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到雪山后面了，金红色的光线斜着照进房间，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从庭院里传来的扫雪声。


    哈琳终于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里还有点迷茫，但下一个动作却快得惊人。哈琳一把抓过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像是在处理什么天大的急事。


    填好一个表格，点击发送。


    然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又瘫回了床上。


    “好险。”她看着天花板说。


    “还好赶在系统关闭前把这个月的病假请好了。”


    苏墨：“……”


    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要是小丑女他吃！


    “走吧，我带你回纽约。”


    苏墨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穿上。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苏墨回头。


    却发现哈琳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她就那么光着身子站在床边。


    还饶有兴致地晃了晃自己略显下垂的奈子，眼神里没有丝毫羞涩，只有一片坦然和对自己身体的欣赏。


    苏墨有些懵了，“你，你干什么？”


    她以前也这么勇吗？


    哈琳看到他疑惑的样子，指了指床上的袍子，理所当然道：“这是他们的衣服，我总不能直接穿走吧？我穿你的就行。当然，如果你想让我光着身子跟你走……”


    “拿去。”苏墨感觉脑仁有点疼。


    又把刚穿上的外套脱下来，直接丢给了她。


    “嘻嘻。”


    哈琳开心地接住，像穿一条连衣裙一样套在身上。


    她跳下床，赤着脚，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西装外套的长度对她来说很长。


    下摆遮到大腿根以下，膝盖以上，随着她一蹦一跳的轻快步伐，衣摆像是有了生命，有节奏地一掀一落。


    每一次掀起，那惊心动魄的浑圆弧度便乍泄一瞬。


    旋即又被藏起。


    犹抱琵琶半遮面，比一丝不挂还要引人遐想。


    苏墨心里MMP，脸上却波澜不惊。


    这看起来确实很涩……


    走出房间，穿过一条铺着石板的小路，来到庭院。


    雪还在下，不大，一片一片的。


    古一穿着那身黄色的法师袍，正拿着一把竹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积雪，纯体验生活了属于。


    看到古一，哈琳立刻停下了蹦跳的脚步。


    她下意识地把苏墨的西装外套往下拉了拉，双手拘谨地放在身前，低着头，像个被叫到办公室的小学生。


    “谢谢您，大师。”


    她真诚地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谢您救了我。”


    古一停下扫帚，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是苏墨救了你……”


    “其实房间有多余的衣服，冻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冻不坏的，我火气比较大。”


    哈琳摆了摆手。


    古一：“……”


    苏墨觉得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他清了清嗓子，纯属客套地说道：“那个……你要是觉得这里清冷，不如去我的圣所住几天？换换环境。”


    他本以为古一会像往常一样拒绝。


    谁知，古一停下手里的扫帚，抬眼看着他。


    “好。”她言简意赅。


    “……”


    苏墨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沉默许久，苏墨磕磕巴巴道：“去，去干嘛？”


    他倒不是不欢迎古一。


    只是她来了，晚上就不能在大厅里开啪了……


    “你说的，换换环境。”


    “……嗯，行吧，我收拾个最大的房间给你。”


    说完，苏墨拉着哈琳就朝传送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扫雪的声音在身后渐渐消失了。


    哈琳立刻又恢复了原样，甚至变本加厉。


    蹦地更高了。


    西装外套的后摆一上一下，在她身后欢快地飞舞。


    苏墨：“你别脚下一滑，因小失大。”


    话刚说完。


    “呀！”


    庭院的石板路沾了雪，有些湿滑。


    哈琳一个不留神，脚底打滑，整个人惊呼着向前扑去。外套的下摆猛地向上飞扬，一片丰腴的雪白春光毫无保留地乍泄。苏墨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手臂一揽。


    将她温热柔软的身体稳稳地圈入怀中。


    “跟我说实话，哈琳。”


    “你以前也喜欢……嗯，这样在大街上走路？”


    苏墨皱着眉，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他是真怕自己把一个教师变成了变态暴露狂……


    那罪过可就大了。


    “以前倒是没试过，但我现在想开了。”哈琳赖在他怀里不起来，转过身，脸上全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她张开手臂，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人生就这么几十年，想做什么就去做啊。如果只是循规蹈矩、普普通通地活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把以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苏墨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目光在她光洁的大腿上停顿了一秒，“比如现在这样，当个暴露狂？”


    “你是没见过沙滩上的碧池吗？”哈琳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仰着脸吐气如兰，“而且你怎么知道，我那些想做却不敢做的事里面，不包括……勾引学生的男朋友？”


    “还说自己不是变态，这种事你都干得出来？”


    “你还脚踏两条船呢，再多一条怎么了。”


    苏墨一愣，“谁告诉你两条的？”


    哈琳痴痴一笑，“别装啦，我们是一类人，你私底下玩得肯定比我现在做得更变态……你是毒液，那你肯定有很多触手喽？我猜，你肯定有把那东西塞到……”


    “Stop！反正我不想和暴露狂扯上关系……”


    “我不是暴露狂。”哈琳一本正经地纠正他。


    “那你现在在干嘛？”


    “我在勾引你。”她回答得坦荡又直接。


    苏墨不屑一顾，心生一计，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有人来了。”


    哈琳吓了一大跳，立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把西装外套使劲往下拉，试图遮住自己的大腿。


    她紧张兮兮地左看右看，可庭院里空荡荡的。


    除了飘落的雪花，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恶！有意思吗？”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哈琳气鼓鼓地瞪着苏墨。


    苏墨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抱歉，看错了。”


    哈琳气得跺了跺脚，“被人看到吃亏的是你！”


    苏墨嗤笑一声，“笑话，真把自己当我的女人了？”


    哈琳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又气又急，脱口而出。


    “我免费给你玩，你都不要！？”


    “拜托，”苏墨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你先看看我这张脸，到底是谁白嫖谁啊，你心里没点数吗？”


    哈琳被他噎了一下，但随即，眼睛更亮了。


    她双手合十，做出一个祈求的动作，可怜巴巴地央求道，“那……那求求了，让我白嫖叭~好不好嘛~”


    “行了，别演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墨抱起双臂，渐渐失去耐心。


    “……”


    哈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见苏墨似乎真的要走，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玩乐姿态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有个朋友……”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她的全身血液变成了叶绿素，模样也发生了变化，她是个很好的人，一个才华横溢的植物学家，现在却只能缩在一间小屋里摆弄植物……我想求你帮帮她，所以才……”


    说到最后，哈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她抬手掩住脸，肩膀微微抽动。


    苏墨一听是毒藤女，忽然想起了希尔，她很喜欢摆弄花草，但能养活的很少，至今圣所的阳台都不敢养太娇贵的花。如果自己能复制这个能力，岂不是……


    苏墨心中一动，拍了拍哈琳的脑袋，夸张道：“原来这背后还有此等感人的故事，所以你那么做都是为了朋友……”


    苏墨话还没说完，正想让哈琳带路去招人呢。


    她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倒也不是为了朋友啦……”


    哈琳从指缝里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却带着狡黠的笑意，“我是真的想见识一下最强超级英雄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