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斯凯提着一个购物袋，一脸八卦地探进头。


    然后，她就看见了。


    床上那个只露出脸，正气鼓鼓瞪着她的，小男孩？


    “oh my god！”


    斯凯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她手里的购物袋“啪”地一声滑落。


    她看看那个男孩，又看看靠在门边的希尔，眼神里充满了世界观崩塌的震惊，“希尔……你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苏，苏墨知道吗？”


    她的声音抖得像手机开了震动模式。


    “我就是苏墨！你先把门关上。”苏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童音清脆，但那股子不爽的劲谁都听得出来。


    斯凯愣了两秒。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处理这个信息。


    她与希尔对视，后者点了点头。


    “哇哇！真的是你啊！？”


    斯凯猛地瞪大眼睛，指着床上的小不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苏墨？！我的天……你好可爱啊！”


    她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完全无视了苏墨“你敢碰我一下试试”的杀人眼神，伸出两根手指就想去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让我摸一摸，就一下！求你了！苏墨~”


    苏墨双手抵住斯凯的大手。


    “至少先让我把衣服穿上啊，变态女人！”


    几分钟后。


    苏墨穿着那件对他来说大了一号的美队T恤。


    双手抱在胸前，小脸绷得紧紧的。


    “希尔，你说的许愿石长什么样？”


    “是一块黄水晶，底座上有一行拉丁语……”


    斯凯显然对两人的谈话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全在苏墨身上。她偷偷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苏墨的小手，脸上是痴迷的笑容，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傻笑。


    “哇，他的手好小，好软……”


    “啪！”


    苏墨闪电般地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清脆响亮。


    “别摸我。”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斯凯笑眯眯地缩回手。


    真见外，他们不早就是知根知底的关系了吗？


    见过苏墨“惩罚”魔形女。


    斯凯就不信他在自己体内的时候没干坏事……


    “黄水晶……”


    苏墨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他明白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黄水晶。


    那是神奇女侠剧情里，被希腊众神赐福过的水晶。


    它确实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但代价，是逐渐失去许愿者最宝贵的东西。


    苏墨的表情变得凝重。


    他看着希尔严肃道：“这个愿望可能会让你失去最珍贵的事物。不管是为了让我摆脱现在的状态，还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希尔，你必须主动放弃这个愿望。”


    “可是，我想……”


    “没有可是，那很危险，希尔。”


    希尔深吸了一口气，抚平了苏墨皱着的眉毛。


    “嗯，我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表情郑重，“我自愿放弃这个愿望。”


    房间里一片寂静。


    斯凯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墨。


    一秒，两秒……


    什么都没发生。


    苏墨还是那个穿着美队T恤的小不点，他抬头看着希尔，再次强调道：“你必须是真心放弃的，希尔。”


    “我是真心的，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希尔有些生气。


    希尔在心里告诉自己，放弃这个愿望是最完美的选择。苏墨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强大、可靠，自己也不必为那个还未失去的“最珍贵的东西”提心吊胆。


    道理她都懂。


    可她要怎么骗过自己的心呢。


    她现在的心在告诉她，它不想让苏墨变回去。


    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气鼓鼓的，活生生的人，自己可以抱他，可以亲他，可以感受他的体温……


    虽然现在是小了点，但十几年后，不就大了嘛……


    她可以等。


    苏墨叹了口气，“我当然相信你，会不会……需要再拿着那块黄水晶才行？取消流程也得同样走一遍？”


    “嗯！肯定是这样！”


    希尔点头，不管是不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托尼·史塔克”的名字。


    刚一接通，托尼调侃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就等你们了，两位。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放下手里的事儿，过来一趟……还是说你们打算让九头蛇先统治世界一小时？”


    “马上到。”希尔干脆地挂了电话。


    真是及时啊，斯塔克！


    希尔装作无奈的模样，摸了摸苏墨的脸蛋。


    “哎呀，你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事关乎很多人的生命。这样吧，你和斯凯去找那块黄水晶，等我行动回来，我们再想办法把你变回去，好嘛？”


    她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不肯去幼儿园的孩子。


    苏墨十分无奈。


    希尔根本不知道那水晶有多危险。


    它能让戴安娜失去神力！


    会让芭芭拉变成冷血，自私的豹女……


    嗯……好像死不了？


    听了希尔的话，斯凯兴奋地拍了拍手。


    “好呀好呀！我带苏墨去找水晶，保证完成任务！我还可以顺便给他买点新衣服，再去吃个大餐！”


    她看着苏墨，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给他买哪家的冰淇淋了。


    吃完再去游乐园。


    就玩过山车，然后拉他的小手！


    看着斯凯那副要把苏墨当童养夫养的模样，希尔的眉头忽然一皱，心中的占有欲远比之前要猛烈无数倍。


    她改主意了。


    “计划有变。”希尔站起身，“苏墨和我一起去。”


    斯凯：“啊！？那我也要去！”


    “不行，你去找戴安娜，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


    史塔克大厦，顶层会议室。


    气氛有点微妙。


    托尼·史塔克靠着椅背，双脚翘在昂贵的会议桌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希尔和苏墨迟到也就算了，弗瑞呢？在哪个地堡里享受他的下午茶？”


    “他十五分钟前说有最新情报，让我们等他。”


    娜塔莎坐在他对面，头也不抬。


    许久未见，她似乎变得更冷艳了一些。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曾经偶尔闪过的狡黠和暖意，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或者说，是麻木。


    “娜塔莎。”克林顿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上面让你去沃特公司做了卧底……”


    克林顿查过那个公司。


    里面十个人有九个是人渣，还有一个是出生。


    娜塔莎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自愿的。”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希尔走了进来，表情一如既往地冷静干练。


    但她不是一个人。


    她手里牵着一个黑发的小男孩。


    苏墨小脸绷着，一脸“你们都欠我钱”的表情。


    “what？？？”


    所有人都满脸问号。


    托尼翘在桌上的脚“啪”地放了下来。


    他的目光在苏墨那件美队T恤上停留了片刻，笑着调侃道：“哇哦，是队长的小粉丝，很可爱的孩子。”


    “的确很可爱。”


    史蒂夫的脸上露出了真诚而温暖的微笑。


    他对托尼的调侃毫不在意，目光全在苏墨身上。他站起身，走到苏墨面前，缓缓蹲下，视线与他齐平。


    “嘿，小家伙。”


    史蒂夫的声音温柔且自信，“很高兴认识你。”


    他朝着苏墨，伸出了一个拳头。


    一个标准的，属于伙伴之间的对拳邀请。


    苏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然后，他翻了个惊天动地的白眼，双手抱在胸前，从一脸错愕的美国队长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省省吧，队长。别用对付小孩子那套来对我。”


    这语气怎么有些熟悉。


    娜塔莎与托尼立刻怀疑地皱起了眉头。


    苏墨停下脚步，仰着小脸，迎上所有人的目光。


    “我是苏墨。”


    史蒂夫伸出的拳头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