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狐报仇14

作品:《意相投

    胡护卫脸上的狞笑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顺着那只手的方向看向它的主人。


    “你……?!!”


    胡护卫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力气?!


    “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铁链两个成年男子拼尽全力都纹丝不动,你怎么可能徒手扯断?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砰!砰!砰!”


    铁链接二连三地被扯断,梁今越坐在石台边缘,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腰身,有些好笑地扫过大惊失色的胡护卫。


    一旁的白衣女子反应最快,一步上前伸手指在梁今越耳后点了两下。


    喉咙麻痹感瞬间消退大半。


    “两个成年男子?”


    梁今越活动了下肩颈,神情不解,


    “那能有多大力气?”


    云岫骄傲举手,笑得牙不见眼:


    “嘿嘿……看到了吗?这是我师妹!”


    因为太着急全都扑到地上的众人:


    “……”


    胡护卫从震惊中回神,看到梁今越轻松脱困,脸上疯狂逐渐变成了恐惧。


    他转身朝着溶洞深处拔腿狂奔!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得把命保住。


    “想跑?!”


    梁今越低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只见她单手抓起那条数尺长的沉重锁链,手腕猛地一抖,那沉重的锁链竟如同灵蛇般缠上了胡护卫狂奔的双腿。


    梁今越手臂发力向后一拽。


    “啊!”


    胡护卫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拖拽得离地飞起,重重摔在地面上,啃了一嘴的泥。


    他挣扎着想爬起,但梁今越手腕连抖,那沉重的锁链在她手中如同活物般,迅速缠绕上他的身体盘紧。


    梁今越跳下石台,拖着被捆成粽子的胡护卫,如同拖着一堆垃圾,将他狠狠掼在众人面前的地上。


    她掸了掸衣角上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如同蛆虫般扭动的胡护卫:


    “现在我们总算可以好好谈谈了,胡侍卫?或者……”


    她微微俯身,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该叫你——路大夫?”


    “路大夫?!!”


    “什么?!!”


    “有两个路大夫?!!”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在场的众人皆是瞪大眼睛。


    “我在整理长平县卷宗时,读到了不少关于狐妖的记载,其中有一个印象最为深刻,诸位想听吗?”


    众人皆是一愣。


    不是想不想听的问题,现在这情况讲志怪故事时候吗?


    梁今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说的是一个姓李的书生,家中颇有资产,喜好打猎,每次进山必要猎得几只狐狸剥皮吃肉。


    “第二年,李生进山时偶遇一道士。那道士自言能点石成金,还能令其聚啸山林,称王称霸。


    “李生利令智昏,倾尽家财资助道士招兵买马意图谋逆,朝廷得知后震怒,发兵围剿。李生兵败被擒,满门抄斩,方知那道士,正是当年被他烧死族人的狐狸所化。”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面色骤变的胡护卫。


    “而我在翻阅长平县尘封的旧卷宗时,发现了一桩旧案。


    “十多年前,这长平县最大的医馆,还不叫‘济世堂’。”


    她的目光扫过被衙役按着的路怀仁,后者麻木的眼神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那家医馆,是由一位白姓娘子所创立。这白大夫医术精湛,尤擅长治疗心疾,医馆声名鹊起,甚至吸引了不少外乡人慕名前来求医。


    “后来,一位患了严重心疾的富商也闻讯赶来,白大夫尽心诊治,按例开方,然那富商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日益加剧。


    “白大夫细查之下,发现是那富商不遵医嘱,整日声色犬马,劳神费力,她苦口婆心劝说,富商却认定她是医术不精,故意找托辞推卸责任。


    “白大夫见他如此胡搅蛮缠,便直言相告,请他另寻高明。”


    路怀仁闭上了眼睛。


    “那富商觉得白大夫此举是在当众羞辱于他,他恼羞成怒,怀恨在心,开始成天雇用地痞流氓,到医馆门前闹事。


    “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医馆里的病人越来越少,而长平县里关于‘黑心大夫’、‘庸医害命’的谣言却越传越远,越传越真。


    “人性便是如此喜欢跟风,一时间所有人都成了那富商的拥趸,纷纷感同身受,白大夫一家,连出门都成了奢望,不仅承受着千夫所指不说,她唯一的女儿还被人当街砸成了重伤,昏迷不醒。


    “而白大夫此人本就患有严重的心疾,流言蜚语如同淬毒的利箭,日夜折磨着她的身心。终于有一天,她再也无法忍受这铺天盖地的污蔑,带着满腹的冤屈,去县衙报了官。


    “结果富商早就买通了官府,最终官府敲断白大夫医术不精、态度恶劣’才招致祸患,


    “官府的判决,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悲愤欲绝的白大夫在县衙堂上,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当堂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她字字泣血,让众人睁大眼睛看清楚她的心到底是黑是红。


    “白大夫的丈夫闻讯赶来,看到的倒在血泊中心口洞开的妻子,捡起染血的刀当场自刎,追随而去,等新的县令来到长平县打算重翻旧案是,却发现医馆已经被洗劫一空,那富商也不知所踪。”


    溶洞内一片死寂,就连还在坚持挣扎的胡护卫也停下了动作。


    “一桩惊天惨案,两条人命,却不了了之,成了一桩查无实证的糊涂账。”


    梁今越想到当时自己翻到这里时的情境,心下也是唏嘘,


    “而当年的医馆里,除了白大夫一家三口,还有两个年轻的学徒,是白大夫在路边捡到的一对兄弟,在案发后不知所终。”


    她叹了口气,颔首道:


    “那两个学徒,一个叫怀仁,一个叫怀济。”


    她俯视着地上胡护卫:


    “那狐妖没有使用任何术法,而是隐忍数年,诱李生走上绝路,终报灭门血仇,而你们兄弟二人也受此启发,隐姓埋名接近那富商,诱其坠入不复之地。我说的,没错吧?”


    多年前的真相再次被揭开,被衙役按着的路怀仁喉头滚动,眼角似有水光。


    胡侍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不甘心地质问:


    “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他精心策划的秘密,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怎会被一个刚来长平县不久的外乡人识破?!!


    “就你易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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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下子,被发现是什么难事吗?”


    云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指着路怀济:


    “我第二次去济世堂时就发现你这张脸不对劲了。”


    她叉着腰,一脸得意,


    “皮相好改,但皮下的肌肉和骨头却没法抹捏造,于是我便求小采苓帮忙画了两张画像。”


    梁今越点头,从袖中取出两张画稿,向众人展开。


    其中一张是众人熟悉的路大夫。


    她又展开另一张,画上的人是地上的胡侍卫。


    冲着光线,两张画像重叠,再次变成了“路怀仁”


    赵桐桦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真的是两个人!”


    众人毛骨悚然,明明二人气质迥异,却细看下来无一处不相似。


    “不错。”


    梁今越点头,


    “看到这两张画像,我们就明白了,济世堂里,竟然有两个‘路大夫’在轮流出现,从小豆子口中得知路怀仁每隔几日清晨便要去‘出诊’,我们暗中跟踪发现他去的方向,最终都指向摘星楼。”


    “所以今一早我们埋伏在摘星楼,却迟迟不见你的踪迹,便猜测你是换了身份,经摘星楼管事描述你不爱说话‘像个哑巴’,更验实了我们的猜测,长平县是个转身都能碰到熟人的小地方,因此你怕有人认出你的声音。”


    “可惜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当我们撞开门时,那富商已经被杀。”


    梁今越有些不解:


    “依照我们的推理,你因该是将‘挖心’一事全都推到这富商身上,为何又放弃布局临时起意杀了他呢?”


    这岂不是自毁布局,徒增暴露的风险。


    路怀济眼神涣散,喃喃道:


    “是他该死!是他该死!!他竟然……竟然想要小豆子的心!”


    “小豆子?!!”


    云岫惊呼出声,赵桐桦等人也面露震惊。


    那个济世堂机灵的小学徒?


    “那个蠢货!”


    路怀济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的心疾越来越重,早就病入膏肓,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邪说,竟深信‘吃什么补什么’,起初是吃各种动物心脏,后来他又觉得动物配不上他高贵的身份,想要吃人心。”


    “我接近他,告诉他我能沟通‘狐仙’,只要他虔诚供奉,狐仙便能赐下‘活人心’为他续命,这怕死的蠢货便深信不疑!”


    他说到这里,神色狰狞:


    “可他太贪得无厌了,尝到了甜头后竟把主意打到了小豆子头上,说童子心至纯至阳,效果最好,还偷了我们的药给小豆子吃了下去。”


    “畜生!”


    云岫捂住采苓的耳朵,忍不住破口大骂。


    赵桐桦几人也气得浑身发抖。


    “于是我就把他给杀了,顺手把心剜出来后,扔进了浴池里。”


    赵桐桦发现了一个问题,她脸色发白:


    “所以所以那七个盒子里的……都被那老畜生吃了?!!”


    “呕……”


    几个衙役忍不住干呕起来。


    想到那些深红发黑的“肉干”,众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直沉默的白衣女子突然冷冷开口,


    “那只是风干腌制好的猪心罢了,真正的人心应该是在你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