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达离开后，苏墨脸上的黑色纹路缓缓褪去。


    但那股死亡的感觉依旧萦绕在他心中。


    冰冷，绝对，无可抗拒。


    “艾格妮丝，告诉我那个女人的所有信息。”


    苏墨表情严肃。


    转头却见她正用一种看外星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


    苏墨很不爽，“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不，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然没有死！？”


    艾格妮丝的声音在发抖，“Why！？”


    “怎么，我没死成，让你感到困惑了是吗？”


    “不是……”艾格妮丝喃喃自语，完全没听见苏墨在说什么，“她吻了你，你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死亡的征兆……”


    “回答我的问题。”苏墨打断了她，耐心正在告急。


    艾格妮丝这才回过神。


    沉默了一下。


    她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前女友……”


    “嗯……嗯？！”


    “女友？”苏墨下意识地问，“你们两个谁在上面？”


    他问完就后悔了。


    “我一点都不好奇，真的。”他补充道。


    “我们是平等的。”艾格妮丝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紫色吊坠，眼神飘忽，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除了是你的前女友，”苏墨把话题拉回来，“还有其他信息吗？比如，她的能力，为什么非要带你走？”


    “维达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绿女巫。她们与自然亲近，遵循万物生长的规律。降生、成长、死亡……”艾格妮丝继续道，“而我打破了这个规则，所以她才会……”


    “维达很强，非常强，我猜测，她很可能是……”


    “死亡的化身。”苏墨接话道。


    “唉……”


    他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绝对会直接把你交出去的。”


    “一点犹豫都不会有！”


    “……”艾格妮丝的脸抽搐了一下。


    “说真的，你竟然能和她打得难分伯仲，”她赶紧转移话题，试图吹捧一下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所以……你的真实身份是？我可没听说过有叫黑王的魔神。”


    “这跟你没关系。”苏墨没理会她的试探，“我只知道，我好像被死亡给盯上了。呵呵，永生不死……”


    “永生……不死……”


    苏墨重复着这几个字。


    忽然愣住了。


    一个疯狂又绝妙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


    “艾格妮丝，你想赎罪吗？”


    “会死吗？”


    “会痛。”


    苏墨打了个响指，一团漆黑的粘液立刻从他身上分离，钻进了艾格妮丝的身体。下一秒，黑色的触手从她四肢射出，将她固定在了半空中，摆成一个“大”字。


    “你，你要做什么？”艾格妮丝有些心虚。


    “实验。”


    苏墨的回答简单明了。


    他的手指在粗糙的石壁上一划，火星四溅。


    火星在他的控制下，又立刻变成一头咆哮的火龙。


    他想烧死我？


    艾格妮丝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几百年前，那些愚蠢的教会发现女巫就是这么处理的。没想到都二十一世纪了，自己竟然还要体验一把中世纪的火刑。


    苏墨没管她在想什么。


    火焰猛地扑了上去，瞬间包裹了艾格妮丝。


    的确很疼……


    “啊啊啊啊——！”艾格妮丝发出痛苦的哀嚎。


    被高温灼烧的共生体也在失去活性，这个过程传来的疼痛，苏墨也能感觉到。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普通的共生体被克制的痛感就和被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


    很快，共生体被烧成了“灰烬”。


    束缚消失了。


    艾格妮丝从空中摔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浑身焦黑。


    散发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难道是我想错了，艾格妮丝白挨这火烧了？”


    “要不把她弄醒再烧一次……”


    苏墨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艾格妮丝体内，漆黑的粘液再次涌出。


    它们蠕动着，交织着。


    竟然在瞬间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顺便把艾格妮丝被烧糊的脸都修复完好了……


    “竟然真的可行！”


    “Yes！Yes！！”


    苏墨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格外开心。


    这个笑容，看得刚缓过劲来的艾格妮丝心里直发毛。


    他不会是个变态吧？专门以折磨别人为乐？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苏墨兴奋地自语，压根没看她，“所有的共生体，都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不死！”


    心情激动之余，苏墨也听到了上面传来声音。


    木头楼梯发出吱呀的轻响。


    “有人在吗？”


    是戴安娜。


    她寻着艾格妮丝刚才那声不怎么“体面”的惨叫找来了。


    “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苏墨看了眼艾格妮丝，随后变回黑发，慢悠悠地走上楼梯，艾格妮丝跟在后面，脸上还带着点没消散的惊恐。


    见到苏墨，戴安娜有些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


    她看看苏墨，又看看后面神情古怪、衣衫有些凌乱的艾格妮丝。


    加上地下室里一股子怪味。


    戴安娜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


    “所以……刚才那个声音，其实是你们在……”


    她的表情变得难以置信。


    看向苏墨的眼神里，多了好几吨的嫌弃。


    不等苏墨开口。


    戴安娜转身就走，走得飞快。


    “嘿！你等一下！听我解释啊！”


    苏墨赶紧追了出去。


    客厅里，艾格妮丝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


    能活下来，真好。


    她忽然觉得，跟旺达搞好关系，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跟旺达搞好关系，就能缓和与苏墨的关系。


    和苏墨搞好关系，下次维达来时，她就有了一个狐假虎威的靠山。


    对，就这么办！


    正想着，外面传来戴安娜鄙夷的质问。


    “苏墨，你疯了吗？！”


    “她都那么老了，你怎么吃得下去的？！”


    “我从来没有那种想法。”苏墨立刻反驳。


    “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几百岁的老女巫有兴趣吗？！”


    艾格妮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开心了。


    ……


    苏墨和戴安娜一前一后回到家。


    客厅里，旺达正好也回来了。


    她看到苏墨和戴安娜之间那种“拉拉扯扯”的紧张气氛，心里咯噔一下。她立刻冲上前，一把拉住苏墨的手臂，把他拽到自己身边，“亲爱的，你什么时候醒的？”


    旺达的语气很温柔，但眼睛里全是试探。


    “就在刚刚。我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苏墨面不改色地撒谎，“你去哪儿了？”


    “我……我去商场想买点海鲜。”


    “海鲜呢？”苏墨追问。


    “都死了，就没买……”旺达心虚地移开视线，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看向外面，“对了，我感觉希尔表姐今晚可能要来，我们得赶紧……”


    苏墨接话：“赶紧去买菜做饭？”


    “不。”旺达摇摇头。


    “是赶紧把院子里的秋千装好，婴儿床、衣服、还有那些小玩具都提前买好，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