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晚餐在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氛围里结束了。


    月亮挂在天上。


    给院子里修剪整齐的草坪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光。


    旺达送希尔到门口，空气有点凉。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那么在乎你。”


    “如果你需要地方过夜的话，镇子上有一家旅馆。”


    旺达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只想让“表姐”快点走。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去找你，然后呢……你把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希尔语气有些激动，她想知道答案。


    “我们结婚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旺达答道。


    “结婚了？”


    “抱歉，没有通知你们。”


    希尔的目光在旺达的手上扫了一下，“戒指呢？”


    “戒指……”


    旺达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指，不想再聊下去了。


    转身就往家门走。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温暖的灯光里，苏墨在等她。


    希尔真的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旺达，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自己编的梦里面。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住了他，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会醒过来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打算怎么面对他？”


    “……”旺达没有回头，“很抱歉，希尔……”


    回到屋里。


    苏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黑白电视屏幕上，一个广告正在播放：“还在为烤焦的吐司烦恼吗？快来试试史塔克工业出品的烘焙伴侣2000！它能保证你的每一片吐司都烤得恰到好处！”


    史塔克？他好像还欠自己的钱呢……


    等等！


    苏墨坐起身，怎么忽然会有这种荒唐的念头。


    旺达关上门，“在想什么？”


    “表姐走了？”看到旺达回来，苏墨问道。


    “嗯，希尔说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旺达窝进了苏墨的怀里，用脸颊蹭着他的胸口，闷声道：“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吗？亲爱的，我是说，所有的一切……”


    苏墨被她柔软的身体和香气包裹，脑子里的违和感顿时消散大半，“当然喜欢……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旺达从他怀里坐起来，伸了个很可爱的懒腰，好像要把刚才的不愉快都甩掉，“我们可不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亲爱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对吧？”


    “那是当然，我的老婆可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女巫。”


    “嗯哼，我不是在说这个。”


    旺达皱起好看的眉头，她伸出自己的左手，在苏墨面前晃了晃，“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结婚纪念日，也没有婚礼进行曲，甚至……连结婚戒指都没有呢。”


    “的确很可惜，我们应该把这些都补上。”苏墨把她重新搂到怀里，“今天就当做是我们的纪念日怎么样？”


    “是想纪念你的‘表姐’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吗？”


    旺达故意鼓起嘴。


    “嘿，怎么又别提到她了。”苏墨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回来的路上我有看到珠宝店，我的薪水还算不错，我再努力工作几个月，保证给你买一个最贵的……”


    “唔~你真好~~”旺达心里感动得不行，“但我才不要你那么辛苦呢。我想，我可以直接变两枚婚戒出来。”


    她把自己的手和苏墨的手并排放在一起。


    随着旺达心念一动。


    两人的无名指上，凭空出现了两枚精致的戒指。


    她举起手，对着灯光欣赏着戒指。


    “我愿意嫁给你~”


    旺达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墨，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你呢，愿意娶我吗？”


    ……


    东景镇，一个同样普通的新泽西小镇。


    联邦调查局的临时指挥车就停在这里，闪烁的警灯把周围的树林映得一明一暗。调查时，这里的警察和居民都异口同声地发誓，他们旁边从来没有什么西景镇。


    吉米·吴探员看着面前的女人，感觉自己今天遇到的怪事又多了一件，“所以，让我再跟你确认一遍。”


    “我的线人，一个在证人保护计划里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追踪他的最后位置到了这里，结果两英里外的警察局告诉我，西景镇压根就不存在……”


    莫妮卡·兰博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越过吴探员。


    看向远处那个模糊的小镇轮廓。


    “我的人调取了所有的卫星图像和市政记录，但凡是和‘西景镇’有关的信息，都好像被擦掉了一样。我们拨打镇上任何一个登记过的电话号码，都没有人接。”


    “说实话，我还以为来的会是神盾局的人。”


    “他们现在过得可并不好。”


    天剑局，全称是知性世界观测与应对局。


    他们的职责是监测和处理来自外星或者其他维度的威胁，保护地球免受宇宙级别的危险。


    自神盾局因为九头蛇事件元气大伤后，在上面的政客眼中，他们已经不可信了。这种超出常规理解范畴的超自然危机，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天剑局的头上。


    “好了，启动它吧。”莫妮卡对旁边的技术员说。


    一架造型很特别的无人机嗡嗡地升空。


    它的外形有点复古，像是八十年代的玩具直升机，但外壳的材质却闪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光泽。


    莫妮卡一边盯着无人机的监控屏幕，一边问吴。


    “为什么我们还记得这个地方？”


    “是因为刚好在它的某种辐射范围之外？”


    吴耸了耸肩。


    “或许我们也忘了，只不过忘的比较少而已。”


    无人机稳稳地飞向西景镇的入口。


    屏幕上。


    一个写着“欢迎来到西景镇”的牌子一闪而过。


    紧接着，屏幕忽然闪烁起刺眼的雪花。


    然后“滋”的一声，彻底黑了。


    “这不科学！！”


    技术员敲了几下键盘，脸上全是困惑，“我们彻底失去信号了！那不是信号干扰，它就……这么消失了！”


    “的确是突然消失了，刚刚还在天上。”


    吴探员指着天空，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莫妮卡没有说话。


    她径直朝着小镇的方向走去。


    “兰博队长，我建议你别过去。”吴在后面喊道。


    莫妮卡好像没听见。


    她一直走到镇子的边界线前，那块“欢迎来到西景镇”的牌子就在几米外，伸出手，小心翼翼向前探去。


    她的指尖碰到了一堵墙，一堵看不见的墙。


    一圈妖异的红色光波以她的手为中心，像水面的涟漪一样扩散开来。整个空间边缘都出现了短暂的扭曲。


    最奇特的是，能看到电视雪花点一样的噪点。


    吴也走了过来，“我想，我们需要更专业的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