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和卡拉也回来了，圣所一下子变得更热闹了。


    这天晚上，格温偷偷摸摸地找到了苏墨。


    “嘿，忙吗？”


    “不忙，但如果你又是想拉我去地狱厨房揍几个小混混，那我劝你还是找娜塔莎，她比我专业。”苏墨看了眼格温的装束，这套幽灵蜘蛛制服……十分养眼。


    “别啊，”格温小声说，“就一小会儿，我保证！”


    苏墨没再拒绝，黑色的共生体覆盖了格温的身体。


    变成了那套熟悉的黑白战衣。


    格温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蛛丝精准地黏在远处大楼的墙角，带着她轻盈地荡了过去。她一边感受着风从耳边吹过，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啊？老是这样附在别人身上，不别扭吗？”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苏墨的心坎里去了。


    他当然想变成人。


    尤其是两天前，他和希尔一起去看琴和奥萝洛。奥萝洛那眼神，就差把“我想要”三个字写在脸上了。可希尔就坐在旁边，跟个监工似的，眼神冷飕飕的。


    那扬面，别提多尴尬了。


    苏墨觉得自己必须得有个独立的身体了。


    见苏墨没说话，格温以为他不想回答，她在一个水塔上停下，双腿并拢坐了下来，晃悠着穿着芭蕾舞鞋的脚丫。


    “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水塔冰凉的金属表面上画着圈，“家里太无聊，我基本上都住在这儿了，这事我爸也知道……”


    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再加上上次……他误会我们……我也懒得解释，所以就顺口说，找了个男朋友。”


    格温飞快地抬起头，看着身侧的苏墨，“你别多想啊！我就是懒得跟他解释什么圣所啊，魔法啊，共生体这些乱七八糟的，他肯定不信，还以为我脑子坏了。”


    “可以理解。”


    “所以呢……你看起来有心事，在担心什么？”


    苏墨在她脑子里轻笑了一声。


    格温有点泄气地垂下肩膀，“还有两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他非要我把男朋友带回去给他看看……”


    苏墨这下明白了，这是要去见家长啊。


    格温说完，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自己战衣的动静，生怕苏墨一口回绝，“我就是问问你的意见，你要是到时候没办法变成人，我就要找别人假扮了……”


    苏墨在她脑子里慢悠悠地回了一句：“两个月后？”


    “是啊，时间的确有些紧了……”格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要不然我就和我爸说明年带男朋友回去……”


    “那是你十八岁生日吧？”苏墨忽然问。


    “嗯。”


    “那还蛮重要的，”苏墨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这个忙我帮了。小事一桩。说真的，我可太喜欢角色扮演了。”


    格温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有点发烫，幸好有面罩挡着，“真的？可你……”


    “两个月，足够了。”苏墨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


    格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她从水塔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纵身一跃，再次投入了纽约的夜色之中。


    “那说好了啊！”


    她的声音在风中带着笑意，“不许反悔！”


    “放心，”苏墨懒洋洋地回应，“我办事，你放心。”


    黑白相间的共生体战衣上，忽然伸出两根细细的黑色触手，在格温的腰上轻轻挠了一下。


    “呀！”


    格温痒得笑出了声，身体在空中扭了一下，差点没抓住前面射出的蛛丝。


    “别闹！”她嗔怪道，脸颊更烫了。


    苏墨心里痒了一下，格温这种青春活力的感觉，就像一杯加了跳跳糖的冰可乐，让他有点上头。


    他赶紧摇了摇头，把这股奇怪的念头甩出去。


    这色欲诅咒也太厉害了吧。


    古一说的沉沦下去，不破不立，到底靠不靠谱……


    听起来就像是健身教练让你胡吃海喝，说这样才能激发你减肥的潜力一样，扯淡得不行。扯淡归扯淡，苏墨还是信的，就像小时候爸妈把作业题和漫画书放在面前，接纳色欲还是禁欲三个月，嗯……真的好难抉择。


    两人一路荡回了圣所。


    格温轻巧地落在圣所的窗台上，收回蛛丝，身上的黑白战衣像潮水一样退去，重新变回了幽灵蜘蛛本体。


    “咳咳。”


    一个轻微的咳嗽声从客厅传来。


    格温和苏墨同时一僵。


    只见希尔穿着一身丝质睡衣，端着一杯热牛奶，正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们俩这么晚跑出去野，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这画面，像极了半夜回家被老妈抓包的扬景。


    “希尔……姐，”格温有点紧张，“你还没睡啊？”


    “等他呢。”


    希尔抿了口牛奶，看向苏墨。


    苏墨：“……”


    “行了，你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希尔拍了拍格温的肩膀，像个操心的大姐姐。


    “我知道了。”


    格温乖巧地点了点头，飞快地跑进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希尔和苏墨。


    “刚刚古一给旺达传信，让你去一趟阿斯嘉德。”


    “现在？不去。”苏墨晃了晃。


    “他们愿意送你去克林塔，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也不知道，她说你知道……”希尔沉默片刻，“有什么条件是你能知道，我不能知道的？难道是女人……”


    苏墨大惊，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行吧，这事我知道了。”


    “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现在，睡觉。”


    苏墨轻车熟路地钻进了希尔的睡衣里，希尔打了个哈欠，也没再多问，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房间内，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要不要？”


    “我来那个了，你也不想见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