我说啊，他平时就是听着这种程度的情话和你做朋友做兄妹的吗？……真亏他能坚持到这两年才出手，怎么说呢，了不起，志龙啊你其实也很了不起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简直像在念什么咒语一样。听清了的林颂知小心纠正：“这不是情话，是我的真心话……”


    “好女孩，为了我们的姐弟关系着想，你说到这里就可以了。”权多美冷酷地说。


    林颂知乖乖闭嘴。


    权多美又感慨地捏了捏她的脸，“唉，一想到他又幸福了，身为姐姐的我却还是单身——”


    她伸手握住林颂知放在桌上的双手，郑重其事道：“颂知呀，你可千万不能轻易点头同意，这种男人就该好好钓着教训一顿！”


    林颂知露出类似‘姐姐你不是志龙的亲姐姐吗’的表情，她迷茫地反握住权多美的手，迟疑道：“内…？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