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本宫乃妒妇
作品:《灭了真千金全族后,太子下跪求原谅》 第九十五章 本宫乃妒妇
轰——。
这句话瞬间,如巨石投入死水。
“孩儿?!”
“太子妃有孕了?!”
“天啊!皇嗣!”
窃窃私语瞬间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惊呼。
显然,太子妃怀有皇嗣一事还并非昭告众人,方才沈敬文的安排便叫人不解。
以为只是谢梨初在昭华宫待了段时日,得到了长公主的青眼。
这才多加照顾。
可后来沈敬文赐婚太子与叶婉儿,便又叫众人摸不着头脑了。
眼下这番话,才彻底叫众人看清了局势。
而有些早就得知的贵人,便显得镇定多了,左家小姐左知韫显然也在其列。
三皇子沈琰脸上的玩世不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复杂。
七皇子沈观朝则又惊又喜,几乎要脱口而出询问。
长公主沈敬文的脸色,在听到“孩儿”二字的瞬间,彻底阴沉下来。
面上的雍容华贵彻底碎裂,露出几分狰狞的怨毒与狂怒。
谢梨初竟敢!竟敢用皇嗣来威胁她?!
竟敢当众撕破脸,宣告独占太子。
这不仅是忤逆,更是对她权威赤落落的挑衅!
“放肆!”长公主猛地一拍桌案,杯盏震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霍然起身,指着谢梨初,指尖因愤怒而剧烈颤抖,声音尖利刺耳。
“谢梨初!你竟敢口出狂言,以皇嗣相挟!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还有没有规矩!”
“来人!给本宫——”
“皇姑息怒!”一个清朗急切的声音响起。
七皇子沈观朝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快步走到殿中,对着长公主深深一揖。
脸上是真切的焦急与恳求。
“太子妃嫂嫂身怀皇嗣,心绪激荡在所难免。”
“就算言语或有冲撞,万望姑母看在皇嗣金贵的份上,宽宥一二!”
他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
“观朝!这里没你的事!”
长公主正在气头上,对沈观朝的求情更是火上浇油。
就在此时,殿外传出动静。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话音刚落,一个威严中带着一丝疲惫的男声自殿外传来。
紧接着,太监尖利的通传声响起:“皇后娘娘驾到——圣上驾到——”
殿内瞬间安静。
只见皇后左纫蕙身着明黄凤袍,在宫人的簇拥下款步而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威严。
紧随其后的是大魏天子,面容沉静,眼神深邃难测,带着久居高位的威压。
众人慌忙起身,跪拜行礼。
“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长公主沈敬文也只得压下满腔怒火,不甘不愿地起身行礼。
皇后左氏的目迅速扫过全场,在谢梨初护着小腹的手上停留一瞬。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落在脸色铁青的长公主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敬文,这是做什么?宫宴之上,闹得如此难堪!”
长公主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又愤怒的神情。
“皇嫂!太子妃她仗着身孕,竟敢当众顶撞本宫,说什么独占太子,不愿容人。”
“这哪里还有半点太子妃的贤德与规矩,本宫方才正准备罚她!”
“好了。”
圣人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定鼎乾坤的力量。
他缓缓走到沈敬文让出的主位坐下。
目光淡淡掠过跪在地上的谢梨初,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沈容槐,最后落在自己盛怒的妹妹身上。
“敬文,”圣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纵容。
“梨初既有了身子,难免心气浮躁些。”
“你身为长辈,又是她的姑母,何必跟一个小辈、一个孕妇计较?”
他顿了顿,端起宫人奉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
“些许口角,小惩大诫便是了。”
“莫要闹得太过,失了皇家体面。”
那“莫要闹得太过”几字,轻飘飘的,却是一道无形的赦令,更是对长公主胡闹的认可。
沈敬文瞬间领会了兄长的意思。
脸上的怒容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得意与冰冷的浅笑。
她微微屈膝,眨了眨眼。
“皇兄教训的是,是敬文一时气急了。敬文知道分寸。”
她瞥了一眼谢梨初,嘴角带着冷笑,刻意加重了语调。
“还请皇兄放心,敬文定然不会,闹得太过。”
皇后见圣人已开口,心中纵使有心救场。
但圣人的态度摆在那里,她不愿在此时与长公主正面冲突,更不愿为谢梨初出头。
她冷冷地收回目光,只对圣人道。
“陛下说的是。”
便不再言语,径直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场看似可能掀起的风暴,在帝后驾临的片刻间,被圣人轻描淡写地压了下去。
却又在长公主那声知道分寸中,逐渐走向结局。
“太子妃,”长公主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虚假的关切。
“既然你身子金贵,又抄写经文最能静心养性。”
“本宫这里正好有一卷《金刚经》,你便去偏殿静室,为本宫、也为腹中皇嗣,虔诚抄录一遍吧。”
她轻轻抬手,指向大殿最角落、靠近侧门的一个小小隔间。
那里光线昏暗,被厚重的、颜色沉暗的锦缎帘幔遮挡着,几乎与殿内喧嚣热闹几乎隔绝。
“秋粟,扶你家娘娘过去。”
长公主的语气不容置疑,还带着点可有可无的关怀。
“再点上本宫特意调制的凝神香,最是安神养胎。”
谢梨初的心沉入谷底。
那帘幔后的隔间,是刻意的冷落与羞辱。
至于那凝神香,她目光扫过宫女手中捧出的一个造型怪异的青铜香炉。
里面正飘出几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烟,带着一股奇异的、甜腻中夹杂着微腥的草木气息。
谢梨初陡然将一切联系在了一起,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她。
她指尖攥了攥又松开,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没有去看沈容槐的方向,只对着帝后的方向微微屈膝。
“臣妾遵旨。”
声音平静无波。在秋粟担忧的搀扶下,她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昏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