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再登公堂(三)

作品:《死对头成了我的作精娘子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薛健拂袖,气愤不已。可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惶恐。


    始终牢牢盯着薛健的薛子翛自然没有错过,她冷笑一声:“二叔,我去祖坟替父亲上香那日,你在何处?见了什么人?”


    薛健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他马上反应过来,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大声反驳道:“你是在质问二叔吗?我去了哪,见了谁,需要向你汇报吗?”只是,加大的嗓音盖不住语气中的心虚,色厉内荏。


    “答。”大理寺卿适时开口,薛健与薛子翛二人眼下的状态,究竟谁人心里有鬼他早已看得分明,“若是避而不答,便先行刑吧。”他作势伸手要去够那案几上的令签。


    “回大人,草民那日并未出门,一直在府中。”薛健答道。


    薛子翛嗤笑一声:“二叔,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她转向大理寺卿道,“大人,那日二叔避开府中众人独自一人出了门,去了城东双桂巷的‘客似云来’,见了风雷阁之人。


    那一日,是亡父的祭日,草民独自一人前去薛家祖坟替父上香,却不料遭遇风雷阁围杀。


    幸得侍卫发觉有异,拼死赶来相救。只可惜,八人出,最终只余二人归,幸存的我与墨雨也都身受重伤……”薛子翛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缅怀,“他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愿来生他们能生在普通人家,有幸福平安的一生。”


    “你胡说!那件事与我毫无关系,你休要信口雌黄。”薛健跳了起来,指着薛子翛的鼻子大骂。


    “二叔莫急,是与不是,大人将那客栈掌柜传来一问,不就清楚了。”薛子翛微微一笑。


    大理寺卿看着公堂上反应截然相反的二人,心中大致有了更清晰的决断。若那薛健真真清白,又何须这般口不择言?


    思及此,他朝底下的衙役点点头,刚回来不久的陆玖立刻又带着人出发了。


    无力制止的薛健将矛头指向薛子心,气急败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薛子翛污蔑为父,你居然还帮着他找那些我都不知从何而来的东西,简直其心可诛!”他举起手,奋力朝着薛子心脸颊挥去。


    薛子心往日在府中就像是个隐形人般,何尝见过父亲这等态度?一时竟被吓在了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眼看着薛健的手即将碰触薛子心的脸颊,挥手带起的阵阵掌风几乎就能猜测他究竟使了多大的力。若是这一巴掌打在薛子心的脸上,恐怕轻则毁容,重则伤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修长的手牢牢握住了薛健的手腕,任他如何使劲都无法动弹。


    薛子翛挡在了薛子心身前:


    “二叔,你这是做什么?陆玖大人奉大理寺卿之命前去寻物,小五又如何能阻止?你与其责怪她将东西交给了陆玖大人,二叔不妨想想,你那几个好大儿明知今日你我皆要上公堂,他们不在府中关心你的结果,又去了哪里。”


    陆玖去得很快,回来得也很快。还不待公堂之中发生些什么,他就已经带着“客似云来”的掌柜步履匆匆走进公堂。


    那掌柜看起来约摸四十来岁,脚步虚浮,眼下青黑,一双三角眼中透着精光。


    一步入公堂,那人眼珠一转,做出了一个令在场众人意料之外的举动。只见他高举双手,一阵哭喊小跑,跪倒在最前方,抢在陆玖之前开口: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什么也没干,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客栈掌柜而已啊,为何要抓我……”


    大理寺卿皱了皱眉,一拍惊堂木,语气淡淡不怒自威:“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你真的什么也没做吗?好好想想,将你所知道的尽数交代,否则就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那掌柜心脏猛地连跳了两拍,他尽力忽视胸腔中传来的不适,垂下的眼眸中,瞳孔剧烈地转动。


    大人这胸有成竹的模样,是查到了什么证据?我该不该说?可若是真的,他们能跑,我可跑不了。要不,我交代了?不行不行,若是我这就交代了,只怕回去他们不会给我好果子吃,我还是得周旋一二才是。


    掌柜抬起头,试探道:“大人,您在说什么?草民、草民不明白。”


    大理寺卿似笑非笑:“不明白?那本官就将话说得再明白一些。你守着的那间客栈,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你身旁这个人你可曾见过?”


    掌柜这才发现,他身边的这个锦袍中年男子,竟是薛健。他下意识开口:“大人,这位老爷是谁?草民应该认识吗?”他恰到好处地歪了歪头,蹙着眉道。


    只是,这动作若是小姑娘来做,还赏心悦目。这样一个贼头鼠脑的中年男人做起来,着实有些令人不忍直视。


    大理寺卿坐在上首,将他眼底的心虚看得一清二楚。他伸手抽出一支令签掷出:“既然满口谎言,来人,先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两名衙役走上前,同时伸手箍住他的两侧肩膀,将他从地上拖起。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说,我都说……”掌柜扭动着身躯,试图甩开那两名衙役的手。只可惜,那二人的双手犹如铁环般,牢牢抓着他,纹丝不动。


    不多时,公堂外传来阵阵皮肉被击打的声音,伴随着犹如鬼哭狼嚎般的痛哭声。二十大板很快就行刑完毕,衙役拖着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掌柜重新步入公堂。待那二人松开手,掌柜犹如一摊烂泥一般,滑落在地。


    “嘶,大、大人,我招,我全都招啊……”掌柜哭丧着脸,恨不得以头抢地来表达自己愿意从实招来的决心。


    在大理寺卿平静的眼神中,掌柜将自己所知尽数招供。


    原来,那间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客栈,竟然就是风雷阁的据点之一,虽然也会有一无所知的普通客人前来投宿,但来的更多的却是那些对风雷阁有所求的人。


    每间天字号上房里全都设有暗室,为的便是那些带着不可告人之秘上门的“客人”,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据掌柜所言,他对薛健此人印象深刻。原因无他,薛健是被林风啸引荐而来,他虽不清楚林风啸与风雷阁的关系,可他见过风雷阁中金令之人亲自前来接见,那时便对这二人上了心,想在林风啸面前留个好印象,日后便于提携,给自己多留一条路。


    还没等到林风啸再次上门,却是薛健带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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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啸的令牌独自一人来了客似云来,他当时还觉得很奇怪,为何明明走的是林风啸的路子,却只有薛健一人前来。


    他对此事印象极其深刻。


    只可惜,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林风啸前来,直至林家的死讯传来。


    “薛健,眼下人证物证俱全,你可还有话说?”大理寺卿开口问道。


    薛健面色灰败,瘫坐在地:“我……无话可说……”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人眨眼间便像是老了十数岁,显得疲惫而颓唐。


    “好,既然如此,那便结案吧。薛家二子薛健内嫉恨兄长,外欠下巨额债务,借林风啸之势于二十余年前设计害死兄长,图谋家产。又于数月前再借风雷阁之势,买凶欲杀子侄,致数人丧命。东窗事发,试图将一切罪责推至逝者林风啸身上,借此逃避追责。


    如今证据确凿,签字画押后,押入死牢,半月后于午时斩首示众。


    薛白氏于四十余年前,毒害薛家主母,致人于临盆之际血崩而亡,对其独生子欺瞒、诓骗,后又与亲子薛健共谋,害死薛家长子薛健,证据确凿。本因斩首,但念其年事已高,改判流放。


    薛健次子薛子清,买凶杀人,虽未遂,仍有责。着,陆玖将其捉拿归案,判五十大板后监禁。


    林家家主林风啸,与组织风雷阁有所关联,现证据表明其在背后曾支援前期钱财,在阁中身份特殊,在薛传、薛子翛一案中亦是充当了不可或缺的角色。但,念其已身亡,不追责于其女,现判林家籍没家产。”


    大理寺卿的声音在公堂中回响,薛健悔恨地瘫倒在地,薛子翛则心情激动,泪如雨下。


    前世今生,她终于找到了父亲身亡的真相,替他寻了一个公道。她再也难以控制,跪倒在地,痛哭出声。


    公堂上一片寂静,甚至连正欲押解薛健的衙役都不禁顿足,将空间留给薛子翛发泄心中的悲痛。


    良久,她才慢慢停止哭泣。薛子翛抬手用衣袖拭去满脸的泪水,抬头一看,只见公堂上的众人竟都看着她,脸“腾”得一下变得通红。


    大理寺卿眼中带着善意的调笑,开口道:“你很厉害,二十年前和四十年前的事情都不曾放弃,你的父亲和祖母一定会以你为傲。”他笑着朝薛子翛点点头。


    薛子翛跪得笔直,叩首道:“多谢大人,若非大人出手,草民可能此生都无法替父替祖母求一个公道。”


    “那你该谢谢你自己,从未放弃。”大理寺卿捻着胡须,笑着道。


    衙役上前,一人扣着薛健一条胳膊,押着他往大牢走去。薛健两眼无神,被拖着从薛子翛身边经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薛健如梦初醒般拉住了薛子翛的衣摆:“好侄儿,你救救二叔,你放过二叔吧……二叔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二叔愿意去兄长坟前跪求他的原谅,你能不能原谅二叔?二叔还不想死,不想死……”


    薛子翛冷冷一笑,伸手将他死死捏着自己衣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二叔,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等到九泉之下去和父亲还有祖母说吧。”


    “侄儿,救救二叔,救救二叔啊……”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