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荆棘丛生

作品:《成欢记

    见妙慧面露难色,止念以为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去求人,便劝慰道:“妙慧师尼不用担心。这段日子我有心瞧着,小沈大人的脾性甚好,倒不是那种易怒暴躁之人。他如有怪罪,你就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便是。现下得尽快拿出个办法才是正经。”


    建安与广纳也接话道:“正是此理。小沈大人若要责罚,那便责罚我们二人,我们甘愿领受,绝无二话。”


    “不……”妙慧担心的其实不是这些,倘若没有昨晚的事,她自是可以去找沈溪商议的,甚至不用止念等人说,她就会主动去找他商量解决办法。但现在她心绪复杂,她不知她和沈溪如今算是什么?是女尼与朝臣么?不,应该远不止这样。那算是男女情人么?似乎又没到这么亲密,而且以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与沈溪是这样的关系。再说,沈溪是怎么想的,她无从知晓,也许他根本就没拿她当回事。


    所以,她该以什么样的立场与沈溪说话呢?


    妙慧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心里更是从未有过的茫然。


    但这样的心思是不能告诉旁人的,看着面前三人恳求的眼神,妙慧没再言语,硬着头皮点了下头。她知道,若是她不帮忙,止念就只能请悟证住持出面了。她不想惊动她老人家,何况她与沈溪不管怎样都是她的私事,而瓷青纸却是万万不能耽误的大事。她若是连主次都分不清楚,那真是愧对悟证住持对她这么多年的教化之恩了。


    “也罢,就去找他一趟吧。”妙慧暗自咬了咬牙。


    见妙慧同意了,止念等人终于放下了心。不知怎地,她们莫名觉得,只要妙慧肯答应,这事就已经解决了一半。毕竟妙慧深得太皇太后的青眼,且她并不算是普宁庵的人,小沈大人就算对她们不满,也不至于将气撒到妙慧身上去。


    只是妙慧拖来拖去,仍是等到下午的诵经课结束,佛女们都退出了正殿,她才请坐在椅中发呆的沈溪略等一等,自己有话要同他说。


    话说沈溪这大半天都处在喜悦中。他甚至开始计划如何将他心悦妙慧之事告知父母,如何去求长姐说服太皇太后准许妙慧还俗,如何定下吉日将妙慧迎娶过府。对了!纵观上下五千年,能娶一个尼姑做老婆的也没几个。他回头还得查阅下典籍,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仪轨和避忌。但不管怎么说,他对妙慧都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沈溪越想越兴奋,甚至都开始构想婚房如何布置,丫鬟采买多少,大婚当日要宴请哪些宾客,要不要请长姐请皇上恩准在那日归家省亲……等等等等。


    诵经课上,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亦不想暴露他和妙慧之间的情事,沈溪便没在堂内监巡,只一动不动地坐在椅中,看着众佛女,眼神飘忽。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将妙慧这尊“美女菩萨”请回家了。可请回家之后呢?


    那自然是白日里好吃好穿地将她供在厅堂,体体面面地做她的正牌夫人,再不让她受一丁点儿苦;晚上就抱她到床上,心甘情愿地跪在她面前,做小伏低,只为哄着她让自己多要几次,哪怕舔她的脚趾他都乐意。就这样日里供,夜里哄,两人你侬我侬,沈溪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甜的了。


    细论起来,沈溪觉得自己还得谢谢那位林小姐。要不是她的手被水烫了,扯出一场香膏官司,只怕他和妙慧之间的进展也不会这么快。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向林映雪看去。


    说到林映雪,虽说止念和妙慧免了她的课业,但她心里放不下沈溪。她觉得自己和沈溪刚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必须趁热打铁,若是因为她在房中休养不得见面,说不准这情意很快就会凉下去。更可怕的是,倘若在此期间,又有其他小娘子“勾引”上了沈溪,那她可就真对不起自己费的这番心思和被烫伤的玉手了。因此,她仍是按时来上课了。她这举动落在旁人眼中是坚强、不娇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昭儿立在一旁,发现今天的主子很是不同。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佛女们,时不时就咧嘴轻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好几次,昭儿甚至想给他递个帕子过去,擦一擦他那快要留下来的……哈喇子。


    昭儿觉得,主子精准地演绎出了一种介于憨傻和痴呆之间的状态,虽然这两个在他看来也没啥太大区别吧。其实自从今晨用过早饭,他这位主子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在房里莫名其妙地嘿嘿傻笑。


    一开始,他还以为主子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想让主子说出来,他也跟着一起乐呵乐呵。可沈溪却冲他挥挥袍袖,示意他莫要打搅。以至于昭儿每次端茶倒水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扰了沈溪的沉浸式妄想。不过,他偶尔会从沈溪的嘴里听到诸如什么“定亲”、“喜服”、“内宅”之类的字眼。


    “主子莫不是想娶亲了?”昭儿的心里起了好奇。


    眼下,他见沈溪专注地盯着佛女,眼神直勾勾地,分明就是在往林小姐那边瞟。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主子真的看上林小姐了?”昭儿兀自嘀咕着,“莫非她就是主子未来的正妻?”想着主子的亲事终于有了些眉目,而且他还是第一且唯一的亲证者,昭儿在心里乐不可支,决定等过些日子回了府,一定要在杏儿、瑞儿等人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一堂课毕,沈溪突然被妙慧叫住,还以为是想与他诉说些情人之间的私密话。事实上,他也正想找个理由,约妙慧再去房里“坐坐”。好巧不巧,还不待他开口,妙慧却先找上了他。


    沈溪头一回见妙慧这么主动,见昭儿就在自己身侧颇有些妨碍,便欲将昭儿遣走。然而妙慧却一脸严肃,双手合十对他恭恭敬敬地深行一礼,道:“阿弥陀佛!小沈大人现下可方便,贫尼有事与您相商,恐要耽误您一些时间。”


    沈溪见她语气郑重一本正经,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冷面冷心的模样,不由在心里纳闷:妙慧这是得了健忘症还是怎么的?还是那一场热烈的亲吻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那可是他的初吻啊!


    所以……究竟是亲了,还是没亲?


    沈溪迷茫地看向昭儿,指望着昭儿能给他个提示。但看昭儿一脸懵逼的样子,他忽而想起当时这个小厮压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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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现场,正按他的要求在院子里罚跪呢。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失策!真是失策!”沈溪懊恼不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亲嘴儿这事不都是偷瞄干的吗?难道还要请人围观咋地?


    沈溪正天一脚地一脚地胡乱想着,妙慧却没理会他的失神,将瓷青纸损毁一事原原本本地向他做了个交代。说完之后,她又特意强调,此事虽是建安失察之过,但希望沈溪能网开一面,小惩就好,莫要重责,当务之急是如何将瓷青纸补全。


    沈溪听完,原本还盘桓于那个销魂的长吻究竟是梦还是真的脑子终于回归了正轨,但心情却在瞬间跌进了谷底。


    他定了定神,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对妙慧道:“妙慧师尼可否带本官先去看看剩下的纸张,然后再做定夺?”


    妙慧听沈溪的话音官腔十足,更加确认他没有将昨日之事放在心上,可见是位情场浪子无疑!不仅惯会招蜂引蝶,行事作风大胆,且事后不承认、不负责,更无半点愧疚心肠。一霎时,妙慧只觉得犹如掉进了冰窟,身寒心更寒。


    “好!小沈大人请跟我来。”她面无表情地道,转头便向库房走去。


    沈溪做了大半天的和妙慧如胶似漆、琴瑟和鸣的美梦,没想到被她几个表情和几句话就打碎了,就如同一瓢冷水浇到烧红的烙铁上,整个人气得冒烟。但他不好发作,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先处理正事要紧。


    两人走在前面,昭儿和清竹在后面跟着。这二人完全不知道刚才寥寥数语之间,沈溪和妙慧在各自心里经历了怎样的一番跌宕起伏。昭儿见清竹对他没个好脸色,便知这位小尼对他的气还没顺,赶忙主动凑过去示好。至于示好的方式么……自然就是分享一些主子不为人知或是新鲜出炉的八卦,以此来表示自己没拿对方当外人。


    “清竹,我跟你说,我家主子好像有喜欢的小娘子了!”昭儿神秘兮兮地向清竹道。


    清竹原本没打算理会他,但一听昭儿说起这个,立马就来了精神,她暂时撇下两人之间的恩怨,对昭儿忙不迭地小声问道:“是哪位官老爷家的?该不会就是这些佛女中的一位吧?”


    昭儿自然不敢对清竹卖关子吊胃口,赶忙点点头道:“我估摸着,就是那个林小姐。”


    “你是说,林映雪?”清竹瞪大了眼睛,看向昭儿。


    “嗯!”昭儿肯定地点点头。


    “切!”清竹暗自腹诽。昭儿敢拿慧姐姐的香膏去讨好那个林映雪果然是有原因的,背后一定就是沈溪在撑腰。只不过,事发之后,为了保全小沈大人的颜面,昭儿替他主子担了这个骂名,这主仆二人联手做了场戏给她们瞧!可恨慧姐姐心肠软,一见昭儿跪在雪地里的可怜相就动了恻隐之心,其实啊,说不定人家还在背地里偷笑呢!


    想到此处,清竹忽然记起昨晚妙慧见完沈溪,回来时嘴唇红肿。难不成是慧姐姐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去找小沈大人说理。小沈大人见事情败露,一怒之下,就……动手打了她?!


    想到此处,清竹面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