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必要的误会,更因着长期以来的习惯,他不会允许除了暖儿以外的任何女子近身。


    漫萧心里浮起一丝难言的挫败与屈辱。


    平日里不让她近身侍候倒罢,难不成连亲手接个东西,他都不屑于靠近吗?


    在他眼里,她就那么差劲?


    可明明,明明她也有着良好的出身,也有着姣好的容貌。


    难不成,只是因着她如今的身份,是个下等的丫鬟?


    青玄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漫萧,上前接过她手中物什,恭敬交给云顼。


    这姑娘,怕是惦记上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漫萧自然能感觉到青玄审视的眼神。


    平日里二人关系虽一般,但因着菱歌的缘故,也还算熟悉。


    所以此刻,她完全能理解青玄的厌恶。


    可她心意已决,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退缩后悔。


    一个青玄,哪怕加上菱歌几人,都不会让她改变主意。


    云顼接过,草草翻看了一下。


    细密的针脚,果然像是出自暖儿之手。


    她不喜女工,平日里也很少做这些东西。


    但并非没有。


    偶尔心血来潮,也会为他做上一两个。


    “你说,这是暖儿的东西?”


    暖儿喜欢在里面装一些功效各异的药材,所以她的香囊,总是带着淡淡的药香。


    十分亲切好闻!


    这个香囊,也不例外。


    只是——


    他眸光一凝,瞧向它上面的图案。


    香囊的两面,都绣着高洁脱俗的兰草。


    是暖儿的审美!


    不同的是,一面花开正茂,一面却只有繁盛枝叶。


    兰的下方,还绣了娟秀的小字,透出缱绻缠绵的意味。


    有花的一面是个“暖”字。


    而无花的一面,却是——


    一个“乔”字。


    “是!”


    此刻的漫萧已没有了方才的忐忑,神态举止恢复了往常的从容,回答的十分肯定。


    “殿下若想知道实情,奴婢自会知无不言。”


    “只是——”


    她抬起头,善解人意的提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除非,他想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


    云顼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眼神冷沉,恍若千年幽潭。


    身上的寒意,在不知不觉中,已转为沉沉杀气。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冰冷的语气,含着浓浓的警告,让漫萧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可随即,她就重新抬起头,摆出一副凛然大义的姿态来,“奴婢只是不想殿下被蒙在鼓里。”


    想到心中难以抑制的期待,她甚至还鼓足勇气,眸光灼灼的对上了他的眼神。


    再爱又怎样?


    自己的女人为别人绣了香囊,这是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容忍的。


    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只要他生了疑心,就会将她宣入书房仔细询问。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处于盛怒中的他,必然不如平日里睿智警惕。


    而这,就是她的机会。


    哪怕不成事,只要她及时撕破自己的衣衫,他就成了旁人口中的登徒子。


    涣儿说的对,他要想继续坐稳储君这个位置,到时便是不想纳她为妾,也得纳。


    否则,政敌和言官都不会放过他。


    “殿下不必怀疑,您为奴婢报了血海深仇,奴婢自当结草衔环,报答殿下。”


    她嗓音含了几分旖旎,温柔的接近于告白,“在奴婢心里,您才是唯一的主子。”


    只要他心里认定,太子妃这个荷包是为旁人绣的,事情就已成功了一半。


    当爱转变为了恨,就是他们感情破裂的开始。


    一边的青玄多少有些佩服。


    虽然但是,连殿下都敢惦记,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