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不安生,便是腹中胎儿不安生
作品:《灭了真千金全族后,太子下跪求原谅》 第九十四章 我不安生,便是腹中胎儿不安生
显然,众人都瞧出了这又是一码戏。
谢梨初并未做出答复,冯四月也恍若未闻般没有动弹分毫。
“乐女,何在?”
沈敬文不满唤了声。
言珏本是低垂着眼,对眼前的一切漠然且毫不关心。
在听到冯四月的名字时,目光猛地抬起。
如同被烫到一般,死死钉在那个被点名的琵琶女身上。
那张沉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从未出现在言珏身上的震惊与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民女在。”
冯四月站出来,抱着琵琶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
在极度的混乱和恐惧中,撞上了言珏那双眼睛。
那目光太过复杂,太过沉重,带着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濒死般的痛苦和绝望。
冯四月心头猛地一悸,一种莫名的寒意窜上脊背。
言珏在她目光触及的刹那,几乎是狼狈地低下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宽大的袖袍垂下,彻底掩住了那只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因被断裂的玉片边缘割破,温热的血正无声地渗出。
浸湿了袖口的内衬,可那样钻心的疼,却远不及心头恐惧的万分之一。
谢梨初微微皱眉,眸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沈敬文却是开始发话了。
“冯四月?本宫没叫错吧。”
“既是恩典,你为何不谢恩?”
长公主若知晓,那冯四月是言珏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
是他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寻回的亲妹。
只怕届时沈敬文的疯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会像碾死一只碍眼的虫子一般,毫不犹豫地杀了冯四月。
甚至会用最残忍的方式,仅仅是为了欣赏他此刻痛不欲生的表情。
仅仅是为了彻底碾碎他最后一点微末的念想。
言珏全浑身紧绷,剩下的一丝理智却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他不能动,不能有丝毫异样。
甚至只是任何一丝多余的举动,都可能立刻为冯四月招来杀身之祸。
他只能死死地低着头,用尽力气压制住颤抖。
将指甲更深地刺入血肉模糊的掌心,用更尖锐的疼痛来维持这岌岌可危的伪装。
主位之上,长公主沈敬文似乎很满意自己这番话造成的效果。
她欣赏着谢梨初强自镇定的苍白,沈容槐眼中压抑的风暴,叶婉儿摇摇欲坠的难堪,以及那个卑贱乐伎脸上的惊惶。
最后,她带着一丝施恩般的慵懒,目光重新落回角落那个抱着琵琶、如同惊弓之鸟的身影上。
“怎么?”长公主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大殿,每一个字都敲在人心上。
“冯四月,太子妃的贤德,太子的恩典,还委屈你了不成?”
她微微扬起下巴,俯视着下方,眼神如同在打量一个物件。
“还不跪下,谢恩?”
长公主沈敬文那淬毒般的目光钉在冯四月身上。
“本宫叫你跪下,谢恩。”
她言语越来越阴沉,那四个字宛若冰冷的枷锁,沉沉压下。
冯四月抱着琵琶的手指骨节泛白,却释然一笑。
带着几分空洞与绝望,缓缓跪在大殿上。
“殿下!”
一声嘶哑低沉的呼喊骤然响起,带着一种决绝,撕。裂了死寂。
众人望去。
只见长公主身侧后方,向来垂首侍立的幕僚言珏,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直接挡在了冯四月与长公主视线的中间。
他脸色惨白,嘴唇紧抿,那双惯常沉静无波的眼底,带着数不清的痛苦与决绝。
沈敬文的目光,缓缓地从冯四月身上移开,落在了挡在前面的言珏脸上。
她先是流出一丝玩味,随即变为一种冰冷的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与不悦。
沈敬文微微眯起了眼。
好似在等待言珏的后文。
而谢梨初的心也猛地一沉。
言珏在此时站了出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冯四月对言珏意味着什么。
冯四月是他在这冰冷世间唯一的血亲,是他苟活至今的意义。
可长公主疑心何其重?
几日前。
谢梨初曾以冯四月的身份半是威胁半是相商,好让言珏为己所用。
此刻长公主看似临时起意的发难,在言珏眼中,只怕像是谢梨初过河拆桥,想要赶尽杀绝的毒计。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升。
谢梨初的手在袖中悄然握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就在言珏承受着目光凌迟,几乎要支撑不住继续开口求情时。
谢梨初霍然起身。
她的动作有些猛,带得身前的桌案微微晃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包括至今都没有说话的沈容槐。
沈容槐微微皱眉,眼眸中带着几分担忧扫过去。
只见谢梨初微微抿唇,语气沉着且坚定地朝着沈敬文开口:
“长公主殿下。”
左知韫坐在角落里,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她缓缓转头,掩着嘴向身旁的宫女吩咐了些什么。
然后那小婢女很快便不动声色地跑走。
左知韫做完这一切,继续看向众人以及谢梨初。
谢梨初微微抬高了嗓音的语调,带着种说不出的坦率。
“容槐是我的夫君,是东宫之主,他的身边,有本宫便够了!”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连一直冷眼旁观的沈容槐都猛地抬眸,目光如电般看向谢梨初,带着莫名的受宠若惊与深沉的探究。
谢梨初仿佛没看到那些目光。
她挺直了脊背,继续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占有欲。
“什么贤良淑德,什么主动张罗。”
“我谢梨初,不愿!”
说罢,她的目光扫过僵立当场的叶婉儿,最终落回长公主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
缓缓从桌前走向殿下,跪在长公主身前,双手平放行礼。
“从殿下您方才提起叶姑娘那一刻起,我便心中怒火更甚。”
“自打嫁给太子殿下的第一日,我便要他启誓,哪怕不爱本宫,但整个东宫之中,都只可以有我一人!”
她顿了顿,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保护的姿态,轻轻抚上自己柔,软却不再平坦的小腹。
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势,如同在整个大殿之中回旋的刀那般坚定:
“我不自在,我腹中的孩儿,便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