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新芽
作品:《月与砂》 在十五岁春天里的某一天,艾玛正在桌边看书。
房门砰地一响,带进阳光和走廊上的风,雪莉的声音急急忙忙先于人闯进了房间,劈头盖脸地落到她身上。
“莫妮卡谈恋爱了!”
艾玛从桌上茫然地抬起头,看过去。
被雪莉拽进门的莫妮卡满脸通红,小声抗议着:“你太大声了!别人会听见……”
雪莉仍然固执地把她拽到艾玛身边,莫妮卡挣扎了一下,比不过她的手劲,没能把门关上。
雪莉气呼呼地讲:“艾玛,你说说看!”
艾玛愣了几秒,什么都没明白。
她看看脸红的莫妮卡,说:“恭喜?”
莫妮卡害羞地缩了缩,但应该是高兴的。
雪莉却插着腰愤愤道:“恭喜什么呀!我跟你说过那个杰利不行,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了!”
莫妮卡说:“他、他很好啊。”
“哪里好!”雪莉一点一点地数落,“只知道傍着爹妈的生意,自己没什么本事,就会油嘴滑舌的小子!跟你一起出门还要你请客结账,这种男的怎么能要?”
“他忘带钱包了而已……”
“这你也信啊!”
“他的工资比我低……我请他也没什么啊。”莫妮卡嘀咕说。
雪莉更生气了,要艾玛评理:“你看看!”
“呃,”艾玛举起手,首先客观公正地说,“我不认识杰利。那是谁?”
在雪莉充满个人情绪的描述和莫妮卡难得勇敢的补充之中,艾玛大致了解了情况。
杰利是城里一家蔬果店老板的儿子,有时在店里帮父母的忙,雪莉和莫妮卡就是在去他家店里买菜的时候认识他的。
他平时在外头和一帮狐朋狗友到处吃喝玩乐,把他本就不多的工资——也可以说是父母给的零花钱——月月迅速地挥霍一空。
杰利不算聪明,但是大胆外向还有点幽默——雪莉说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有多少主观成分暂且不论。
雪莉和莫妮卡家在城里不算太远,一起工作、熟识起来之后,她们就总是结伴回家,假期也会相约一起在城里逛。但莫妮卡近来找借口婉拒雪莉的邀请次数变多了,雪莉觉得有问题,悄悄地尾随了一下,这段恋情就很快暴露了。
“我知道不该瞒着你们的……我就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又不单单是在气这个!”雪莉瞪瞪她。
艾玛拍了拍雪莉的背给她顺毛,那对白色的小翅膀被气得上下扑腾。
雪莉向来情绪外露,她头顶那对翅膀总跟着心情变化动作,艾玛看着挺有趣的。
“好了,莫妮卡也有她自己的看法。”艾玛安抚道,“我没见过那个人,但起码,他和莫妮卡互相喜欢吧?”
雪莉扑扑翅膀,很憋屈:“可那小子,真的不行啊!我看他哪里都不行!”
莫妮卡为恋人辩解道:“杰利有他的优点,有些你没看到的……他对我很好。”
“多送你点水果、多夸你几句就是好吗?人贩子也这么干!”
“你别这么说他!”莫妮卡不高兴了。
“还有啊!”雪莉说,“你居然还允许他摸你的尾巴!我和艾玛都没有摸过!”
哦。
艾玛一怔,露出了更为严肃的谴责表情:“嗯,这很过分。”
“诶?艾玛你也……”中立的艾玛突然不帮她了,莫妮卡手足无措,有点委屈地咬唇默了片刻,低声嘀咕了一句,眼带泪光地跑开了,“我不跟你们说了。”
雪莉跺跺脚,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发出意味不明又伤心恼怒的各种气声。
艾玛无奈道:“不放心的话还是去追她吧。”
“我才不去!她就要吃到苦头了才知道我说得对呢!”雪莉恨恨地说,但翅膀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艾玛,你说呢?我做得不对?”
艾玛想了想:“我没有谈过恋爱,不太清楚。但是……在爱情上,优秀的人大概不一定是合适的人。那个杰利可能不够优秀,但他或许很适合莫妮卡也说不定。”
雪莉动了一下翅膀:“唔,所以你拒绝了好多贵族的求婚,不是因为他们不够优秀,而是他们跟你不合适吗?”
“那不一样,我根本都不了解他们。”艾玛说,“第一次见面就上来求婚的人,说得再动听也不值得相信。比起我本身,他们只是在乎这个领主的身份罢了。”
雪莉沉思了一会儿,叹口气:“哎……当领主真累啊,要担心这个那个的。辛苦了——下午是不是还有客人?”
她从背后弯下身抱着艾玛,像是感到生活的艰难悲伤一样压下自己的重量,埋头在她肩膀上哼哼。
艾玛摸摸她的头,说:“本来是,我推掉了。”
“啊,任性!刚刚还在说你辛苦耶!”
“那种反复前来,为了同样目的的客人,没有多应付的必要。我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劝他回去了。”
“艾玛你成熟了好多哦。”雪莉眨眨眼睛,“还是说,可能你本来就适合干这些……哎,我觉得好厉害。城堡重新开始举办宴会了,你开始做越来越多领主的工作,莫妮卡开始谈恋爱了……好多事情在发生。
“我感觉一天天都很忙,但回头看看,自己又好像没什么变化。怎么办,你们是不是要甩下我了?”
“变化可能是在某一天突然来的吧。莫妮卡大概自己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喜欢上什么人。你的‘意外’说不定明天,说不定后天就会来呢?”
雪莉缩缩脖颈:“算了,不想想象!好吓人。”
“不可怕吧,比如明天起床发现长高了两厘米之类。”
“哦哦这个可以有。”雪莉点头,“不过差不多就行了,不能天天长,太高了也好麻烦!”
“我的衣服尺码变了不少……”艾玛思考。
雪莉认同:“我也……有条很喜欢的裙子,最近穿不上了,还想看看能不能改改继续穿。或者去买新的。哎,这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来着?”
“下周吧。”艾玛说,“那么为了匹配薪水,雪莉小姐是不是该去工作了?”
“哎,知道了领主大人!走了走了不打扰你看书了,晚点见,我还要去厨房——”雪莉直起身拨拨头发往门口走,临门前又脚步一顿,“莫妮卡的事——如果,有什么问题……”
“如果有问题,我们一起商量。”艾玛向她挥挥手。
雪莉放心了,轻快地应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艾玛放下手,看向窗外明媚的春光,是个好天气。
莫妮卡谈恋爱了啊。
她后知后觉般再度意识到这件事,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莫妮卡今年就十六岁了,生日还没到,但也即将成年。这个年纪谈恋爱再正常不过了,不算早也不算迟。
在波克奈利,成年可以说是法律上婚姻的唯一门槛,因此在艾玛十四五岁时送来的联姻邀请便已经很多了。
但恋爱跟婚姻还是不太一样。
艾玛对于波克奈利王国的法律里,婚姻后夫妻双方的权责分割、财产所属等问题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恋爱可不进法律,它本该是在婚姻之前被提及的东西。但贵族中,更重后者显然是常态。
艾玛漫无目的地想到,随着年龄增长,雪莉越来越漂亮了。
她本就是个出挑的美人胚子,追求者众,但雪莉向来对那些男孩不屑一顾,觉得他们哪儿哪儿不好。倒是内向腼腆的莫妮卡先谈起了恋爱。
她想,生活难料。
“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艾玛听到提示,睁开眼,看到桌面一如惯例,并排放着三杯热茶。
“请。”西里斯微笑着向她比了个手势。
三杯茶水的颜色相同,看不出什么区别。
但艾玛本来也不是要靠观察得出的细节判别,她根据直觉想了几秒,便抬起头,伸出食指一杯杯点过杯沿。
“这杯里下了毒;这杯不知道加了什么;这杯应该是正常的。”
西里斯说:“答对了一半。最后这杯里加了安眠类的药物。”
艾玛一愣:“你不是说每次都有一杯是没问题的吗?三杯都……”
“哎呀,您也不能因为我说没问题就毫无警惕心啊。”
“这是……犯规。”
西里斯笑着将加过药的茶一杯杯倒在旁边的废水缸里:“抱歉,您的判别能力已经很不错了,我想应该提高点难度。”
艾玛说:“普通的安眠药物算不上毒,也有人用它们治疗失眠。茶水里本来的成分也会和后来加入的药混淆,分辨的难度太高了。”
“即使是对您‘无害’的药物,只要会对您产生影响,您都应该要有能够事先预警的能力。”西里斯说,“就像‘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有了分辨谎言的能力之后,是否要接受它背后的‘善意’,您可以有自由决定的权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艾玛点头,“但是,你对我没有敌意,也不会真的让我喝下有问题的东西。失去这份动机,判断起来更困难了。”
西里斯笑:“那您不如也用更怀疑的眼光来看待我,会觉得容易些呢?”
“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问题才真的很大。”
“感谢您的信任。那么,愿赌服输。”西里斯拍了拍手,“办公室里这周目前收到的三十二封信,都需要您亲自写完回函哦?”
“我会的。”艾玛答应下来,片刻后陷入沉思,在西里斯用新杯子沏好茶推到她面前时,她才问,
“你是那种会为了少做一些工作给我挖坑的人吗?应该,不是吧,西里斯?”
西里斯微笑:“我是。”
艾玛端起茶,无言地喝了一口。
艾玛到西里斯房间拜访时经常和他玩点这样的小游戏,也算学习的一部分。
赌注基本是些小彩头:这周的一部分工作、某项活动的策划安排、谁去应付今天的客人。
其实他们两个对这些赌注大多时候都没什么所谓,艾玛倒希望他真像他说的那么在乎,那样西里斯提供的“动机”会更强烈,这游戏也不至于这么难猜。
在艾玛的学习进度达到一定标准后,她在西里斯的帮助下正式开始处理领主的工作,待在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有一半时间,西里斯已经将领主的办公室还给了她。所以此刻她还在西里斯的书桌上看到了一部分他拿回来处理的文件。
去年冬季的时候,城堡重新开始举办宴会,艾玛也正式出现在了公众场合,真正像位年轻可期的领主一样。
口音和礼仪都已经在学习准备中得到了修正,还有失忆的借口,没人对她有多余的怀疑。
由于温和谦逊的品性,和这几年来费城蒸蒸日上的成绩,艾玛目前的风评很好。
她看着桌面的棋盘沉思,格子黑白分明。
国际象棋里白子先行,所以艾玛和西里斯下棋时大多执白棋。西里斯下棋很厉害,他跟艾玛下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放水,下得太心不在焉的时候也会让艾玛赢上两局。
艾玛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下棋的技巧,用于跟其他人比试时让她频频得胜。
艾玛停了一会儿,将面前的白棋向前推了一格,突然问:
“西里斯,你谈过恋爱吗?”
西里斯因为诧异挑了挑眉:“您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啊……今天听说朋友恋爱了的事,突然有点在意。”
虽然匿不匿名对西里斯可能没多大差别,但艾玛还是帮莫妮卡做了个聊胜于无的掩饰。
西里斯思忖三秒,移动了自己的棋子:“我不太清楚您这个问题的定义。如果是指和他人有‘超越正常交流的暧昧关系’,诚实地说,为了一些特殊目的,我曾和一些人保有并不单纯的交往联系。甚至有的时候,对方也清楚我别有用心,只是各取所需。这在部分旁观者看来,可以称作‘爱情’。
“如果您想问的是精神上的‘动心’……那么,我没有这样的经历。”
“欸……”艾玛愣了愣,“我还以为,西里斯既然活过很久的话,多少有喜欢过那么几个人的吧?”
“爱情眷顾追求幸福者,像我这样渴望放弃生命的魔鬼,不在它光临之列。”西里斯说,
“您突然这么问,是在恋爱方面有什么困惑?”
艾玛说:“因为自己没有这样的体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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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别人恋爱的时候才感到困惑。”
“那恐怕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如果遇到了,您自然就明白了。”
“你虽然说没有喜欢过谁,可是谈这个的口吻好像经验丰富。”
“‘恋爱’也只是人际交往关系的模式之一。我跟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例子看多了,大概能想象是怎么回事。”
棋盘被冷落了好一阵子,艾玛才想起自己半天没移子,将自己的棋移了一格:“这么说……爱情故事我看过很多,但还不是很能理解。”
“作家编写的戏剧故事跟现实多少有出入,或许您多看看身边的例子,会有更多感受。比如您刚刚提到的那位,‘朋友’。”西里斯不需要多少思考,就走了下一步。
为莫妮卡脆弱的脸皮考虑,艾玛决意把话题从朋友身上移开:“我最近收到了很多情书,写信的人都说他们出于‘爱情’。没想到真有人把信写得像戏剧里的台词,我看故事的时候还以为是剧作家的夸张。”
“在提出联姻之前,知道写几封情书铺垫的还不算太蠢。”西里斯说,“那么,您有看上其中某位的‘文采’吗?”
艾玛回忆着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一封:“文辞漂亮的倒是大同小异……伊克里尼伯爵家的长子,宴会上见过面后,第一封信就直接提出了联姻的想法,然后用陈述的笔调列出了和他们家族联姻的所有利弊,连坏处都诚实地写了好几条……
“他说我马上就要成年,费拉约尔斯所具有的潜力和利益让很多人眼红,即使不选择他,也希望我能尽快找一个可靠的家族撑腰,否则恐怕有性命之危。因为实在太直白了,反而让我印象很深。”
“据说伊克里尼的家风确实如此。不过,直白到这种地步,看来他很欣赏您。”
“我感谢他的友善,但拒绝了他的提议。”
“当然,您没有任何将就的必要。他们为您开出的价码,我从来随时可以提供给您。”
“我知道。”艾玛拿起棋子,想了一会儿,又把它放回去,移动了另一颗,“桑戴佩拉女士也说过类似的话。没有出身和姓氏的我,情境并不乐观。但费拉约尔斯的领主是个好身份,会有贵族为此趋之若鹜……我只要学会怎么做一个好妻子,找到一个好丈夫,别的就不用太担心了。这之类的。”
“哦,她还说过这种话。”西里斯意味不明地说。
“这些话我倒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听起来是‘没有选择’,但我知道,我拥有的‘选择的机会’,远比她了解的要多。”艾玛停了停,“但是……奴隶没有那么多选择的权力。”
她话音里的犹豫意有所指。
西里斯笑了笑,语气却漫不关心:“又有人向您提了为难的要求?”
艾玛沉默一会儿,对他说:“我不想让人那么看待你。”
“看来我该在脖子上套个项圈,挂块‘不可出售’的牌子,让他们省了那些困扰您的问价。”
“我不是那个意思。”艾玛说,“你不应该是……能够被估价,可以被交易的。”
西里斯的语气依旧很淡:“这是个方便的身份,我很满意。不会被清高的贵族在乎,还会被自以为是的蠢货当作可以招揽。
“波克奈利的奴隶制还算温和,甚至按这个趋势看,百年内能直接废除也说不定。只有代代传承头衔、沉浸在高人一等优越中的贵族才永不清醒。
“这里的普通人从没因为我在身份上类属‘奴隶’而对我有什么偏见……哦,虽然单从外表上确实看不出来。”
西里斯想了想:“有些人为了宣示对奴隶的所有权,会在奴隶身上烙印……但我这样的体质,烙了也会很快复原。我虽然想死,但没有受虐的癖好,只是平添痛感的措施恕我拒绝。您如果有想法,考虑点别的?”
“我不可能对你做那种事。”艾玛捏着吃掉的黑子,抿起了唇。
“或者……下次有人向您开价,您就直接答应好了。我向您保证,那位买家几天内就会遇到‘意外事故’,只要您不嫌弃,我可以顺理成章地回来……这种事只要反复两三次,相信没有人还敢打我的主意了。”
艾玛说:“这是玩笑?”
“一半吧。确实可以作为一种备选方案,不过实行起来有点麻烦就是了。”
艾玛捏着棋子,看着棋盘问:“西里斯,你喜欢杀人吗?”
“谈不上喜恶。”西里斯说,“杀人是我实现目的的手段,不是我追求的过程。”
“嗯……为了那些人的生命安全,我还是一个个拒绝他们吧。”
西里斯笑:“您之前是怎么拒绝的?”
“我跟他们说,我从没有把你当做奴隶,”艾玛顿了顿,“你是我的……家人。”
“啊,那样的场面话,请尽管说吧。”西里斯口吻轻松,“用在这样的情境,是很漂亮的回绝。”
不是场面话。
艾玛敛下目光,没有开口。
在那个爆发又沉寂的夜晚之后,西里斯第二天就向她道了歉。
他说他当时梦见了一些事,心情不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下次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
他没有说梦见了什么,也没有收回那晚上的话。
艾玛知道西里斯有很多事没告诉她。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愿意提的事。西里斯不打算说,艾玛也不会追问。
艾玛能够感觉到,西里斯对她的友善并非单纯出于他所说的愿望和利益。
相处的时间越长,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日渐亲近。
但因为亲密的感觉越发强烈,那横亘在他们之间却刻意不被提起的“过去”,也就越显清晰。
清晰到就算艾玛能说给自己一千个道理,她还是为此感到难过。
艾玛回过神的时候,棋局已经被将军了。
她看了看棋面,发现自己因为心思不在棋局上,后面越下越乱七八糟。她还没有在面对西里斯时这么不走心都能下好的本事。
“我输了。”艾玛放弃挣扎,直接认负。
“您心思不在棋局上。”西里斯收拾起棋盘,“改天再下吧。”
艾玛向椅背上仰去,看着窗外的春色。树叶在枝头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