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仙王曾共同议事。


    会议之上，虚鲲仙王曾讲了一个故事。


    一位上古仙王，钻研名为“真实”的法则大道，甚至曾断言这条道路是可以和时间与空间比肩的最强大道！


    可最后，不知为何，那位仙王疯了。


    一位仙王，竟然痴傻疯狂，失了神智。


    并且说，整个宇宙，都是一位伟大存在的梦境，待到那位存在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虚假，如同泡沫般消散。


    这等言论，若是一般人说出，定然惹人嘲笑，甚至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一般的故事传说，恐怕只有那些初入修仙界的的新人才会被骗。


    可是说出这话的是一位仙王，那便变了味道，如同一个十分虚假的恐怖故事，但却有证据证明其真实性一样。


    那位疯了的仙王，最后被当世其余仙王和至高强者们联手堙灭，所有一切痕迹都消失不见。


    这个故事，是虚鲲仙王从一处秘境中所知。


    初次听闻时，虚鲲仙王也将其当作一个宇宙间普通的故事罢了。


    毕竟，宇宙之大，秘密太多，各种版本的恐怖言论、末日谣言早已满天飞。


    可虚鲲仙王相信了。


    因为他在那处秘境中发现了一截手指！


    那截手指处于一种似真似假的状态，竟然连他都看不真切。


    正是这根手指，令虚鲲仙王来了兴趣，一直在暗中调查有关仙王的事情。


    按照秘境中记载，那位仙王被彻底堙灭了。


    这话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


    这根手指就是证明。


    这之后，虚鲲仙王除了沉睡，偶尔醒来，便会暗中调查此事。


    可他一直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


    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在这里找到了。


    “神魂炼心阵......”


    这阵法虚鲲仙王也曾解析过，其所吸取的神秘能量，在宇宙中广泛分布，若想收取，有着多种方法，包括功法、器具吸收等手段。


    也就是说，阵法应该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在使用阵法的人。


    虚鲲仙王撕裂了时空降临，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昊琼古族之上，俯瞰而下。


    神魂炼心阵能够隔绝一切窥探，但却拦不住虚鲲仙王的神识，他直接破除一切阻挡，将所有细节一览无余。


    ......


    .......


    虚鲲仙王！


    李涉面色一变。


    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应该在虚空海中沉睡吗？


    神魂炼心阵笼罩的范围并不算大，理应不会惊醒他的！


    怎么会这样？


    李涉暗中心惊。


    事情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了。


    青采和叶夕瑶众人莫名消失不见，不知身在何地，而如今，虚鲲仙王又降临！


    不过，虚鲲仙王的降临也成功令李涉暂时摆脱了险境。


    虚鲲仙王撕裂时空降临，庞大身躯遮蔽苍穹，其降下的威压瞬间便将那全身竖瞳的生灵所压制，那种“真实”的能量也无法在仙王威压下改变什么。


    “咦？这是......”


    虚鲲仙王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混沌初开时星辰碰撞的轰鸣，裹挟着无可抗拒的伟力，穿透层层空间落下！


    虚鲲仙王第一时间盯上了那浑身竖瞳的生灵！


    “这是......祂的眼睛？”


    虚鲲仙王的声音继续传来，似在喃喃自语。


    祂？


    谁？


    虚鲲仙王的意思是，眼前这个浑身竖瞳的生灵，是某个至高存在的眼睛？


    李涉心中快速闪过数个想法，心中有些犹豫。


    虚鲲仙王很强，但却锁定不了系统！


    李涉完全可以直接借助系统传送离开！


    可是叶夕瑶众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于是李涉打算换个方式，他往前走出一步，仰天抬头而问：“来人可是虚鲲仙王？”


    李涉话音落下，便感受到一个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异常沉重，好似万万斤高山压下，竟然让他感受到了呼吸困难感！好似神魂都被禁锢！


    他引以为傲的强大肉身和神魂，在仙王之下，毫无抵抗之力！


    “你......咦？你......”


    虚鲲仙王自然早就看到了李涉。


    他本以为，对面那个真实法则凝聚的“眼”才是这次最值得他来此的。


    而如今，他好像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情。


    “你......无量？是你在布局吗？”虚鲲仙王竟然开口询问。


    无量？


    李涉一愣。


    再说谁？无量仙王吗？


    随后，李涉才骤然反应过来，当初在魁星殿之时，李涉就曾得到过一个消息。


    自己和无量仙王长的极像！


    虽然李涉现在还不知道原因......


    但是不妨碍他此时装模作样！


    “虚鲲仙王，所来何事？”李涉平静的抬头询问。


    “你......真是无量？”


    虚鲲仙王明显不是那么好骗的，神魂多次扫过李涉，仙王意志，如同冰冷的星海洪流，在李涉身上反复冲刷、审视，企图找出伪造面容的迹象，可任凭他多次扫过，却硬是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至于直接搜魂，那无疑是和一位仙王撕破脸皮，虚鲲仙王沉默一瞬，最终选择了相信。


    “无量，不要跟我卖关子了，我最讨厌你们人类那一套了！说吧，你难道也是来追寻那位仙王的线索的吗？”虚鲲仙王不耐烦的发问。


    仙王？


    在结合之前虚鲲仙王的言辞。


    难道那浑身竖瞳的生物，是一个仙王的一部分？


    一个曾经掌握真实法则的仙王？


    “的确是，这种法则......我想不会有人不感兴趣吧？”李涉仍旧平静的做出回答。


    李涉话音落下，却没再听到虚鲲仙王的声音，像是沉默了下来。


    那竖瞳的怪物被虚鲲仙王的威压压在地上，竟然动弹不了丝毫，只能隐约法嘶哑的声音，像是嘶吼的困兽。


    约莫三息之后，虚鲲仙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无量呢？”


    不好！李涉心中一慌。


    不愧是仙王！哪怕一切都不出错，仅凭冥冥中的感应，仙王也不是轻易能被骗到的！


    只是，令李涉没想到的是，虚鲲仙王并未追究。


    “不过......我能感应到，你很与众不同。”


    下一刻，虚鲲仙王出手了。


    当然，不是针对李涉，而是那只浑身竖瞳的怪物。


    一只巨鲸的虚影转瞬即逝！像是有一张隐喻的巨口浮现！将那竖瞳怪物整个吞了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怎么能行！


    李涉急了！


    要是让对方带走那竖瞳怪物，叶夕瑶他们怎么去找？


    “等等！”


    “嗯？”


    “虚鲲仙王！我需要这家伙！这家伙是我吸引来并找到的，你是后来者，怎么能强夺呢？”李涉义正言辞的质问道。


    “我有权利维护虚鲲仙域的安全，毕竟这家伙太危险了......我也不愿意再追究你冒充无量仙王的事情，就此别过吧。”


    虚鲲仙王竟好似要离开，好像对李涉的真实身份并不好奇，只是单纯好奇手中的竖瞳怪物。


    也就这时，突然，再生异变！


    “嗯？！”


    虚鲲仙王隐隐有些惊讶的声音传到耳中，紧接着李涉就看到眼前光芒剧烈的流转起来。


    ......


    ......


    暗红如凝固血块的大地无边无际，死寂是这里永恒的主旋律。


    但这里却有一个城镇的生灵，是无尽岁月以来，所有进入此地的生灵。


    都被困在此地，无法离开。


    “所以……你们管这里叫‘真实之地’？”兔梦的眉头紧锁，粉色的长耳朵因警惕而微微竖起，不安地转动着。


    作为时常陪伴在紫薇仙王身边的异宠，她竟然从未听说过真实之地这么一个地方。


    她试图调动体内那浩瀚如星海的力量，但神魂如同被套上了无形的沉重枷锁，死死禁锢在躯壳之内，连一丝神念都无法离体探出。


    这种绝对的禁锢感，让习惯了掌控一切的她感到一种深沉的无力与烦躁。她看向前方慢悠悠晃荡着双腿的石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请你告诉我这里的一切，我需要尝试离开这里。”


    “离开？”


    石精好似有些想笑，那石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被漫长时光磨砺出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空洞，“二位，你还没真正明白‘真实’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它并非你理解的那个‘真实’，它是一种……烙印，一种囚笼。”


    “这才是此地‘真实’法则的本性——永恒的、凝固的、无法逆转的‘状态’。”


    “这里，凡人一样长生不死，这并非幸运......”


    事实上，叶夕瑶早已注意到，那些聚集起来的人群中，甚至大部分都不过是凡人罢了，理应早已死去，可却在此地实现了永生不死。


    兔梦的脸色有些难看了，粉色的绒毛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她想到了紫薇仙王，想到了仙王那横跨星海、无所不至的神念。


    连仙王都无法感知此地？从未听说过此地，这“真实之地”的位格……究竟高到了何种地步？它又是如何诞生的？


    犹如一个巨大的谜团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竟让兔梦感受到一丝慌张。


    “兔姐，我们需要尝试找到李涉和青采前辈。”叶夕瑶同样有些焦急，看向石精，“能不能帮我们找人？”


    “找人？”石精摇了摇头，“时间足够久了，自然就遇到了，反正都离不开这里。”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夕瑶平静的道。


    “哈哈哈......”石精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这里离不开的，不要多费力气了，不过，领你们去看看还是可以的。”


    石精好似对离开完全不抱有希望。


    甚至包括城镇中的其余人，听到叶夕瑶所说，同样都是露出了灰白的神情。


    在这片奇异的“城镇”中，活动着形态各异的生灵。


    他们永生不死，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一个身高近丈、通体覆盖着暗青色鳞片、形似蜥蜴人的巨汉，正抱着一块比他身体还大的、布满奇异花纹的金属残片，在一块巨石上徒劳的摩着锋刃，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发出单调刺耳的噪音。


    他眼神空洞，仿佛这无意义的举动已进行了亿万年。


    不远处，一个披着破烂灰袍、看不清面容的佝偻身影，盘膝坐在一块光滑如镜的黑色巨石上。


    他面前悬浮着几颗不断变幻形态、散发出微弱空间波动的石子，手指缓慢而稳定地在虚空中划着玄奥的轨迹。每一次划动，都让那几颗石子产生细微的颤动，仿佛在推演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消磨永无止境的时间。


    一个下半身是流动水银、上半身却保持着曼妙女子形态的奇异存在，静静地漂浮在一个由白骨围成的小小池塘上方。


    池塘里没有水，只有一汪不断旋转、散发着微弱星光的银色液体。她低垂着头，水银构成的长发流淌下来，与池中的液体交融，发出细微的、如同叹息般的“汩汩”声。


    更远处，几个形貌与外界凡人无异的男女，围坐在一堆早已熄灭、只剩灰烬的篝火旁。


    他们穿着样式古老的麻布衣物，眼神呆滞，如同泥塑木雕，对石精和叶夕瑶她们的到来毫无反应，仿佛灵魂早已被这片凝固的“真实”彻底抽干。


    这里的生灵，反而是这头石精最好说话，并且能够无障碍交流。


    甚至说，石精在这里的地位好像不低。


    石精呆坐了一阵，突然站起身来，领着叶夕瑶二人往前走去，来到了城镇的中心。


    “坐吧，”石精随意地在一块断裂的石柱基座上坐下，石质的身体与基座摩擦，发出粗糙的声响。


    “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了。上次有倒霉蛋进来，还是……嗯，按你们现在的时间算，大概是七百多万年前？那家伙说外面有头虚空鲲鹏刚成仙王不久，闹腾得挺欢实......”


    “现在呢？那家伙还活着吗？没被其他仙王联手给炖了吧？”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一件久远而无关紧要的趣事。


    石精对外面的情况很好奇。


    “虚鲲仙王当然还在，那是当今宇宙七大仙王之一！”


    “七大仙王？”石精一愣，“看来如今宇宙间很是繁荣啊......竟能七大仙王治世！”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夕瑶还没反应过来。


    “你不会以为宇宙是一成不变的吧？”石精摇了摇头，“看来你们还没有经历一次完整的灵气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