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因为大面积停电，交通彻底瘫痪了。


    红色的车尾灯连成一片，在雨夜里像一条望不到头的发光长蛇。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艾玛烦躁地叹了口气，她今天的运气真是糟透了。


    现在赶往现场肯定来不及了。


    算了……


    超人的人情不要也罢。


    “洛娜、瑞雯，从明天开始，你们接着寻找毒液的下落，他才是我们的第一选择……只要能让他加入……”


    艾玛自顾自地说了半天，规划着未来。


    回过头才发现身后的两个人根本没在听，洛娜和瑞雯都死死盯着手机，小嘴张成了“O”型，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蝙蝠侠和超人谁赢了？”


    艾玛不耐烦地问。


    “那已经不重要了，艾玛。”


    洛娜和瑞雯根本不关心谁赢了。


    她们震惊的是，几个小时前还被她们当成是艾玛私下包养的小白脸的那个帅哥，现在居然就那么飘在蝙蝠侠和超人中间，还很嚣张地让蝙蝠侠给他个面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


    和她们待在一起时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这事儿……要不要告诉艾玛？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她们的车正好堵在港口附近，离那个巨大的仓库很近。还没等洛娜和瑞雯想好，艾玛忽然指着窗外，“你们看那边，那个仓库里是不是有光？不是停电了吗？”


    “可能是备用电源之类的？”洛娜随口说。


    话音刚落。


    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嘶吼从仓库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道更亮的电光闪过。


    一个巨大怪物的影子被投射在了外面的空地上。


    ……


    废弃教堂内。


    氪石长矛带着绿色的不祥光芒，直奔苏墨的胸口。


    全世界看着这一幕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苏墨只是随意地伸出手，就那么稳稳地接住了那根氪石长矛，好像接住一支别人递过来的笔。


    他拿在手里打量了几眼，“东西不错，我收下了。”


    虽然实战价值不大，但收藏正好。


    话音刚落。


    那根能杀死氪星人的长矛就在他手里消失了。


    “！！！”


    布鲁斯头盔下的眼睛瞬间瞪大，整个人都懵了。


    “现在，能给我个面子了吗？”苏墨问。


    布鲁斯：“……”


    这时，克拉克也从氪石的虚弱效果中缓过来了，他撑着地，急切地问：“玛莎和露易丝……她们怎么样了？”


    “玛莎？你为什么会说这个名字？！”


    布鲁斯再次变得愤怒。


    他以为对方在用这个名字嘲讽他。


    那个珍珠项链坠落的夜晚是他忘不掉的梦魇。


    苏墨没理布鲁斯的突然发疯。


    “放心，克拉克，玛莎今晚不会有任何事。”


    “玛莎是我的母亲，”克拉克喘着气，终于把话说清楚了，“卢瑟抓了她和露易丝，威胁我来杀了你……”


    布鲁斯：“……”


    他举着拳头，僵在了那里。


    布鲁斯一直觉得，克拉克就跟佐德他们一样，是从天而降的灾难。所以不管克拉克在战斗中怎么努力减少破坏，在布鲁斯眼里，都成了不顾地球人死活的傲慢。


    复仇者联盟在纽约、在索科维亚打生打死。


    最后还不是要被安上各种罪名，被逼着签协议。


    他们想把损失降到最低。


    但总有人只会盯着那些塌了的楼，看不见被救下的人。


    布鲁斯觉得自己和那些只会指责的政客不一样。


    可现在看来，他有什么不同？


    “吼——！”


    就在这时，一声不属于地球上任何生物的恐怖嘶吼，从港口的方向传来，震得教堂的残垣都在颤抖。


    苏墨和克拉克同时转头看向那个方向。


    “那是什么？”克拉克撑着地面，努力想站起来。


    苏墨的眉头皱了一下，“毁灭日。”


    他心里有点纳闷。


    佐德的尸体不是被军方严密看管起来了吗？那艘氪星飞船，也被政府的什么部门给控制了。卢瑟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真的把毁灭日给搞出来了。


    整个阿美丽卡好像是他的后花园一样，这么能耐？


    不过……这样也好。


    苏墨心想，这反而省事了。


    让毁灭日自己跑出来，然后他过去一拳干掉。


    完美。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苏墨对他们说。


    话音刚落，他已经冲天而起，消失在漆黑雨夜里。


    ……


    雨停了。


    但是马路上的情况比刚才更糟。


    所有人都在逃命。


    人们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城市中心跑，把整条通往港口的路堵得死死的。


    哭喊声和汽车的警报声混在一起。


    因为在路的右侧，那个巨大仓库所在的港口区。


    一个怪物正在肆意破坏它看到的一切。


    那东西有三米多高，全身是灰败的岩石皮肤。


    锋利的骨刺从它的关节和脊背上野蛮地戳出来。


    它一拳就能把一个集装箱砸成废铁。


    随手一扔。


    就能让一辆卡车飞出几十米远，砸进人群。


    “我们走！”


    艾玛脸色惨白，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和瑞雯都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英雄，看到这种明显打不过的怪物，第一反应就是跑。


    但洛娜不一样。


    她初出茅庐，还保留着一份天真和冲动。


    看着那个怪物造成的破坏，一咬牙，伸出了手。


    “洛娜，别冲动！”艾玛厉声喊道。


    太晚了。


    洛娜已经用她的变种能力，控制了旁边一辆被废弃的重型卡车。卡车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飞了起来，像个沉重的铁疙瘩，狠狠砸向了毁灭日。


    “轰！”


    卡车狠狠砸在毁灭日身上，但它连晃都没晃一下。


    毁灭日缓缓转过头，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红色眼睛，穿过数百米的距离，瞬间锁定了洛娜。下一秒，它巨大的身体就以一种不合常理的速度出现在了洛娜面前。


    洛娜的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恐惧攫住了她的全身。


    她转身就跑。


    但还是能感觉到敌人的拳头正砸向她的后背。


    “砰——！”


    一声像是水晶猛然碎裂的声音响起。


    艾玛挡在了洛娜身前。


    她引以为傲的钻石身体，在此刻却像玻璃一样脆弱，被一拳打得七零八落，布满裂痕，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倒飞出上百米，狠狠砸进了一栋办公楼里。


    “艾玛！”洛娜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毁灭日没有停下。


    又是一拳朝着呆立的洛娜挥了过来。


    “当！”


    一面绘有双鹰徽记的圆形盾牌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一个穿着古希腊战甲的绝美女人出现在洛娜面前。


    正是神奇女侠戴安娜。


    “快走。”戴安娜催促道。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冷艳身影从天而降。


    芙奥拉一拳把毁灭日打回了港口的方向。


    她感觉到了熟悉又扭曲的气息，“……佐德？”


    另一边，办公楼的废墟里，艾玛已经碎得不成样子，连变回人形都做不到。她的钻石手臂断了一截，胸口也凹陷下去，全是蛛网一样的裂痕，看起来惨极了。


    意识在飞速流逝，她最后悔的是……


    早知道不帮这个笨蛋挡了……


    她还以为，自己就算会受伤，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艾玛还是低估了DC的强度。


    她与洛娜都不知道眼前的那个敌人有多强……


    就在她即将陷入永恒黑暗时。


    一个熟悉又带着调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才一会儿不见，怎么就被人打碎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