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我允许你弃养我

作品:《错拉邪神进入副本后

    “跟你将心比心”,沈辞年却在此时开口,“如果昨日出现在夜明珠的是我,如果昨晚你赶到夜明珠时却看见我带着另一个人走了,你会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大概会很生气,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


    会大闹一场,会出手打那个人,情绪失控的时候,也许会连着沈辞年一块打。


    然后呢?


    然后他会离开,他会觉得沈辞年压根不在意他的感受,所以才会出来偷腥。


    就像恋人爱够了,会出轨会邂逅他人。


    他会觉得沈辞年玩腻了。


    那么同样,沈辞年昨天会是什么感受呢?


    可是……那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你那么聪明”,他低声,“我还给你留了纸条,你知道我是故意激你生气,你不可能那么想,所以这条不成立。”


    “的确,我认可你的说法,因为我一直给你充分的信任”,沈辞年忽然话锋一转,“那么你给我同样的信任了吗?”


    并没有。无论是宋书衣的事,还是国防大学的事。


    但那是之前了。


    “我可以给。”方恪的语气忽然就稳重起来,似乎是深思熟虑后给出的答案,“以后我会先问你。”


    这是一个承诺,也是决定当真交付权利的第一步:信任。


    信任自己的主人会处理好一切,信任他不会伤害自己,信任他、注视他,不管旁人说什么,永远以他口中的那个说法为标准答案。


    “把我的眼罩摘了”,方恪仰起头,用一个几乎命令的口吻,“我要让你看到我的眼睛。”


    沈辞年双手绕过方恪耳后,取下那块蒙眼布。


    小狗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很能打动人心。


    “看清楚了吗?沈辞年。”


    “很清楚”,沈辞年将右手盖在方恪头顶,“感谢你信任我,三年了,这是最大的进步。”


    “那么作为奖励,我给你一个承诺。”


    “我不会主动解除这段关系,同时我给你随时叫停的权利”,沈辞年右手掌心轻轻摩挲小狗的狗毛,“方恪,我不会抛弃你,但我允许你弃养我。”


    就像一百年前那样。


    很突然的,沈辞年在心里想,即便灵魂是同一个人,但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不是因为方恪的前世才对方恪今生动情的,动情的时间很早,那时候沈辞年确信方恪跟他不是同一个人。


    沈辞年是在遇到方恪之后,于某个在树林里散步遛狗的清晨,因为方恪的今生放下了方恪的前世,再重新动了心的。


    所以他把前世其实已经放下了,今生或许还不够爱,但他在努力重新开始。


    所以他不相认,他私心不想让方恪囿于过去,也私心不想再让自己囿于过去,那个过去其实有比此时的方恪理解的更深的含义。


    方恪听完这个承诺,忽然就吸了下鼻子,他有些难堪地别过头,蹩脚地掩饰自己的感动:“我没哭!”


    “我知道”,沈辞年摸他头顺毛。


    “我…我是哭了,沈辞年,我……”


    “我知道”,沈辞年还是这句话,用稳定的情绪和可靠的怀抱去给他支撑。


    方恪在沈辞年的温暖环抱里,意识到了这两声“我知道”的不同。


    ——知道你的逞强,接纳你的狼狈。


    然后将他护在身后,赐他救赎,予他安定。


    “你的理由很充分,我放过你,答应你不因此责备你什么”,沈辞年这样说,“那么现在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夜明珠不在你的管辖之下,如果你没有能力让自己反悔,如果我没有及时赶来,你是否提前思考过你这样做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没有。因为他是夜明珠的老板,因为他有能力,因为他心底相信沈辞年一定会赶来。


    所以他什么也没有想,就这么莽撞地去做了,不考虑后果,也不在乎结局。


    从前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那现在呢?


    “两种结果”,方恪嗓音有些干哑,沈辞年递了温水给他,他喝过后继续,“如果对方讲道理,说清楚后也许对方会放过我。”


    “如果不讲……我可能会在拼命挣扎后失手杀了他。”


    “不”,沈辞年目光很深,那里面是他看不懂的情绪,“绝不止两种,人类的性格很复杂,正确答案是:后果不可预测。”


    “你可能会遇到没有底线的败类,他会骗你喝药甚至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你喂毒品。”


    “你可能会遇到比你力气更大的人,他不会给你逃离的机会,你的挣扎还会激怒他,你的下场会很惨,他会对你做什么想来不用我告诉你,让你终身残疾都算是你命大幸运。”


    “你可能会遇到狗仔或者勒索者,他会拍下你的裸-体,他会把它发布在网上,让它铺天盖地传播,他会做一个吸血鬼一直纠缠着你。”


    “我不是在吓唬你”,沈辞年的语气很冷,也阴沉到了极致,“过去没有人教你爱惜羽毛,没有人教你洁身自好,也没有人教你生命很重要,那么我来教你。”


    “嘴里的东西可以松了,趴下去,手背在身后,肩膀着地。”


    他照着做了。


    “我说清楚了吗?”


    “嗯。”


    “不会不服气?”


    “少废话。”


    “方恪,人活着至少要有一个人无条件爱你,答应我,无条件爱你自己,无论未来你处在什么境遇。”


    方恪沉默了很久,然后略微带了一点哭音,很艰难地说:“知道了。”


    知道了,沈辞年。可我想那个人是你。


    沈辞年站了一会,忽然弯下腰,左手穿过方恪的小腹,单手搂住方恪的细腰。


    “会很痛,但我在陪你。”


    是很痛,但腰被搂着,整个人就有了支撑,不至于熬得摇摇欲坠。


    最痛的时候,沈辞年单膝跪地,把他捞起来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他也就把自己的全部交给了沈辞年,他不再强撑,放松了身体,把所有的体重都压在沈辞年身上。


    再痛,有那些后果真正应验的时候痛吗?他不知道,他未曾经历,但他想到了自己脖子上那个会放出高压电流的项圈。


    会有安全局给他的痛多吗?


    他想到了做完手术后很长一段时间,心脏里的疼痛熬油一样熬得他彻夜难眠,大概有好几个月每天只睡一个半小时。


    会有那痛吗?


    会有他从楼上跳下去,脑浆迸裂痛吗?


    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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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些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


    他忽然想起书上看过的一首词,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年纪还小,虽然不能理解,但很震撼,也就记了很多年。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如今他总算是懂得了,懂得的代价就是那些最煎熬的日子里,他把自己消磨得没了个人形。


    但那都过去了。


    很莫名的,方恪回忆起那天的冰面。


    他把那个降临的神的面容想象成了沈辞年。


    他把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狗屁诡神丢到了一边,让沈辞年站在了那里。


    太合适了,这个位置就应该是沈辞年的。


    狗屁神眷,还不如沈辞年一个拥抱来的实在。


    “在结束之前,我再给你一个承诺,这是我一直在做,并打算一直做下去的事。”


    “我永远不会轻易否定你,我无条件相信你,那些已经存在的记忆无法消除,但日后我会一直鼓励你、相信你无论多大的痛苦,你都能重振旗鼓,坚持走下去。”


    “向我承诺:无论多大的痛苦,你都会与我倾诉,然后重振旗鼓。”


    方恪还在余痛里没回过神,他缓了很久,然后很小声:“承诺个屁,你算老几。”


    他不承诺,但他抱住沈辞年的腿,轻声:“主人……”


    闹了一场,虽然没有得到真正想要的,但也足够开心了。


    沈辞年的两个承诺,让他很安心。


    “结束了吗?”他低声。


    “你做的很好,很乖,结束了。”


    于是他瞬间恢复原形:“赶紧把老子抱起来,起不来了,疼死了!”


    真不至于,手底下不至于没这点分寸。但沈辞年还是抄起方恪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


    “回家!老子再也不想来了!”


    “偶尔还是可以来一下的”,沈辞年把人放在床上,伺候“少爷”穿衣服,语气慵懒随意,“学学人家是怎么玩的,省的少爷对我这不举的老头不满意,一言不合又跑出来拍卖自己。”


    “……”方恪无言以对,只是怒目圆睁。


    他说不过沈辞年,他还掐不过沈辞年吗?!


    他用力拧沈辞年的胳膊。


    “我努努力,尽量让少爷不寂寞”,沈辞年一边继续讽刺他,一边轻柔地把穿好衣服的他重新抱起来。


    少爷不想理人,冷冰冰地窝在沈辞年怀里,被一路抱出去,看到别人八卦的目光他就不屑地冷哼。


    看屁,再看也只能是他的。


    沈辞年自己把权利交出去了,沈辞年没权利抛弃他去找其他人。


    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方恪鼻子快对着天了,拽得跟个什么似的。


    沈辞年有点看不下去,但也只是轻笑。


    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定格,方恪情愿自己永远没有经历之后的事情。


    如果不再落笔,那苦痛的乐章是不是永远不会被书写?


    也许那样,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可以永远和沈辞年这么把细碎的日子在平静的岁月里一直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