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破绽
作品:《藏珠(重生)》 “我……”
按照当时的约定,当她脱险,这门婚事就作废。
可她此刻看着他黑得发沉的眼眸,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倾慕之人……是谁?”
谢长安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是那个墓主人?”
谢长安深吸了一口气,睫毛颤动着,红唇微动。
“是。”
阙珏那双淬了冰的眸子里似有什么在翻涌,她陡然撞进那汪深潭中,仿佛一片花瓣落进惊涛骇浪的湖中。
“你喜欢他什么,据我所知,他病痛缠身,也无什么实权。”
“他固然弱小,可没有他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谢长安笑了笑。
最初她也以为只是因为前世仅有一面之缘的殿下给了一次让她可以选择的机会。
所以重生后,她才会对殿下有好感。
可是后来她才发现。
原来一开始她就弄错了人。
前世今生,她爱的不过那个温柔得连桃花也不忍拂落的少年罢了。
哪怕被囚禁一生,日日缠绵病榻。
他也依旧像一盏烛火,微弱的亮着,温柔的亮着,没有灼伤任何人。
“可他已经死了。”
阙珏指尖在袖中蜷了起来,他看着谢长安脸上温柔充斥着思念的笑意,胸口头一次盈满挫败和束手无策这种情绪。
他并不想承认,他在介意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殿下,退婚吧。”
谢长安抬眸望着他,终于说出这句在心中憋了许久的话。
可她不仅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心头变得空落落的。
阙珏忽然起身,朝她走了几步。
两人距离很近,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极淡的冷香笼罩下来,谢长安本能后退但却发现自己后背抵着桌案,她只能尽量往后倒,眸子望进他骤起波澜的眼眸深处。
阙珏猛地伸出手,扶住她背后的茶壶:“小心。”
谢长安回头才发现她险些将茶壶弄倒。
她道:“多谢殿下。”
谢长安不合时宜的想,太子殿下这点跟九殿下真像呢。
回过神来后,她才发现自己和阙珏之间的距离有多近,阙珏此刻的姿势就像站着将她拥在怀里一般,她能从他眼底看到自己,惊慌失措得像受惊的小鹿。
那些被她压在心底的悸动在此刻重新冒头,雨夜过招、耐心的教导她轻功,被松绑后跌落下来的那个怀抱。
谢长安惊惧的发现自己似乎并没那么想退婚。
她猛地推开阙珏。
阙珏眸中泛起波澜,很快又沉下去。
“你当真不悔么?”
谢长安摇头:“是。”
“如你所愿。”
阙珏退了两步,朝她微微颔首之后,转身离去。
谢长安的睫毛颤抖了下,轻轻垂了下来。
雪婳推门进来的时候,便见一滴珍珠般的泪水滚落下来。
“小姐,您怎么哭了?”
谢长安愣愣的伸手摸上脸颊:“我哭了么?”
继而越来越多的泪水扑簌簌滚落。
谢长安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
雪婳心疼得不行。
“小姐您别哭啊……是不是太子殿下欺负你了?奴婢这就找他说理去!”
谢长安一把拉住雪婳,却还是哭得停不下来。
雪婳赶紧抱住她。
“小姐不哭啊。”
门外折返回来的阙珏脚步顿在门口。
他低头望向掌心的珠翠,那珠翠已然焕然一新。
他轻轻收拢五指,将珠翠攥在掌心。
这个东西现在似乎并不适合归还。
几日后,大批军队在宫门口集结,这是无忧太子的返程车队。
崔鸿煊虽然讨厌阙珏,但是给无忧王室备了厚礼,随行回去,还派了大批军队护送。
阙珏如来时一般坐在华丽的轿辇中。
谢长安披着厚重的斗篷,风雪吹得她小脸通红,站在送行的人群中。
轿辇忽然倾斜了些许,阙珏从上面走下来。
围观百姓一阵哗然。
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未见过这般清冷好看的人。
阙珏站在那里,朝人群中的谢长安招了招手。
谢长安心头一跳,听到身边传来议论。
“无忧太子是什么意思啊?”
“他在向谁招手?”
“不知道啊,我与太子也不相熟啊。”
可谢长安心底有一个直觉在告诉她,就是她自己。
许久,无人出列。
谢长安这才戴上兜帽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顿时,周围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们两人身上。
“殿下。”
她轻轻拂身。
阙珏扶住她,却只有指尖碰到了她一点衣料,与以往不同。
“不必多礼。”
“叫郡主过来,是想归还一物。”
谢长安心中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他不再称呼她为太子妃了,也不愿再碰她了。
谢长安心中苦笑,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退婚,如今得偿所愿了,她反而失落起来了。
她在失落什么呢?
阙珏将掌心摊开,一个完好如初的珠翠躺在他掌心里。
谢长安一喜:“它……真的修好了?”
“嗯。”
阙珏的目光落在她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又挪到她淡粉色的漾着笑意的唇边,眸中也忍不住浮出几丝笑意。
阙珏轻按某处,将珠翠组成了一根锋利的发簪,尖端还泛着寒光。
片刻后,他手指微动,珠翠又复了原。
全程无人看清他是怎么弄的。
谢长安拿过珠翠看了又看。
“多谢殿下。”
阙珏道:“退婚一事本宫已着人通知贵国陛下,想来不久旨意就会下来,郡主宽心。”
谢长安脸上笑意一凝。
“……我知道了。”
“此去一别,望自珍重。”
阙珏说完便不再看她,转身上了辇。
谢长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轿辇缓缓被抬起,队伍准备出发。
谢长安站在原地看着队伍慢慢动了起来,轿辇上的薄纱垂下,当中端坐那人却再没看她一眼。
直到轿辇远去,谢长安才失魂落魄的转身回宫。
她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垂头看向手中珠翠,窗外的雪景极美,屋内烧着炭盆。
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胸腔,她摆弄起珠翠来。
雪婳弄了下炭火。
“小姐,可觉得冷?若冷的话,奴婢再去内务司取些炭来。”
谢长安忽然目光一凝。
她猛地正襟危坐了起来。
“雪婳,你过来。”
雪婳不明所以的走过去:“怎么了小姐?”
“你看这里。”
谢长安将珠翠举起,手指点在一处:“这里,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雪婳原先没反应过来。
“没有啊……噢!好像真的少了点什么。”
“这处弄脏的染料怎么消失了?”
有一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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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用红瑾花给谢长安弄丹蔻,但是不小心弄了一点在珠翠上。
很少的一点,像颗痣,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红瑾花是一种染色性极强的花,所以是做丹蔻必备的原料。
同理,沾上了就很难弄掉。
而现在,这红瑾花的痕迹完全消失了。
谢长安看着手里这个崭新的珠翠,心头浮现出一种荒谬的联想。
“难道……殿下根本不是修好了,而是重新做了个新的?”
重新……
大哥曾说过,无忧太子阙珏擅机关术。
而不论是前世还是现世,她都没有去深究过这个东西的由来,这般精巧的机关和做工……非擅机关术的人能做得出来。
前世就算是裴寂雪也没看出这么个小东西藏的端倪。
她从来没想过,殿下一个病秧子,从哪儿学的机关术,又是怎么做出来的。
雪婳一头雾水:“啊?”
但如果……
他就是他呢?
谢长安的心砰砰狂跳。
她道:“我要去见陛下。”
谢长安匆匆出了宫。
“参见郡主。”
一路上的下人都对她异常恭敬。
她还听到风里传来新入宫的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这位是昭宁郡主,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也是陛下的青梅竹马。”
“冲撞谁也不能冲撞这位。”
“……”
但谢长安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
从崔鸿煊身边贴身伺候的公公那里得知他正在勤政殿处理政务的时候,谢长安立马赶往勤政殿。
她推开殿门的时候,身上已经泌出了一层薄汗。
崔鸿煊微微皱眉抬头,脸色有些不愈。
可那丝不愈又在看到是她的同时立即烟消云散。
他道:“昭宁,你怎么来了?不过你来得正好。”
他看她脸都热红了,站起身来,给她倒了杯水。
“什么事如此着急?”
谢长安缓了会儿,端着水杯喝了几口。
“陛下,我有些事想要知道。”
崔鸿煊会意道:“但说无妨。”
“我对宫中秘辛知之甚少,九殿下的母亲是何人?”
崔鸿煊想了想:“听闻九弟生母是无忧国之人,九弟幼时生母是很得宠的,那时即便朕母妃也要避其锋芒。”
“但宜妃娘娘是个很温柔的人,倒也没为难过宫里其他妃嫔子女,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生母是无忧国的人……
那就对了!
谢长安能够感到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
“后来呢?”
“后来宜妃娘娘不知因何事触怒了父皇,便被厌弃了,后来宜妃娘娘死后九弟便被送进了冷宫长大。”
谢长安道:“那陛下可知,贵妃是如何拿到玉玺的?”
崔鸿煊摇头:“这个朕不知,朕当初也很奇怪,玉玺是怎么到裴家手上的。”
如果阙珏就是九殿下,那一切都合理了。
必定是阙珏和裴家联手了。
所以当时她觉得裴瑶对阙珏有一种异常的信任不是错觉,明明忌惮但又古怪的信任。
而且阙珏多番帮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名声来救她,这下便有了解释。
“你突然问这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长安摇了摇头。
“方才陛下说我来得正好,是何意?”
说到这事,崔鸿煊便喜上眉梢。
“无忧太子已同意退婚,你的庚帖他已让人送到我手中,朕明日就让人将旨意传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