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工作室窗户洒了进来。


    “唔嗯……”


    芭芭拉的脖子僵硬得像块石头。


    她缓缓抬起头，宿醉般的昏沉感让她皱起了眉。


    自己昨晚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她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扶鼻梁上的眼镜。


    毛衣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下去，露出了半边光滑的肩膀。凌乱的头发垂下来，扫过脸颊，有点痒。


    芭芭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


    工作室的门外传来吸尘器的嗡嗡声。


    保洁员老约翰推着清洁车路过，看到她停了下来。


    “早上好，芭芭拉。”


    “早。”芭芭拉含糊地应了一声。


    老约翰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芭芭拉愣住了。


    她认识老约翰五年了，他俩的对话从来没超过三个单词。


    “……谢谢。”她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老约翰耸耸肩，继续推着车往前走。


    芭芭拉觉得莫名其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毛衣和牛仔裤，这跟漂亮沾得上边吗？


    她走出工作室，准备去茶水间弄杯速溶咖啡。


    走廊里，两个女同事正凑在一起低声聊天。


    看到芭芭拉，立刻停住了。


    她们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惊讶。


    芭芭拉从她们身边走过，能感觉到那两道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背上，说实在的，她还不习惯成为焦点。


    “那是芭芭拉·密涅瓦？”


    “天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身后传来的议论声很小，但芭芭拉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了？


    ……


    清晨，纽约圣所。


    希尔皱着眉，翻了个身。


    好冷。


    怀里好像抱着个冰坨子。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触感光滑，还有点弹。


    不是冰，是皮肤！？


    一个激灵，希尔的眼睛猛地睁开。


    她低头，掀开被子。


    一个黑发的小男孩正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胸口。


    睡得正香。


    希尔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幻术、入侵、陷阱……


    无数个念头闪过，但都被一种更强烈的直觉压了下去。


    一种她无比熟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亲密感。


    这个小男孩该不会是……苏墨吧？


    希尔僵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脑袋从自己胸前挪开。


    让他枕在旁边的枕头上。


    “我的天呐……”现在希尔能看清他的脸了。


    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皮肤很白，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小苏墨的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小小的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皱起的眉头，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帅气和……嚣张。


    希尔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几秒。


    真的是苏墨！


    希尔想起了昨天在博物馆里，那块黄水晶。


    想起了自己握着它时，心里那个荒唐隐秘的愿望。


    难道是它帮自己实现了愿望？


    只是，年龄小了点……


    希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苏墨的脸颊。


    软的。


    她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滚开啊……”


    苏墨在睡梦中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小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指，然后翻了个身。


    希尔：“……”


    这欠揍的劲儿，绝对是苏墨本人没错了。


    原来他变成人后这么可爱。


    爱了爱了。


    希尔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下可好玩了。


    她悄悄地，轻轻地拍着小苏墨的背，母爱泛滥了。


    叩叩叩——


    敲门声，干脆利落。


    “希尔？该走了，斯塔克那边在等我们了。”


    是斯凯的声音。


    希尔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床上光溜溜的苏墨，脑子里嗡嗡作响。


    见鬼。


    这要是被斯凯看到，指不定要脑补出什么画面来。


    “知道了，马上。”


    希尔扫视着房间，试图找到解决方案。


    穿她的衬衫？


    对他来说像条长裙。


    浴巾？


    能把他裹成个粽子。


    “斯凯？”


    希尔轻轻下了床，走到门边，贴着门板小声问。


    “嗯？”


    “帮我个忙。”


    “说。”


    “去……买几件衣服。”


    门外沉默了几秒。


    “衣服？说真的？你的衣柜都快炸了。”


    “不是我的。”希尔把声音压得更低，“是童装。”


    这次的沉默更长了。


    希尔几乎能听到斯凯在门外倒吸一口凉气。


    “童装？给谁？你……你什么时候……”


    “别问。”


    希尔打断她，“五到六岁男孩穿的，快去快回。”


    “不是，希尔，这到底怎么……”


    “快去。”希尔用上了她神盾局副局长的语气。


    门外传来一声泄了气的叹息，然后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希尔松了口气，转过身。


    床上的苏墨已经醒了，他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摸了摸光溜溜的胸口，一脸茫然。


    苏墨的脑子宕机了。


    什么情况？


    这是……在做梦？


    他记得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到自己好像转生到了异世界，开局就被两个巨大又柔软的史莱姆糊了一脸，差点窒息。那感觉，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苏墨抬起头，正好对上希尔的眼睛。


    他顺着她的视线往下……


    等等。


    那两个史莱姆……好像有点眼熟。


    苏墨猛地抬头看向希尔。


    “what the f***！？”


    声音稚嫩，且字正腔圆，那股嚣张劲儿一点没变。


    他用一根小小的手指指着希尔，满脸控诉。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好可爱~”


    希尔完全无视了他的控诉。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捧起苏墨那张帅气又嚣张的小脸，对着那白里透红的脸颊，“啾”地亲了一口。


    结结实实，又响又亮。


    苏墨用小小的手背，使劲擦了擦被亲过的脸颊。


    “你是想把我吃了吗？这么用力！”


    他的声音又稚嫩又清脆，偏偏语气是成年人那种一本正经的严肃，形成了一种诡异又好笑的反差。


    希尔的笑意再也憋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苏墨瞪着她。


    “tell me ，why！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太确定……”


    希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但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可能，跟昨天博物馆里那块许愿石有关系。”


    “许愿石？”


    苏墨的眉头皱得死紧。


    “你许了什么愿？把我变成一个小屁孩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零件”。


    小脸黑了。


    希尔：“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变成人。”


    “我不需要外力。”


    苏墨不屑，他抬起胳膊，想召唤出共生体。


    结果，一根面条粗细的黑色细丝颤巍巍地从他手腕上冒了出来，晃了两下，又“咻”地缩了回去。


    苏墨的脸彻底黑了。


    “该死，我现在的力量很不稳定……”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了斯凯的声音。


    “希尔！我回来了！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一家开门的童装店，你猜我买了什么？一套超酷的小美队制服！”


    房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