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变了
作品:《脱敏》 .
“……”
喻星旋一懵,眼睛忽然瞪大。
许久之前的某个猜测,再次得到了印证。
喻星旋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一个男生,做出像刚才的暧昧举动,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这个男生还不是别人,他做这样的事情,被放大解读十倍也不为过。
可是她并不感到开心,而是说不出的失望和一点愤怒。
他几次三番入侵她的领地。不打招呼地成为她的后桌,在她跟柳靖纶聊天时强行打断,现在又这样扯下她的发圈。
暗恋陈嘉授时,喻星旋并不觉得自己是卑微的。相反,主动权牢牢掌控在她自己手中。她想什么时候看他就什么时候看他,不喜欢了就可以随时撤退,从来不需要他参与。
可陈嘉授并不按照她预想的发展,甚至最近的他,已经严重偏离了她心里的轨道。
他为什么要从那个人人仰望的神坛上走下来,还靠得她这么近呢?
是因为她哪一个举动被他理解成暗示了吗?
她眼尾微微下垂,秀气的眉拧成了一个结。
似乎还带着丝责备和埋怨。
按照对喻星旋的熟悉程度,陈嘉授几乎是瞬间便读出她应该是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但一个发圈而已,他也并没怎么当回事。
“气成这样?跟要吃人似的。”
他忽然觉得挺没意思,懒得再逗她,就要摘下还给她。
而他的指尖刚碰到左手,喻星旋忽然低下头,从兜里摸出一个崭新的发圈,快速把头发扎了起来。
“……”
像是怕他把这个新的也抢走,她没敢转身,戒备倒着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下楼。
陈嘉授凝视着空荡荡的走廊,弹了下手腕上的发圈。
“嘣”的一声。
至于么,又翻脸。
不过,一想到她翻脸可能是为最近听到的关于他的传闻,陈嘉授心情又没那么糟糕了。
他甚至有点感谢那位造他谣的哥们。
刘沐、彭骏一他们几个消息灵通,午饭时一见到陈嘉授就问:“阿授,早上校领导有没有为难你啊?”
陈嘉授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粉蒸排骨,他吃饭时一向不参与聊天。
沈林风:“这还用问,你用脚后跟想想也能猜到,这学校谁敢为难他?”
不过,尽管年级主任全程都和颜悦色,但是那磨磨唧唧、黏黏糊糊的态度,任谁去了都不会觉得爽快。
刘沐:“那阿授是咋跟他说的?”
陈嘉授咽下口中的食物:“我说让他尽管找人来当面对质,反正我问心无愧。”
彭骏一觉得实在是憋屈:“唉,我们干脆一起去找校领导给你作证吧。现在都什么世道,帮人的反而没好报,你是不知道,我们班那几个女生编你的八卦都传到我这儿来了……”
其他人也赞成:“是啊,总不能让他在学校社会性死亡吧。”
陈嘉授面色平静,相比起他们的激动,没有一点被误解后的不甘心。
当初决定帮助薛虹时,他已经想到过今天。
爸妈也曾劝他再考虑考虑,陈蔚说话直接,直白地告诉他,所谓的脱敏疗法极其不靠谱。陈少威也让他等一等,他马上托朋友帮薛虹找更好的大夫。
但陈嘉授自小固执,他觉得,尽管他跟薛虹的轻生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他当初先是对她施展好心,又干脆拒绝,也是她抑郁症背后的推手之一。
他急于做点什么,以减轻内心的愧疚感。
如果要违反保密协议,他早就违反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知道他的态度水泼不进,朋友们也放弃了。
陆续吃完放下筷子,沈林风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学校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难不成有人跑去告你的状?”
“有人发了一封匿名举报邮件。”
陈嘉授轻描淡写地回答,视线却一直落在左手,拨弄着手腕上的发圈。
“我靠,哪个孙子啊?男的女的?”
“这人都不算是嫉妒你了,就是纯坏。”
“顺着他ip查,应该能查到是谁。”
“查过了。”陈嘉授说,他在年级办公室待了一节课,就是在等结果,“显示在学校附近的黑网吧。”
黑网吧不登记,也没监控,这条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
众人一阵沉默。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没事。”陈嘉授反而安慰他们。
刘沐眼尖,很快发现他手上多了个东西,笑着缓和气氛:“哟,阿授买新手链了?”
有人怪叫:“哎呦,这么娘的玩意儿,哪儿来的?”
“捡的。”
大家心知肚明地笑了。
还能捡的谁的。
刘沐:“别人也就算了,确定不跟你那冤家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作为他们这群人中唯一谈过恋爱的人,刘沐自诩很了解女生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你不懂,她们女生都特在乎男生的情史。”
“……”
“就拿我对象来说吧,她连我们分手的那段时间,我跟我们班哪个女生说了话,都记在一个小本本上——女人真是可怕。”
刘沐正吐槽着自家女友,忽然觉得陈嘉授看他的目光带了怜悯。
“唉。”陈嘉授叹了口气,幽幽道,“人和人之间,区别挺大。”
草。众人纷纷怒了。
他在炫耀什么?
……
这场许多人都在私下讨论的风波,因为没有人受到通报批评,学校也未进一步的调查,因此很快便平息了。
几天后,喻星旋和祝媛遵守承诺,请柳靖纶吃饭。
清明之后,长南的天气已经转暖,傍晚的地面残余着热气。
柳靖纶没穿校服,穿着篮球衣,大摇大摆地走出校门,就在邱主任眼皮底下走过,他居然对此视而不见。
祝媛惊讶:“光头今天转性了?”
还没等柳靖纶解释,喻星旋随口说:“下周学校篮球赛,最近在训练。”
柳靖纶意外地笑了:“你也关注吗?”
“……没有,只是听人说。”
每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陈嘉授都要去篮球场加训。
喻星旋不看球,但知道学校对这次比赛很是重视。
祝媛:“柳靖纶,你实力怎么样?”
“以前在国外的高中加入了校队,回国后还没跟同学们切磋过,但感觉大家的实力应该都很不错。”
借着去调料台的机会,祝媛悄悄对喻星旋咬耳朵:“几年没见,咱们这位竹马,说话可真是一个都不得罪啊。”
喻星旋赞同地点头。跟柳靖纶聊天,她总觉得像是面对一位长辈,时时刻刻都绷着一根弦。
她们回去之后,柳靖纶托了托眼镜,温和地笑着:“期待能在决赛看到你们。”
“啊?”祝媛没反应过来,“可我们不是一个班的耶。”
柳靖纶:“如果我们两个班都能进决赛,那不是最好?”
天哪,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祝媛和喻星旋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这水准,她就是再过上十年也学不来啊!
随着春日正式降临,校篮球赛开幕。
一夜之间,长南中学四处充斥着躁动的因子。
陈嘉授作为高一(2)班的队长和前锋,率领队伍一路出线,最后与高二(5)班在决赛会师,争夺冠亚。
前面的比赛,喻星旋一场都没看。
但她们班跟祝媛班里对战的那一场,李安蓝去现场做了后勤。
回班后,李安蓝激动得破音:
“啊啊啊啊啊,你不知道陈嘉授今天帅成什么了,王辑身体不舒服临时换替补上场,我们班全程被对面压着打,要不是他最后那个压哨的三分,险胜对方一分,咱班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
与之相伴的,是质疑他人品的讨论彻底消失。
陈嘉授高超的球技,成了那段时间学校里的热门话题。
喻星旋看过别人给她分享的视频。他穿一身白色球衣,黑色发带,在五个人的包抄中突出重围,轻松跳投。
镜头摇近,聚焦到他脸上,自带冷感的长相,跟运动过后荷尔蒙爆炸形成了鲜明反差。
“……”
喻星旋反复拖了几遍进度条,忽然有点心痒。
之前的比赛都在室外篮球场,决赛那天则不同。
地点在体育馆,全班都会去观赛。
喻星旋不知道,陈嘉授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自从那天他抢走了她的皮筋,他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跟她保持距离。
具体表现,就是不再跟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他有时会叫她转过头去讨论某一道问题,或者帮沈林风喊她。但他每次都是用课本的书脊轻轻碰碰她的背,姿态甚至放得有些小心翼翼。
其实他真的不用这样。
比起生他的气,喻星旋更生自己的气。
她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能忍受陈嘉授的一点点不光彩。
甚至,在他做的事情违背她的期待时,她的想法偶尔会刻薄到不像自己。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阴暗,可又不知道能找谁说。
最近还有月考,喻星旋用课余时间复习,可翻着书又经常不由自主地走神,许多想不通的问题盘旋在脑海里,让她有些疲于招架。
到决赛那天,她匆匆吃完午饭,就带着英语作业到体育馆占座。
喻星旋去得早,顺理成章坐在了第一排,前面是栏杆,她坐下时,会被挡住一部分视线,但这也让她不容易被场内的人发现。
起初,喻星旋听见动静便抬头,看球队的成员是不是已经到场热身了。
随着观众席的人越来越多,周围也越来越嘈杂,喻星旋反而能沉下心,认真做起题来。
等到身边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喻星旋这才发现自己坐的不是二班的观赛区域,以及,站在她面前的陈嘉授。
隔着栏杆,他俯身瞧着她。
“这么用功?”
“来早了,没事做。”
“没事做?”陈嘉授挑了挑眉,按在栏杆上搭着的一件校服外套上,“正好帮我看着衣服。”
他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嘶——”声此起彼伏。
“……我坐错地方了。”喻星旋硬着头皮站起来,“我们班在那边。”
喻星旋起身,迅速往二班所在的区域走,陈嘉授迈着闲庭信步,在栏杆内侧,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旁。
喻星旋怕他就这么跟她走到班里,遇见同学就真的解释不清。索性在安全通道旁停了下来:“你干什么啊?”
陈嘉授摘下左腕上的表和手串,还有她那个带着山茶花洗发水香味的黑色发圈,一并抛给她。
喻星旋手忙脚乱地接住。
听见他说:“帮我拿着。”
“……”
发圈被他戴了几天,似乎多了一丝别的香味。
他走后,喻星旋悄悄嗅了嗅。
那上面沾染上的,是他檀木手串上的味道。
-
第三节比赛结束,场上比分已经来到了68:52,如果没有意外,这届的冠军将非二班莫属。
“授哥,咱们学校的女生真能吼啊。”节间休息,许永辉感叹,“你粉丝都要把我耳朵吵聋了。”
陈嘉授放下水瓶,注意到弯腰扶着右膝的柳靖纶。
他看到他泛白的脸色,皱眉问:“怎么了?”
柳靖纶摇头笑了笑:“没事,膝盖有旧伤。”
“换替补上?”
柳靖纶却坚持,说自己可以打完,陈嘉授没再多劝,只淡淡地提醒他:“坚持不住随时喊暂停。”
宋朗浩早就被班里的球队排除在外,他虽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柳靖纶加入,对陈嘉授而言,是个不得已的选择。
不过,他虽然看着假模假式,人倒还磊落。总比讨嫌还疑似人品有问题的宋朗浩合适。
比赛继续。二班众人都以为胜利已成定局,纷纷降低了警戒。被高二寻到机会,开场一分钟内便连进两球。
“柳靖纶。”这两个球都丢在他手上,陈嘉授提醒,“你跑动太慢,尽量传球给别人。”
柳靖纶应了声,忍着没去碰他的膝盖。
高二的球员带球逼近了高一的篮筐,但球没进,弹开了。
在抢篮板的人中,柳靖纶站在最外圈,球弹到他附近,他拿到了球权。
沈林风离对方篮筐最近,远远地冲他拍手:“给我给我!”
柳靖纶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什么,他放弃了传球,独自一人带球突破。
但下一秒,柳靖纶便对方队员包围,队友无法及时支援,很容易就被抢断。
随着对面的一声欢呼,陈嘉授和队友们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对方再一次投中得分。
第四节开始不过两分钟,比分已经被扳回到68:58。
尽管没人责怪柳靖纶,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自责。后面的比赛,他尽力配合队友,缠紧对方的前锋,拦截了对方的多次进攻。
场上局势又开始向好,节奏重新掌控回到他们手中。
二班士气大振,但除了陈嘉授谁都没注意到,当对方又一次发起突破时,柳靖纶膝盖的护具,似乎已经松动了,无法再牢牢固定在膝盖上——
此时,柳靖纶正专心拦截对方前锋,而对方在几次交锋中,也判断出他一次比一次行动迟缓,体力有所下降,于是找准机会加速突破。
对方前锋抬步,即将正面撞上柳靖纶的膝盖,忽然被斜刺里窜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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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截。
是陈嘉授。
他伸手推挡,阻止他对柳靖纶的肢体冲撞,对方前锋下意识抬手,手肘撞击肋骨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陈嘉授吃痛地哼了声,重心不稳地弯腰稳住平衡,却不慎撞到了身后的人。
……
二班观众席上,所有人一瞬间站起来,紧张地看向场上。
因着刚才一串连锁反应,柳靖纶被陈嘉授撞到,摔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队友一拥而上:“没事吧?”
柳靖纶心有余悸地摇头,被大家七手八脚地拉起来,到场边进行紧急的医疗处理。
随后替补上场,代替他完成了整场比赛。
尽管发挥有失水准,但高一(2)班硬是靠着前三节拉开的分差,以极其微弱的优势拿下了最后一节比赛,获得了本届校篮球赛的冠军。
这场比赛后,柳靖纶让许多二班同学对他刮目相看。
“真想不到,柳靖纶这么有集体责任感啊,居然带伤上阵!”陈嘉授和沈林风离场时,听到擦肩而过的一个班里的女生跟同伴评价。
对方沉浸在激动中,甚至没看见陈嘉授就从身边走过。
沈林风很不屑:“她是从来不看球吗?篮球是集体赛不是个人赛,有替补还带伤上,不是想出风头是什么?”
“……”
陈嘉授的肋骨挨了对方前锋的一肘,一张口就扯着肌肉,疼得吸气。
但他忍着没说。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女生的同伴应和:“是啊,转学生长得温文尔雅,性格又好,对谁都温温柔柔的。”
“你说如果我去跟他表白,有胜算吗?”
“别做梦啦,我上次听人说,他跟喻星旋是青梅竹马。”
“又是喻星旋?”
“又?”
“你忘了上次陈嘉授生日会,我们班女生只有喻星旋坐他们那桌,甚至就坐在他旁边。”
两个女生的交谈已经远得听不真切:“……她看着那么清高,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陈嘉授眉尖抽了抽,走到离场的出口,忽然改变了方向,转向了观众席。
“阿授你去观众席干嘛?”
他没回头,声音很冷:“找人。”
他的表和手串还放在喻星旋那里。
陈嘉授步伐烦躁,每走一步,心里的火苗就蹿高一分。
她不是爱逞能吗?想必也要面子的很。她都被人私下里议论,就差说她勾三搭四,说她水性杨花了,她还想装傻充楞到什么时候。
他又不是柳靖纶,明明喜欢喻星旋,被问到也会挂着不失体面的笑澄清跟她是朋友。
他根本没想过跟她当朋友。如果不是喜欢上她,他跟她不会有普通同学以外的关系。
但她要是敢拒绝他,他也绝不会学那些没出息的男生,试图用朋友的名义模糊边界。
他会干脆利落地走人,让她跟她的柳靖纶双宿双飞去吧。
陈嘉授憋了一肚子火,抬眼就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迎面走来,步伐匆匆,不是喻星旋又是谁。
陈嘉授站在原地不动,等她走近,但她显然没注意到他,头都不抬地从他身边经过,似乎急着去找什么人。
他有些受用,仍旧手背在身后,低低地咳了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喻星旋站住脚步,看了他一眼,露出纠结的表情。但很快她把头扭回去,继续往前走。
陈嘉授终于忍不住了:“去哪?”
喻星旋转头,看到他一脸阴沉和不善:“柳靖纶受伤了,我去看看他。”
“……”
陈嘉授喉咙一哽,他的肋骨似乎更疼了。但喻星旋还要往他伤口上撒盐,她有些责备地望着他:“你也太不小心了,还能把柳靖纶撞倒,输赢就这么重要?”
喻星旋悄悄抬头,他身上浸着汗水湿意的松木香又飘进了她的鼻息。
她忽然有点不自在起来。
其实,她当时坐在第一排,清楚地看到他帮柳靖纶格开对方前锋,也看到对方手肘打到他身上。
喻星旋想问问他疼不疼,可嘴巴就像被胶水粘住,怎么都问不出口。
喻星旋觉得脸都要憋红了,最后才艰难地,委婉地小声说:“不过,你以后……注意安全。”
“明白,不劳您费心。”
她明明是在关心他,可陈嘉授明显比刚才还要不高兴。他无甚反应,傲慢地快步离开,只给她留下一个挺拔料峭的背影。
……
获胜的喜悦已经彻底被另一阵憋屈覆盖过去,陈嘉授一生中,从没经历过此等滑铁卢。
注意安全,注意谁的安全?
她可真是演都懒得演了。
柳靖纶一受伤,她就干脆地做了选择。
他是不是还该感谢她没吊他太久?
他陈嘉授眼光高过头顶,几乎没有能看得上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被人当成选项之一。
她凭什么?她怎么敢?
陈嘉授面带阴翳,出了体育馆,室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乌云翻滚。
“阿授。”沈林风和一群男生在那等他,“你来得正好,我们在计划晚上的庆功宴呢!”
一想到要跟柳靖纶同桌吃饭,陈嘉授咬牙切齿,几乎控制不住表情:“你们去,我晚上还有事。”
还有人想追问,但他一说“我买单“,就没人再追问了。
陈嘉授回班,远远地就望见他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多了两件东西。
他的手串和手表。
而喻星旋不在位置上。
她独独拿走了发圈。
手串是他爷爷找香港的一个什么大师求的,据说还开过光。那边的人比较信这一套,让他好好带在身上。
他伸手拾起来,却忽然从指尖传来一阵无力,颓然地将手串丢回桌上。
她就用这种方式,跟他撇清了一切关系。
忽然,一只手搭上陈嘉授的肩,安慰地拍了拍。
“谁家醋坛子翻了。”目睹一切的沈林风叹气,“陈嘉授,你变了。”
而他居然无力反驳。
沈林风:“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幼稚的蠢人。”
陈嘉授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
这几个月以来,他都做了什么?
吃醋,嫉妒,幼稚得自己不忍回看,甚至上课时注意力都不能自控地飘到她白皙圆润的耳朵上。
但就算是这样,都没能换来她一刻的服软。
陈嘉授把沈林风的手从他肩上推下去,一字一句威胁:“你少跟人胡说八道。”
沈林风忍着笑猛点头,手指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除了同情,还掺杂了一丝替堂妹的幸灾乐祸。
不是他不厚道,但谁又能相信呢?
他的好兄弟。
这次是真栽在一个女生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