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话题从如何解决危机，一路跑偏到了氪星人与希腊半神的育儿伦理学，希尔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唯一能镇住两人的存在。


    古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茶凉了。”


    声音不大。


    让凤凰和戴安娜的交锋停了下来。


    希尔观察两人的表情，发现了不对劲。戴安娜与古一相识，也很敬佩她，停下来可以理解，但凤凰是苏墨认证过的强大存在，她看向古一的表情竟然有些忌惮。


    不仅如此。


    希尔感觉此刻的古一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如果说之前的古一是深不可测的宗师，那现在，她身上多了一种超然物外的神性，仿佛，仿佛她已经死过一次，洞悉了更高维度的秘密之后，重新转世归来……


    古一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凤凰身上。


    “能与混沌之力抗衡的力量并不多……”


    “看我干什么？”


    凤凰摊了摊手，慵懒地靠回沙发里。


    “我没理由去招惹她，明白吗？我能撕开现实的帷幕，帮助你们安全进入西景镇，并且免受那个女巫的精神控制，已经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大发善心了。”


    “而且……”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混沌之力、黑暗神书集于一身，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


    “她现在的实力已经触及到了现实的根基，全宇宙能正面与她抗衡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所以，我给你们个忠告，强行与她对抗，只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戴安娜闻言，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同意。打不过是一方面，关键是，如果我们惹恼了她，整个世界都可能成为她情绪崩溃的陪葬品。”


    听闻此言，凤凰眼神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你说凤凰之力不如混沌魔法？”


    “是你自己说的。”


    戴安娜给了她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


    希尔无奈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苏墨意识到西景镇的一切都是假的，让他从内部打破这个幻境。”


    “没错，”戴安娜站起身，“所以，我出手了。”


    希尔：“你……确定？”


    戴安娜自信一笑，“真言套索会让苏墨看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谎言和欺骗？在我这里是无效的……”


    “确定不是怕芙奥拉跑来找你研究怎么生孩子？”


    凤凰不忘调侃一句。


    十分钟后，确定了细节，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会议结束，戴安娜和希尔先行离开去准备。


    凤凰看着古一，忽然开口：


    “看来，苏墨对你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有话就直说吧。”


    古一端起自己的茶杯，平静地看着她。


    凤凰笑了笑，没说话。


    她只是把目光落在了古一的茶杯上。


    微不可见的橘红色能量从她指尖弹出，融入了古一的红茶里。下一秒，那杯凉掉的茶水开始剧烈地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滚烫的蒸汽很快溢出了杯口。


    古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杯沿上轻轻一点。


    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闪过。


    凤凰之力竟然被压制了下去，杯子里沸腾的茶水立刻恢复了平静，温度恰好回到了最适合入口的温热。


    整个过程安静又优雅。


    “谢谢。”


    古一淡淡地说了一句。


    仿佛对方真的只是在帮她加热红茶。


    “有意思……”


    凤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但眼神却变得锐利。


    “我记得很清楚，卡玛泰姬的法师应该追随三位一体维山帝，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接触了那位‘大神’？”


    “所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在替祂‘监视’谁？”


    凤凰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古一身上厚厚的法袍。


    落在了她的小腹下方。


    那里有个除了亲密之人，再无旁人能发现的印记。


    ……


    另一边。


    神盾局，一间双人套房。


    这里的墙壁是沉闷的灰色，家具是冰冷的金属，一切都带着标准化的乏味。这算是神盾局给的优待，哈莉两人被“收编”了，代价是必须住在这里，接受管制。


    帕梅拉正靠在床上，翻着一本关于菌类植物的书。


    浴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帕梅拉，帕梅拉！你认识一个叫苏墨的家伙吗？”


    哈莉裹着一条浴巾冲了出来，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上表情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和愤怒的扭曲。


    帕梅拉的视线慢悠悠地从书页上移开。


    “不认识，怎么了。”


    “这个混蛋死定了！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他！”


    哈莉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那条堪堪遮住重点的浴巾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欲坠。


    看得帕梅拉都替她捏了把汗。


    “我要把他的damn摘下来当弹珠玩！”


    “我还要在上面写来自哈莉妈妈的奖励！加粗的！”


    “冷静点，冷静点，亲爱的，”帕梅拉合上书，坐直了身体，“你总得告诉我，你说的这个我完全没听过的男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火大？”


    “他给我打上了‘烙印’！”


    “那个变态，他在我的屁股上留下了他的名字！”


    “……What！？”


    帕梅拉的眉毛挑了起来，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


    “我没骗你！你自己看！”


    哈莉转过身，背对着帕梅拉，然后弯下腰，扯下浴巾的一角，露出了她半个浑圆挺翘、曲线完美的臀部。


    帕梅拉只好凑近了些，仔细端详。


    只见那片白皙紧致、吹弹可破的皮肤上，确实印着几个花哨的英文艺术字。


    “Dad''s Little Pudding……落款是……SuMo？这东西好像是儿童纹身贴纸？你看，边缘都开始褪色了。我记得地狱厨房街角那家便利店里就有这种定制贴纸卖……”


    “还记得吗？哈莉，上次你还去买过……”


    “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屁股上！”


    “还有这些，肯定都是他弄的！”


    哈莉气急败坏地叫起来，又往下拉了一点浴巾。


    下面还印着一串意味不明的数字和测量刻度……


    这时，哗啦一声。


    房间的金属门向一侧滑开。


    娜塔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西景镇那边有情况，你们俩个和我一起去，去……”


    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她的目光落在正撅着屁股，满脸怒火的哈莉身上。


    看到了那片白皙皮肤上格外显眼的字迹。


    房间里瞬间鸦雀无声。


    只有空调通风口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天呐，真是个悲剧……”


    帕梅拉用一个很慢的动作，合上了手里的书。


    默默地往床里面挪了挪。


    哈莉感觉到了那道新的视线，一把将浴巾裹紧。


    眼中杀意骤起！


    回头见是娜塔莎，从心地选择了暂时按兵不动……


    娜塔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


    她默默放下平板，用拳头抵住嘴唇，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行了，‘小布丁’女士，赶紧收拾一下吧……”


    哈莉的身体猛地一颤。


    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门外的娜塔莎用一种似笑非笑的、慢悠悠的语调，补充了一句：“不听话的话，爸爸要打你屁股了。”


    说完，她再也憋不住笑。


    转身快步离开，只把金属门重新关上。


    留下彻底石化在原地的哈莉。


    以及用书蒙着头，憋笑到浑身发抖的帕梅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