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泰姬不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寺庙。


    它建在喜马拉雅山的高处，而在它的下方，山谷里藏着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城镇，生活看起来简单又平静。


    娜塔莎正和旺达在寺庙的回廊里闲逛。


    昨天夜里那场大雪，现在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连一点湿漉漉的痕迹都没留下，就好像从来没下过一样。


    “用魔法打扫卫生的效率还真高。”


    娜塔莎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呼出了一口白气。


    旺达点了点头。


    “但对于初学者来说，用魔法打扫只会变得更糟。”


    “哦？你该不会在纽约圣所里试过吧？”


    “……只在我的房间里试过。”


    两人说笑着，穿过一个种着古老松树的庭院。


    来到外面的一个小广场上。


    广场上很热闹，几十个穿着黄色长袍的学徒正排成几队，练习。他们手上都戴着悬戒，随着他们的手势，一个个橘红色的火花圆圈在空中亮起、旋转、消失。


    昨天见过的斯特兰奇，也在人群里。


    他笨拙地学着别人的样子挥动手臂，可他手里的火花圈就是不听话，忽大忽小，最后“噗”的一声，像个受潮的炮仗一样灭了。


    “瞧那个医生，我觉得他的手还没好利索呢。”


    娜塔莎用下巴指了指斯特兰奇。


    “老师说他的天赋很高，只是还没找到窍门。”


    “好吧，希望他别在找到窍门之前，先把自己的眉毛给烧了……”娜塔莎耸了耸肩，“怎么没看到希尔？”


    ……


    另一边。


    苏墨从书堆里爬出来，身上还挂着几页撕烂的纸。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关于体内的印记，我去查查维山帝之书上有没有记载。”古一没有忘记旺达说过的话，“如果你的身体有什么异样……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苏墨摆了摆手，“我能有什么异样？色欲诅咒对我都失效了，不夸张的说，我感觉自己天生就该这样。”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纳尔的黑暗完全包含七宗罪。”


    古一忽然严肃道：“你现在会被这些情绪影响吗？”


    “当然不会，我甚至想做点好事，例如……拯救失足少女这种？”苏墨微微一笑，背对着古一挥了挥手。


    走出藏书阁，早晨的冷空气让他清醒了不少。


    阳光有点刺眼。


    苏墨眯着眼，看到希尔就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下面。


    正笑着看他。


    她好像在那儿等了很久。


    看到她的那一刻，苏墨心里那股没来由的恐惧感，一下子就消散了，他走到希尔面前，也笑了笑。


    “你起得真早。”


    “我也是刚来，看来你昨晚挺忙的？”


    希尔说着，伸手帮他把头发上的碎纸拿了下来。


    “忙着想你。”苏墨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希尔：“骗骗小姑娘可以，我已经三十多了。”


    “三十几呢？”


    “你猜。”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


    王急急忙忙地从另一条路跑了过来，脸上全是汗。


    他跑得太急，差点跟两人撞上。


    “抱歉，两位，”王喘着气，指了指眼前的方向，“你们的朋友……她在翻禁书，我想你们应该去一趟……”


    苏墨和希尔对视了一眼。


    “朋友？我们哪个朋友？”希尔问。


    “娜塔莎？”苏墨猜，她的好奇心确实挺重的。


    “不是，是另一位！”


    王急得直摆手，两人只好跟着王，往回走。


    他们进了一间公共阅览室。


    房间很大，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大部分看起来都是给学徒们看的魔法入门和科普读物。


    但房间最里面的几排书架，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书架是铁做的，上面缠着粗大的锁链，每一本书都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走到尽头，他们看见了海拉。她正聚精会神地翻着一本厚厚的、用黑色皮革包裹的书，看得特别投入。


    更要命的是，她的胸前挂着一个金色的挂坠。


    阿戈摩托之眼！


    挂坠的中心正发出幽幽的绿光，而在她面前的空气里，出现了一个镜子一样的扭曲空间，里面似乎有模糊的画面在飞快闪动。


    “停下！海拉！”苏墨的声音不大，但很严厉。


    海拉早就感觉他们来了。


    听到苏墨的声音，她不爽地哼了一声，随手把书合上了。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也跟着黯淡下去。


    苏墨看着那几排锁着的书，又看了看王。


    “不是……这种危险的东西，你们就摆在这种地方？”


    “法器上有至尊法师设下的封印。”王解释，“没有得到它认可的人，根本就拿不起来！她……她是怎么……”


    “干涉时空是卡玛泰姬最大的禁忌。操纵时间会创造出无数的时间分支，那是个极度不稳定的空间。她可能会被困在无尽循环的时间里，永生永世都出不来……”


    “行了，王。”苏墨打断了他。


    海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再让王说下去，她下一秒可能就要掏剑杀人了。


    虽然是她理亏，但架不住海拉不讲理啊。


    “我深有体会，知道这事的危险性，我来教训她。”


    苏墨看着海拉，“错没错？”


    “你凭什么教训我？”海拉抬起下巴，一脸不服气。


    “就凭你差点把自己玩死。”


    苏墨严肃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海拉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我要回阿斯加德！奥丁那个老混蛋就在我眼前，可我什么都做不了！连激怒他都做不到！他甚至支持我们在一起。”


    苏墨小声：那就听岳父的呗……


    “你说什么？”海拉的表情有些异样，看向苏墨。


    “我说，这不是你偷用时间宝石的理由。”


    苏墨的语气转而变得强硬。


    “好了，好了。”希尔站到两人中间，打起了圆场。


    她看向海拉，扯开话题，“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意思是……让这个玩意儿听你的话？”


    听到希尔的话，海拉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弧度。


    “我天赋异禀。”


    苏墨：“希尔，你别哄着她，她又不是小孩子。”


    海拉：“……”


    就在这时。


    “铛——！铛——！”


    沉闷又急促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


    在整个卡玛泰姬里回荡，带着一股不祥的预兆。


    “伦敦！”


    王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很快，一个穿着绿色法师袍的男人也匆匆赶到，正是莫度。他和王对视一眼，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打开了一道火花四溅的传送门，一前一后地冲了进去。


    多玛姆来了？


    苏墨心里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自己前脚刚把古一体内的魔神之力给清理了。


    他后脚就来了。


    多玛姆的力量与他的类似，是不是可以为他所用？


    苏墨思考可行性。


    多玛姆再怎么说也是维度之主。


    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完全吞并它似乎并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