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面试房间的路上，程漾忍不住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开放式的办公区里，坐着许多年轻靓丽的男男女女，大多戴着耳机，对着麦克风或说或笑或唱歌。


    墙上挂满了各种主播的宣传海报，以及一些激励性的标语，例如“今日不努力，明日变背景”，“礼物刷起来，人生嗨起来”。


    整个公司都透着一股打了鸡血般的亢奋，但也隐隐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程漾有些紧张，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陆沉身体微微一僵，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手指有些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他没有甩开，而是伸开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带着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


    面试官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打扮妖娆的女人，自称Lisa。


    她上下打量了程漾和陆沉一番，目光在陆沉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更长。


    “你们是，情侣档？”Lisa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是的。”陆沉面不改色地回答。


    “哦？那打算一起直播，还是各自发展？”


    “可以一起，也可以分开，看公司的安排。”陆沉回答得滴水不漏。


    Lisa的目光转向程漾：“这位妹妹看起来很清纯啊，会什么才艺吗？我们这里，光有脸蛋可是不够的哦。”


    程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会跳舞。”


    “行啊，中国舞会不会？”Lisa似乎有些意外。


    随即笑道，“现在国风挺火的。我们想要会跳中国舞的主播。”


    程漾点头：“会的！”


    “好，那你现场给我们展示一段？”


    Lisa虽然看起来有些挑剔，但态度还算客气。


    程漾点点头，有人带着她去换了一套舞蹈服。


    回来时，走到房间中央一块空地上。


    白色的舞蹈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Lisa随即放了一段古风歌曲。


    接着程漾便水袖轻扬，每一个旋转，折腰，都充满了古典的韵味和少女的灵动。


    周凛通过微型监视器都看得有些出神。


    周凛在耳机里啧啧赞叹：“行啊老陆！你这小助理真人不露相啊！这舞跳得，专业水准！这小腰扭的，啧啧，绝了！”


    陆沉没有理会周凛的调侃，他的目光紧紧锁在程漾身上。


    她身段柔软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在做一些下腰和旋转的动作时，那纤细的腰肢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他一手掌便能握住。


    灯光下，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和平时那个爱哭鼻子、容易炸毛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看着她柔软得不可一握的腰肢，陆沉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一曲舞毕，程漾微微喘息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


    Lisa率先鼓起掌来：“不错不错！很有潜力！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样有特色、有才艺的新人！”她看向陆沉，“你呢？帅哥，你有什么才艺？”


    陆沉淡淡一笑：“我？我负责给她打辅助，当她的专属榜一大哥。”


    Lisa闻言，笑得花枝乱颤：“有意思！你们这对组合，我喜欢！欢迎加入星灿文化！”


    “合作愉快。”陆沉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程漾偷偷松了口气，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潜入计划，第一步，成功！


    走出面试房间，程漾腿还有点软，刚才那段即兴舞蹈，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和体力。


    陆沉扶了她一把，低声道：“演得不错。”


    耳机里同时传来周凛压抑的笑声：“可以啊老陆！你这眼光什么时候这么毒了？程漾这丫头，真人不露相啊！那小腰扭的，啧啧，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看着都，咳咳，我是说，专业！绝对专业水准！”


    程漾脸颊一热，对着微型麦克风小声回道：“就是以前学过一点，瞎跳的，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她难得俏皮地开了个玩笑。


    周凛乐了：“哈哈哈，你这丫头还挺谦虚！行了，你们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程漾和陆沉便正式“入职”了星灿文化。


    陆沉自然不需要真的做什么，他只是偶尔出现，扮演一个深情款款又财大气粗的“榜一大哥”，给程漾的直播间刷点礼物，顺便观察公司环境。


    而程漾，则开始了她主播生涯。


    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小小的直播间，设备倒是齐全。


    她每天按照公司的要求，穿着公司提供的各式服装，在镜头前努力地唱歌，跳舞，和观众互动。


    她原本以为会很不适应，但或许是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或许是强大的共情能力让她能迅速代入角色，她竟然做得有模有样。


    凭借着出色的舞技和清纯的气质，几天下来，也积累了少量真实粉丝。


    当然，她的主要任务不是当网红，而是调查陶乐乐的死因。


    下播后，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她端着水杯，装作故意在茶水间偶遇一个她昨天刚认识的一个才艺主播，小仙兔。


    “哎，你们听说了吗？之前那个陶桃桃的事情，警察还在查呢？”程漾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嘘，小声点！”


    小仙兔净警惕的说：“这事儿可别乱打听，邪门得很！”


    “怎么了？”程漾眨眨眼，一脸无辜。


    “我就是有点好奇，她那么漂亮，人气也高，怎么会”


    “谁知道呢，公司里都下了封口令了，不让多谈。说是怕影响不好。反正啊，她平时看着挺开朗的，但好像没什么真心朋友。”


    程漾又试探着问：“那她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人啊？比如男朋友之类的？”


    “男朋友？没听说过。她直播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而且公司也不太允许主播谈恋爱，怕影响榜一大哥们的心情。”


    程漾有些失望，看来想从这些人嘴里套出有用信息，并不容易。


    公司内部对陶乐乐的事情，确实是三缄其口，仿佛那是一个禁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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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程漾没有放弃。


    终于，第三天晚上，程漾陪着一个业绩不佳，心情郁闷的女主播小米在天台吹风。


    小米喝了几口啤酒，借着酒劲，话也多了起来：“漾漾，我跟你说，这行不好干。你看陶乐乐，之前多风光，说没就没了。”


    “小米姐，陶乐乐她，真的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吗？”程漾一听，立刻两眼放光，趁机小心翼翼地问。


    小米眼神迷离：“亲近的人，明面上的确实没有。不过，我好像听她有一次打电话，语气特别温柔，像是在跟男朋友撒娇。但她藏得可深了，从来没带出来给我们见过，也没发过朋友圈。”


    程漾心中一动：“秘密男友？”


    “嗯……”小米点点头，打了个酒嗝。


    “我猜啊，肯定是对方身份不方便公开。你想啊，要是正大光明的，干嘛藏着掖着？陶乐乐那样的，心气高着呢，一般的男人她可看不上。”


    “那，你知道对方大概是什么人吗？”


    小米摇摇头：“不知道，她嘴巴可严了。不过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她手机屏保，好像是一个男人的侧影，应该挺有钱的。”


    程漾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有钱？就一个侧影而已。”


    小米神秘的笑然后才说：“你傻呀，身在这这圈子，看男人有没有钱肯定是要看男人的穿着打扮啊，我看到她男朋友拍照的背景是一个超级大别墅。”


    然后小米又一把搂住程漾问道：“你男朋友是不是也挺有钱的？我上次看见他戴了一块手表，是劳力士最新款的绿水鬼，对不对！”


    程漾没料到她会提陆沉，随口敷衍了一句：“假，假的！”


    小米不信：“你骗鬼呢！”


    “真的，不然我们能来做主播？”程漾继续敷衍着。


    小米一想：“也是！”


    程漾将这些信息牢牢记在心里，然后赶紧找借口离开。


    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她立刻将这个发现告知了陆沉和周凛。


    周凛那边行动迅速，根据程漾提供的零星线索，结合陶乐乐的通话记录和社交圈子进行排查。没过多久，就锁定了一个可疑目标。


    周凛的动作还是挺迅速的，当天晚上就给陆沉打了电话。


    “老陆，查到了！”周凛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程漾也在旁边，示意陆沉打开手机免提。


    “陶乐乐那个秘密男友，名叫王嘉，二十二岁。他老爹是本市有名的富豪王天成！”


    “王天成？”程漾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似乎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


    “是那个本市的企业家吗？”程漾问。


    “对，就是那个搞房地产和连锁酒店的王天成。”周凛继续说道。


    “不过，这个王嘉，是王天成的私生子。一直养在外面，没得到王家的正式承认。”


    陆沉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挺熟！”


    程漾摆手：“不熟不熟，听过而已！”


    接着程漾才恍然大悟：“难怪要秘密交往！他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完全公开，更别说女朋友了。这对心高气傲的陶乐乐来说，恐怕也是一种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