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赐婚

作品:《嫁冤家

    承明皇帝第一时间将温千琳赐婚的消息传了出去。


    崇宁当天黄昏回府时,就听到侯府的人议论纷纷。这事板上钉钉,退无可退,婚礼三月后举行。


    “舒窃,你随时盯着武穆侯府那边,提防着贾紫藤。她若有异动,随时报我!”


    舒窃应下,她还从没见过殿下这么激动过。


    她继而道:“殿下,阿沁说芙蓉教那边有了新消息。这次买您的画作,还专门派人捎话说想见您一面。”


    “见我?”崇宁兴奋道,“好啊!就选在阳明山的道观里,你们派人暗中护卫本宫,我还想去会会这帮人呢。”


    她一向是个行动派,执行力又强,几日的时间便约到了芙蓉教。


    为了安全起见,她和采苓互换了身份。采苓打扮成公主模样,头戴帷帽由扮作侍女的崇宁伺候着去了阳明山。


    她特意选了自家地盘,暗中有舒窃等一众影卫相护,缜密又安定。


    芙蓉教的人来时比约定时间早一刻钟。


    进来的人是一位白衣书生,看着年轻俊秀。他礼貌地望了两人一眼,作揖道:“见过南渊先生。”


    面纱下的采苓道:“你便是芙蓉教徒?”


    “正是。”白衣书生垂眸道,“臣有话同南渊先生私聊,还望成全。”


    采苓扭头看了崇宁一眼,崇宁点头离开。


    她刚关上门,转而却见外面的一小撮芙蓉教众。为首的是一位戴着银质面具的道士,他头发半黑半白,他一席黑色道袍,头戴莲花冠,颇有种仙风道骨之感。


    崇宁仰首与他对视,他只露出一双俊眼,但目光不卑不亢似在深思。


    “贫道见过公主殿下。”


    崇宁心中大惊,面色仍保留着高贵优雅。余光瞥见教众,思及这是自己地盘,她便有了底气。


    “本宫有话想同你说,随我来。”她带着老道长进了偏殿。


    她坐进太师椅,示意对方下座。


    “你这道士怎么认出本宫的。”


    “崇宁公主肖母,容貌是骗不了人的。”


    崇宁端茶盅的手一顿,抬眸细看此人。心里酸涩和兴奋交织着,一种奇怪的感知占据了大脑,让她体内的血脉都开始沸腾滚烫。


    脑海里的古旧记忆随着浪潮翻涌而出,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她的理智。


    “你是……”她的眼圈渐渐泛红。


    道士颔首:“殿下知道就好,不必宣之于口。”


    崇宁捏紧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她捂着胸口缓了再缓,“你们是信王旧臣,来长安的目的……可是要再塑山河?”


    她小声问出口,果然听见对方坚定的口吻:“我等本在信王封地起势,如今时机成熟才混迹长安。皇帝派驸马前去扫除我等老巢,他既已出手,我们哪有不还手的道理?”


    “殿下可要助我等一臂之力?”道士问。


    崇宁心中一团乱麻,许久道:“容我三思。”


    “这片地本是我母亲的产业,如今空闲着无人居住。道长若不嫌弃,可暂居道观,也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正好。”道士闲适地点头,一点都不见外。他环顾着这座新搭建的房屋,只觉得梦回当年,亲切得不行。


    崇宁从偏殿出来时便魂不守舍,任由采苓搀扶着进马车回了公主府。


    “殿下这是怎么了?”采苓抱住她。


    她坐在榻上抱着双膝,眼神破碎,神情没有慌张无助,更多的是迷茫和震惊。


    崇宁舒了口气,缓缓吐出来自言自语道:“舅舅还活着,舅舅还活着……”


    她神色大喜,她的亲人还活着,她不是孤单一个!


    采苓大惊:“啊?”


    “那道长戴着面具又没露脸,公主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眼睛和声音骗不了人!”崇宁握着她的双肩大叫,“还有!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是长公主的女儿!他了解母亲,他记得我的脸!”


    采苓被她疯狂的神情吓得不轻,急忙一边给她顺背一边安抚:“殿下镇定些,您冷静下来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欢乐了一会儿,崇宁又想到了舅舅造反的心思。他尝试拉她入伙。若是先帝的江山那必然要夺回来,可现在皇位上的人是皇兄。


    皇兄辛怀英,是从小陪她在深宫同甘共苦之人,是知道她的阴暗面依旧选择包容她纵容她的人,是在上位后保她荣华富贵护她周全体面的人。


    舅舅邀请她去夺皇兄的江山。


    她该怎么办……


    崇宁蜷缩成一团,双手抱住头,陷入了纠结和冲突中。


    一个月以来,烦恼的不止崇宁,还有武穆侯府贾家。


    永阳郡王这些天除了去御医署看望心上人,其他时间机会都在陪兄弟贾贺宇。


    “少喝点,伤身。”他夺过贾贺宇的酒壶。


    “你说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贾兄慎言。”永阳郡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温左相年纪确实大了些,陪不上你家妹妹。但容兄弟说句不中听的,汝妹殿前失仪坏了名声,同龄人本就不好相看。若能做丞相夫人亦算是好事。”


    贾贺宇平静下来,说:“是啊,你说的都在理。可我武穆侯府素来忠义,怎能和僭越不轨的权臣勾结婚姻!”


    “嘘!”永阳郡王伸出手指示意他小声。


    “我问你,你可愿信陛下?”


    “自然!”贾贺宇给了他个净说废话的眼神。


    “既然相信陛下,便要认可他的决定。”


    贾贺宇喝完茶水,粗声道:“陛下圣意绵长,实在教人猜不透。”


    “但皇兄绝不会让奸人祸患朝野,你放心,他以后少不得补偿你们贾家。看开些,别太焦虑!”


    永阳郡王拍拍他的肩头。


    贾贺宇实在烦躁不安,只能生硬地点头应和友人。与他一样不安的就是贾紫藤本人,她已经和侍卫私定终生,如何愿意委身伺候老男人?


    “什么,她想逃?”崇宁停笔。


    此刻她正在书房给史之尧写回信,这人已经到了幽州,正在同她描述自己的剿匪的计谋和策划。


    舒窃点头:“奴婢见她的丫鬟收拾箱笼,说是要出城郊游。那个贴身侍卫也跟着,很是可疑。奴婢已经派人跟着了。”


    “机会来了,走!”崇宁撂下笔,风风火火同舒窃去追人。


    她就等着贾紫藤自乱阵脚呢,没想到这么快这小姑娘就沉不住气了。


    出发前,舒窃偷偷在贾府马匹食料里做了手脚。因此贾紫藤一行人走得极慢,她正为此着急伤神,却见不远处尘土飞扬,有马车赶了过来。


    “谁?!是哥哥吗?他会不会发现我们……”贾紫藤躲到了侍卫林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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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源眯眼一看:“不是侯府的马车。”


    华贵马车停在他眼前,崇宁公主下车朝他们微笑:“私奔这么急,是要把逃婚的罪名留给武穆侯府吗?”


    两人一惊。


    崇宁对贾紫藤颔首道:“还望贾小姐三思。若真想逃离赐婚,不如听本宫一言。”


    城郊外的树林下寂寥无人。崇宁同贾紫藤站在一旁私聊,众人在道上远远等待她们。


    上次苟合被崇宁撞见,贾紫藤在她面前心虚地抬不起头来,两只手紧紧抓着衣裙,不知如何是好。


    “贾妹妹与侍卫私定终身,便与所爱之人逃去世外桃源,这是人之常情,本宫能理解,妹妹不必紧张害怕。”


    崇宁开门见山说:“本宫有一计,可以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同时还能免去赐婚的罪责,不牵连贾家。不知妹妹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想法。”


    贾紫藤心动了,小声道:“愿闻其详。”


    崇宁道:“婚礼当天本宫派人扮作新娘以假乱真嫁入相府。当天大婚热闹,妹妹趁机私奔不迟。”


    “殿下想狸猫换太子?”贾紫藤大惊失色,“可洞房夜里岂不露馅?”


    “露馅?”崇宁笑了,“温千琳可知妹妹容貌?”


    贾紫藤摇头。


    “我可以保证,他日后不会知晓此事。”崇宁盯着贾紫藤,眼睛一眯,“因为他没那个日后了。”


    贾紫藤闻言一怔,旋即背后冷汗直流。她瞬间明白了崇宁的意图。


    “事成后,本宫可保武穆侯府无罪。这亦是上面人的意思。”崇宁话语隐晦,“这不是交易,是命令,懂吗?”


    贾紫藤立刻明了。


    原来她只是一颗棋子。可眼下若能实现心中所愿,她甘愿受贵人利用。


    “好,我答应殿下。”


    崇宁笑着牵住她的手:“识时务者为俊杰。祝妹妹前程似锦,与所爱之人终身幸福。”


    “这些天切勿轻举妄动,你只需听我吩咐,我便祝你逃出生天。”崇宁嘱咐她书信往来。


    安抚好贾紫藤后,崇宁马不停蹄地回府。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她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一边应付侯府人,还要不断稳住贾紫藤。不仅要进宫看望梁太后和小姑,还要上山同舅舅叙旧。


    十年不见,她和信王变了却又没变。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戳穿彼此的关系,只是默认了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


    她很想了解舅舅死里逃生的往事,但又害怕触及他的伤疤迟迟问不出口。


    “殿下还没有决定吗?要不要加入我们?”


    崇宁回道:“道长莫急,容我忙完正事再决定。”她补充道,“只有大仇得报,我才能为家人雪恨。”


    信王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道:“温千琳已是死人一个,不必殿下费心,老道也容不下他。”


    “不可!”崇宁看着他的眼睛,笃定道,“以前都是舅舅和娘亲护我,如今我也想亲力亲为替他们解恨。杀温千琳,我要亲自来!”


    信王看了她许久,转而笑道:“殿下长大了。”


    崇宁没有答应他入伙,但她会保护舅舅周全。这就包括保护他的人马。


    如今最棘手的是史之尧的剿匪行动。这是在铲除舅舅的势力。


    还好他之前信里提及了剿匪计划,崇宁心里有数,对他的行动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