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感情纯粹,简单,一见钟情。


    尽管苏盼知道楚凌霄精神有些问题,还是一头扎了进去,她似乎特别能读懂楚凌霄的诗。


    他的寂寞,他的责任,他的需求。


    而楚凌霄的精神疾病,也因为楚亭晚坚持不懈的努力,有了很大的改善。


    遇到苏盼之后,他几乎成了正常人。


    只是当苏盼向苏梦提出要跟楚凌霄结婚的时候,还是遭到了苏梦的反对。


    “他是个精神病,你好好一个人,怎么能嫁给一个精神病呢?”


    苏梦的话刻薄又尖锐。


    苏盼一下子就炸了:“谁跟你说他是精神病,他好的很,只是从前遭受一些非人的虐待。”


    “而且,他现在一切都能自理,平日里跟冯妈一起做家务,做出来的饭菜可好吃了,还洗衣服,打扫卫生,除了没有工作之外,我不觉得他比别的男人差很多。”


    苏梦依然坚持自己:“可他是个精神病,万一发起疯来,打你怎么办?”


    苏盼磨碎一口银牙:“不会的,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打人,况且,我已经问过晚晚姐了,即便是在他生病的时候,他也只是把自己给关起来。”


    苏梦说不通苏盼,竟然直接找到了楚凌霄。


    旁敲侧击的问楚凌霄,喜不喜欢苏盼。


    楚凌霄虽然病了,又不是傻了,立刻敏锐的发觉苏梦不喜欢他,便对苏盼绝口不提。


    苏盼再去找他的时候,他不是避而不见,就是锁在房间里不出来,气得苏盼想砸门。


    冯妈终于看不下去了,跟苏盼说了苏梦来过的事情。


    苏盼这回不管苏梦了,直接去单位开了结婚证明,二话不说拿着户口本和楚凌霄领了证。


    他们的婚礼简单的只有楚亭晚和褚良两个见证人,冯妈和楚亭晚给他们准了一桌酒席,俩人就算结婚了。


    从今往后,苏盼就搬到四合院和楚凌霄住在一起。


    等苏梦从南方出差回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苏梦气的差点晕过去,苏盼却只有冷冷的一句话。


    “大姐,我和二姐跟你不一样,婚姻就是婚姻,没那么多计较。”


    楚亭晚站在一旁,不好劝,却扭头看向二哥楚知秋。


    只见楚知秋冷冷的转身进了屋。


    让楚亭晚更想不到的是,那年冬天,楚知秋领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回家,那个女人便是楚念回的妈妈,赵蓉。


    赵蓉是个婉约的女人,是附近小学的语文老师,楚亭晚对她印象很好,但是总觉得她和二哥之间隔着什么。


    楚知秋和赵蓉在84年春天结的婚。


    结婚之后,俩人一起出了国,楚知秋负责国外的产业,而把国内的产业,交给了三弟楚江蓠。


    86年,楚念回出生后,楚知秋再也没有回来过。


    楚亭晚不知道苏梦究竟怎么想的,也问过她对二哥的感情,苏梦却闭口不提。


    88年,楚亭晚和褚良的女儿褚楚出生。


    自从楚知秋出国之后,苏梦就打算把工厂开到南方。


    苏梦性子刚硬,楚亭晚也曾劝过她,钱是赚不完的,要多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楚亭晚有些不同意:“你一个人去南方,不安全,京都多好,我们都在……”


    苏梦性子刚硬且执拗:“南方成本低,人思想也开放,我和你二哥去调查过,我们都打算把总部弄到深城。”


    楚亭晚叹口气:“可我二哥回国了,我二嫂生孩子了,短期内不一定会回来……”


    苏梦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我是要去南方的。”


    楚亭晚怎么也没想到,苏梦去了两年深城,生意没做多好,反而抱回来一个孩子。


    楚亭晚看着苏梦怀里的婴儿,大吃一惊。


    “这。这是你的孩子?”


    苏梦神色淡淡的,却把孩子直接放楚亭晚手里。


    “现在,是你的了……”


    “啊……”楚亭晚张开的嘴,好半天都没合上。


    苏梦接着又说:“你要是不想要,给苏盼也行,她结婚这么久了,也没孩子,我听说楚凌霄身体有问题,你说说,她是图啥,连个孩子都没有……”


    楚亭晚眉头一皱,心里不快。


    “苏梦,别这么说凌霄,他是个好人,也是正常人,他是受了很多苦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说过,我们楚家养他一辈子。”


    楚凌霄也是苏梦的妹夫,她叹口气:“行行行,你们都是好人,只有我尖酸刻薄,那你就把孩子养了吧,对了,我明天还要回深城,你上次写信说要买地,买房子,分给你的那些钱,我都买地了,你就别担心了。”


    苏梦把孩子往楚亭晚家里一扔,又走了。


    她到底在深城发生了什么,她没说,楚亭晚也不知道,在她这里永远是个谜。


    只是后来,楚亭晚还是让褚良在深城的战友,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深秋的风卷着倾盆大雨敲打着铁皮屋顶,密集的让人心慌。


    苏梦,站在服装厂仓库昏黄的灯光下,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土地转让协议。


    空气里弥漫着棉布和机油的味道,但此刻,另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气息压了过来。


    仓库深处堆叠的布料阴影里,晃出一个身影。


    赵强,这个村的村霸,咧着嘴,露出被劣质烟熏黄的牙,眼神像黏腻的油污,毫不掩饰地在苏梦身上刮蹭。


    最终停在她衬衫领口那颗被扯得摇摇欲坠的纽扣上——那是他上次“拜访”留下的记号。


    “苏厂长,”他拖长了调子,晃晃悠悠走近,劣质烟草和隔夜酒气扑面而来,“啧啧,这地,想要啊?”


    他粗糙的手指猛地戳向协议上,那块标注着村东头河滩地的位置,指关节粗大,带着常年打架留下的疤痕。


    “是。”苏梦没躲,只是把协议往回收了收,声音绷得死紧,“赵强,村里开的价,我认。钱,一分不少。”


    “钱?”赵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向前一步,逼得苏梦后背撞在冰冷的货架上。


    他粗糙的手指带着一股蛮力,狠狠捏住苏梦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那张写满无赖和欲望的脸。


    “苏大厂长,你这脑子,就只认得钱?”他凑得更近,浑浊的气息喷在苏梦的脸上,“你那点花花肠子,当老子不知道?急着买这地,赶着上新机器?嘿嘿……村委会那帮老东西给你开的条子,经得起查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