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三皇子

作品:《雪蒂哗然

    “三皇子!”


    裴烟落被身后的人扼住脖颈,被迫仰着头,一着不瞬地看向雕像下的商夜年。


    剑身对着远处二人,徐干握着剑柄的手不断收紧,左手只稍稍用力,便固得裴烟落直皱眉。


    快喘不过气了。


    天降横祸。她好好在这藏着,也不偷听,也不偷看,本要安然等着商夜年回来。不曾想先到来的,居然是上次来药铺找人的那位公子。


    两人看到对方皆是一愣。他手里拿着剑,与先前来药铺时的气场完全不一样,裴烟落瞧着他皱眉,挤出笑打了个招呼。


    徐干不知她为何在此,待走近瞧见她腰间的折扇,目光瞬间变得凌然起来,肃声问道:"医官识得三皇子?"


    “啊?”什么三皇子,她哪会认识什么三皇子。不仅如此,面前这个男子,持着剑,看起来很不好惹。


    她往后缩了些,护好腰间的布袋,否认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三皇子。”


    “那医官为何有三皇子的折扇?”


    裴烟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望去,落在商夜年给她遮阳的折扇上,又是一阵疑惑。


    她惊讶道:“商夜年是皇子?”


    徐干:“不能直呼皇子名讳!”


    “……对不起。”裴烟落识相闭嘴,这刻在骨子里的君臣关系,还得是咱中国人。


    两人安静下来,就在裴烟落以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时候,她看见徐干脸色大变,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被掐住了命运的脖颈。


    紧接着,就是她被要挟的这一幕。


    简直狗血老套。


    “徐郎。”


    季琉璃就知他会来,眼里又惊喜又难过。原来他是在乎她的,只可惜,她时日恐怕是不长了。


    徐干举着剑,踏着碎步朝他们走去,待走到溪水断流处,带着裴烟落在此站定。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是臣,所以在停下的刹那,将无眼的刀剑放在了她的脖颈上。


    裴烟落:……这人脑袋是不是被马车撞过,纯纯有病吧!不知道刀剑无眼的道理吗?


    他看向商夜年,少年面色沉着,目无一切,完全将他的威胁视之度外。


    “三皇子,属下奉太子殿下之命,将季家二小姐带回。还请三皇子应允。”


    商夜年嗤笑一声,扫了眼跪地的季琉璃,目光移向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既是奉命捉捕,徐士胁持我的人,是何意?”


    “事态所迫,臣不得不这样做”他松去掐在脖颈上的力道,剑却不移半分,语气更是强硬了几番,“还请三皇子将此罪犯交予属下!”


    “拿走便是。”


    颈侧的剑被撤走,裴烟落与季琉璃一并向前,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季琉璃抽出头上的发簪朝着徐干扔去。


    银剑相碰,商夜年越步上前,将裴烟落护在身后。


    季琉璃抽出腰间的软剑,指向面色惊异的徐干,天多有不公,她只觉他的伪装恶心:“徐郎,你带不走我。”


    徐干不怒反笑,与她记忆中的那抹笑容相融,她一瞬恍然。可下一秒他说出的话,让她如梦顿醒:“琉璃,同我回去成婚可好?”


    这一刻,他多年来的虚伪、贪念、嗜权尽暴无遗,连带着她心中的喜慕也化为了弃厌。她红了眼眶,耻笑道:“徐郎又在诓骗我了。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徐干握着剑的手隐隐发抖,脸上再无任何笑容,死死盯着她。


    裴烟落强撑着心中不适,硬着头皮看完了这场尴尬的戏码,所以说了这么多,这俩究竟是要动手还不动手,还是说要死灰复燃,重归于好?


    她扯了扯商夜年的衣角,少年侧头凑近。她小声问道:“他们还要僵持多久?不打的话我们先把毒解了?”


    商夜年瞧上她眸子,她心倒是阔得很,如此情况下,任还记得解毒。


    他应了声,出声打断这场缠绵的闹剧:“暗影,都拿下。”


    ???


    暗影?


    心底的疑惑刚滋生,只见一道身影从山壁上闪现至那二人间,暗影手出飞刀击向二人手腕,他们手中之剑倏然掉落,动作快至还未眨眼功夫,就将两人制服在手。


    裴烟落下巴都快被惊掉了,这,才是真正的武打戏!没有威亚,没有剪辑,就这么贸然出现,一人两飞刀,就赢了。


    暗影将两人绑好,垂头拱手:“三皇子,都处理好了。”


    商夜年颔首,扭头淡声提醒某位震惊的少女,道:“下巴要掉了。快收回去。”


    裴烟落立刻正色,朝他笑笑。


    “也别笑。”


    “......”


    裴烟落不乐意撅嘴,这不让那不让的,搞得像她老父亲似的。


    见她语塞,商夜年弯唇。


    季琉璃瞧见自家主子弯起的嘴角,心里不禁泛起些好笑,将劝育她那句话搬出来返还给他:“三皇子,也请您,谨记刚刚说的话。”


    色字头上一把刀。


    商夜年轻笑,悠悠道:“季二小姐,这话,得分人。”


    季琉璃愣住。


    裴烟落满头问号,又在打什么哑谜?


    徐干恶挣着手腕的绳索,恶狠狠的看着他们:“三皇子也要与太子为敌?”


    商夜年反问:“你不是二皇子的人?”


    “徐干是太子之人!”


    “不承认也没关系,”他将手中的白云簪拆去,指尖翻转,簪中粉末顷刻间尽数倒出,散落在季琉璃脚边,白云簪也被一并扔下,“解药用来救情郎了,还留下簪子作甚。”


    这一番操作,倒是使在场的所有人,面露异色。


    徐干蹙眉,欲想挡在季琉璃身前,可对方不愿领情,往前走近几步,看向一旁的裴烟落,扬笑道:“裴医官不已将解药制出?”


    这话中虽疑问,但眼神却格外肯定。


    “没有啊。”她否认,眸中无辜,“我没有那么大能耐。”


    “你有。”


    “那我就真的有吧,”裴烟落从布袋中拿出一罐解药,放于徐干眼前,“绳子解开了?那你抢走吧。”


    一旁的暗影愣住,扭头询问商夜年要不要动手。少年轻摇头,双手抱于胸前,悠闲地看着她即将演出的戏码。


    裴烟落见他不动,眨巴着眼睛又问了一遍:“不要?”


    徐干生性多疑,手腕的绳索如她所说,的确已被他解脱,只不过这药,是否保真?


    “保真,”裴烟落松手,徐干慌忙伸手接住,他听她笑道,“假一赔三。”


    徐干愣愣低头看着手中的解药,面色不忍,飞跃至雕像后,按下麒麟脑后的玄关,待旁匣子出尽打开解药倒入。他看着关上的匣子,脸上终于浮出愉悦的笑。


    他飞跃落地,走裴烟落面前,鞠躬道谢:“多谢医官,日后如有用得到徐干的地方,尽数提出,徐干在所不辞。”


    裴烟落后退几步:“倒也不用这么隆重。”


    “您是洛林村的救命恩人,受得起。”


    “那你还拿剑威胁我!”说起这个就来气,她美丽的脖颈差点咔嚓了。


    话被堵在喉口,徐干脸色尴尬,他看了眼身后的季琉璃,弯腰将地上的白云簪捡起,细心插入她发间,“此女有罪,属下应当将她带回祁国,交予陛下处置。望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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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允。”


    “带走吧。”


    他弯腰谢恩。季琉璃朝他微微一笑,泪水疯狂在眼眶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任凭着他将自己带走。


    裴烟落看着这对痴男怨女,频频摇头。


    “裴大夫对此很有感触?”商夜年扬眉,颇有趣味的打量她。


    她偏头看他,捧起双手,垂头左右啃了啃,齿间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吃瓜群众爱吃瓜。”


    他失笑。


    虽然听不懂她说得是何意,但却莫名有种喜感,止不住让人发笑。


    徐干带着季琉璃走在前头,眼神却还是时不时地往后瞟,身后的两人又在专注着其他,都未有人注意到穷奇旁出现的黑衣人。


    黑衣人拿起身后的弓箭,拉弓对准,目光阴狠地望着某人,指尖松动,利剑射出。


    “三皇子小心!”


    商夜年当即把裴烟落往扯入怀中,眸光闪过凌然,袖口落出飞镖,阴狠地朝黑衣人甩去。


    季琉璃挣脱掉绳索,抽剑挡在商夜年身前,暗影箭步上前握住箭身。


    “琉璃!!”徐干高呼道。


    暗影:“!!”


    耳旁的水流声忽而无声,季琉璃双眼瞪大,口角处不断有鲜血溢出,她皱着眉头,垂下头看向刺入腹部的弓箭。


    黑衣人的肩膀也不慎被刺中,他吃痛捂肩,轻点脚尖,转身离去。暗影余光察觉,立刻跨步追去。


    徐干回头看着躺在裴烟落怀中的季琉璃,心生怒火,与暗影一并追了上去。


    “季姑娘,坚持住!”裴烟落撕开裙摆,按压在弓箭处。


    季琉璃只感觉到痛,再者,还有濒临死亡的恐惧。她的瞳仁慢慢变得空洞麻木,意识也开始涣散,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裴烟落将麻药倒落伤口周围,商夜年扶过季琉璃,接过裴烟落取下的布袋,将里面的药罐一一递给她。


    等麻药起效,裴烟落手握住弓箭,咬牙将其拔出。季琉璃痛苦呻吟,腹部的血又开始往外流,她压住,抬头:“商夜年,红色那瓶。”


    商夜年用拇指挑开罐口,将药粉抖落在伤口处。


    好在弓箭刺得不深,未伤及内脏,处理起来也简单得多。待血止住,裴烟落拿出绑带将其包覆住,固紧。


    “好了。”她呼出一口气。


    季琉璃的鬓角被汗水打湿,面容苍白,虚弱道:“谢谢。”刚说完,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裴烟落把药罐收回布袋中,走到溪流边将手心的血渍清洗干净,猝不及防的,她侧头打了个喷嚏。


    商夜年将季琉璃放在石旁靠着,走到她身侧,低头望着被她撕破的衣裙,轻咳一声,关心道:“受寒了?”


    她将水渍往身上擦,摇头:“鼻炎。”


    “鼻炎?”


    裴烟落知他不懂,盘腿席地而坐,“小毛病,没多大事。”


    商夜年沉默,挨着她坐下。


    庙宇是个天然乘凉宝地,偶然会有阵阵细风拂过溪水,遍地的野花也随之舞动,穿堂之风奏起鸣鸣声响,草丛也飒飒作响,可谓是岁月静好。


    她侧头看他,眸中透着由内而外的惊喜,声音在这空旷的庙宇中显得空灵轻悦:“没想到,你居然是皇子呢。”


    少年不屑的轻嗤,“知道了也不行礼?”


    “好朋友之间在意这些干嘛。”


    “......也就你不会在意。”


    “三皇子在意?”


    “嗯,行礼呢?”


    “没了,不要顺着瓜藤往上爬哦,商夜年。”


    他轻笑。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