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缺爱不是丢人事

作品:《错拉邪神进入副本后

    看完文件,方恪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坐了很久。


    方济民是一个复杂的人,复杂到他完全弄不懂了。


    小时候他觉得方济民是企业家,方济民只顾金钱和利益,视亲情和爱情为粪土。


    可方济民从来没有主动跟苏梨夏吵过一次架,在苏梨夏面前,他永远保持沉默,不解释、不争辩,但也不解决问题。


    方济民从来没有缺过他的生活费,即使后来他离家出走,方济民每个月都会固定时间给他打钱,一打就是成百上千万。


    方济民好像很爱苏梨夏,不然他怎么这么能忍耐呢?可如果他爱苏梨夏,为什么又会出轨,为什么后来为了另一个女人选择杀死苏梨夏?


    方济民好像很有责任心,好像也很爱他这个儿子,可为什么方济民从来不站出来保护他,任由一桩桩罪孽的枷锁套在他身上?


    方济民似乎很维护人类,为了大义可以牺牲自己的儿子和妻子。


    可他为什么又向诡异倒-卖-军-火、泄露研究院机密?


    方济民到底是一个正派的管理者,还是一个规则的破坏者?


    这个问题似乎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谁也不知道方济民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许一时这样想一时又那样想,一时觉得自己应该伟大,一时又贪图利益而抱了侥幸去做奸诈之事。


    要说方济民坏吗?好像坏得不太彻底。


    可方济民也着实不算什么好东西。


    人性太复杂,他不想研究,也不在乎,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方济民过得太舒服。


    但他也不想真弄死方济民,死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啊,而他只想叫方济民也尝尝他的痛苦。


    他用了整整三个月去操盘,从各种切入口多管齐下,一件又一件事被“巧合”撞破,铺天盖地的质疑声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方济民喘不过来气。


    方济民上门是一个风雪仆仆的下午,他两鬓斑白,走投无路,银行冻结了他的卡,安全局查封了他的房子,他再婚的妻子被带走,一审的判决即将下达,也许明天就要枪毙,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也会被告上御灵人法庭。


    被人抓到把柄是他没做干净,他认了,没什么不服气的,可……他的小儿子才十岁。


    米诗梦开了门,方济民没进去,只是说着自己找方恪有事。


    方恪正好下楼准备找正在客厅看报的沈辞年,刚走过拐角,就看见了一脸倦容的方济民,他脚步停住,不肯再往下走。


    沈辞年继续看报纸,暂时没插手的打算,他偶尔抿两口茶,眼镜片微微闪过寒光。


    方济民率先开口了,他站在门口,语气很迟疑,甚至有点卑微,“圆圆,你……在那边受宠吗?”


    方恪下意识有点反感,他抿住唇不说话,目光冷冷地看着方济民。


    方济民似乎被那目光刺了一下,他顿了顿,咽了几口唾沫,再度开口:“爹……也是没办法了……如果……”


    “如果你能帮忙联系……”


    “凭什么”,方恪看了安坐不动的沈辞年一眼,心底忽然就松快了很多。


    方济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他唯一需要在意的只有沈辞年。


    “爹养了你十八年……”方济民停顿了很久,舔了下冻裂的嘴唇,才继续,“你娘一生下你就不管了,爹一个人带了你好多年,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说要骑大马,爹就把你顶在脖子上,爹……”


    他说的是真话,比起那位高冷的大歌星,方济民自认自己这个资本家至少是真的有情的,尽管那些情意十分稀薄。


    但他无论是对方恪还是对苏梨夏都是有爱的,方恪当年那么叛逆,他也一次重话也没有说过,他只是沉默以对,一声不吭任由方恪质问和发泄。


    他心里其实也苦,苏梨夏不爱他又不肯跟他离,李乐乐是真心爱他的,他想离婚跟李乐乐在一起,仅此而已。


    他知道自己是个窝囊废,是个墙头草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自己的主见,他是亏欠方恪很多,可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定位器和项圈都是玩家会的主意,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他不想失去现有的地位和钱权,而只需要让方恪受一点点委屈就能两全其美,大不了他过后再多给方恪一点钱,补偿方恪就是了。


    方恪怎么就不理解他的难处,怎么就一定要跟他不对付呢?


    为什么方恪要喜欢只热爱音乐不爱爸爸和圆圆的妈妈,却不喜欢赚钱给妈妈和圆圆花的爸爸呢?


    明明妈妈一点都不爱这个家,而他好歹还是顾着家的啊。


    虽然后来这个家支离破碎。


    但他方济民是可以过好日子的,他跟李乐乐和小儿子就一直过得很好,所以这怎么能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呢?


    是苏梨夏太冷漠不想跟他过日子,是方恪太叛逆不肯体谅他一次。


    “圆圆,爹老了,爹对不起你,但爹有爹的苦衷,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爹带你去……”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印象了”,方恪插着兜,他下了楼梯往沈辞年那边走,一边走一边不在乎地说:“你已经把我卖了,你要找的人买断了你和我的关系,我没权利不经过他允许帮你。”


    沈辞年举着报纸的手一顿,报纸背后的神色变得有些无奈。


    方恪走过来,就骑在了他左腿上,一个熊抱压皱了报纸。


    沈辞年越发无奈,眼神示意米诗梦送客。


    方济民还想说什么,但他看不清报纸后面的脸,看见方恪毫不避讳地坐上去,他担心那里坐着的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沈氏集团掌舵人,他惹不起这样的人物,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沈辞年”,方恪脑袋在沈辞年脖颈处拱了一下,“我心里不舒服,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很堵。”


    “嗯”,沈辞年单手搂住方恪的腰,语气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懒意,“那怎么办呢?陪你玩游戏?”


    方恪头动了动,缓慢摇头,“不玩。现在不想要主人,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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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沈辞年拍了拍他的背,哄小孩似的,“那说说哪里不开心了?”


    “就是想不通……觉得人都很复杂,我也复杂,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吧……我就是觉得……我有点分不清真假…”


    沈辞年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腿分开点儿坐,别只压我左腿上,怪累的。”


    “你…”方恪被他弄得有点炸毛,“我特么在跟你说认真的!”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小笨狗心软了,多大点事”,沈辞年把人往上抱了一点,一边拍背一边颠腿,“好了啊,乖了,善良不是这么没底线的……”


    乖你个头!


    方恪被他一弄,刚有点难过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满心眼里只有干碎沈辞年的眼镜这一件事!


    “我善良个屁,我扇你差不多!”


    狗爪子试图攻击主人,却被主人包在手心压制住。


    沈辞年以不容置疑的力道禁锢着他,然后用沉稳的音调清晰的逻辑引导他:“方济民违法犯罪是事实,这跟他对你有没有感情没有关系,能听懂吗?”


    “哦。”


    “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他做过善事不代表他做的恶事就能抵消,不是说他怀着善心吃斋礼佛他杀人就不算杀人算超度了,没有这种道理,你被这么三言两语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温情打动这一点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缺爱,但是……”


    沈辞年忽然停顿,因为方恪正在啃他的脖子。


    小狗发狠了,咬人有点疼。


    “谁特么…特么缺爱”,方恪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你在放什么屁!”


    沈辞年叹了口气,一只手拍背,另一只手揉方恪脑袋,“没人说你不可以缺爱,不过是想要爱罢了,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没说这是错的,我也没说不允许你这样做,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好了,不许再咬了,再这么没个大小老师可要罚你了。”


    方恪没再咬他,把脸埋进他颈窝,很快那里的皮肤就感受到了湿润。


    “方济民违法所以他罪有应得,你送他进监狱不是在干坏事,你帮了他才叫是非不分,公理之下容不得私情,否则人人平等就是个笑话,我说清楚了吗?”


    很清楚,特别清楚,清楚到他一下子什么都不纠结了。


    他不纠结了,只是开始哭,没出声,哭得很闷,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克制哭腔,语气就显得很压抑,“那我也…也难受……”


    “我没后悔让他不好过,我只是,我就是,我……”


    “我不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开心。”


    “沈辞年,我难受。”


    “知道了”,沈辞年语气无奈又宠溺,他一下接一下轻拍方恪后背,“这不是在哄你吗?”


    “知道你不开心,不开心就不开心吧,不开心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你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坏孩子,你并不想报复谁,其实你只想得到认可和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