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下您一直这么说话吗?

作品:《完成任务十年后我被黑化男主强制了

    段珠弦硬着头皮挪进车厢,刚坐下就把背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弦。他膝盖并得死紧,手指攥着衣摆,目光直勾勾戳向窗外——树梢的叶子、路边的石子、甚至远处晃过的杂役衣角都能瞧出花来,唯独眼角余光死死避开身旁的人。


    龙涎香混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气萦绕在鼻尖,段珠弦却恨不得把鼻子也堵上。


    宴昭祯盯着他紧绷的侧脸,指尖在车壁上敲出轻响,忽然低笑一声。那笑意里裹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被逗弄的促狭,眼尾绯色跟着眉梢扬起来:“段小郎。”


    他突然伸手按住对方僵硬的肩,逼得人转头撞进自己眼底,“你是把这车厢当成刀山火海了?”见人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他索性屈指弹了弹对方额头,语气又气又笑:“再把背挺成竹竿,当心颠散了架——难不成要我抱你下去?”


    段珠弦被他按住肩头,整个人僵得像尊石像,耳尖烧得通红。被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盯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二殿下......说笑了。”话音未落,他慌忙偏过头去,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摆,把锦缎绞出深深褶皱,“臣......头晕,头晕而已。”可发颤的尾音彻底泄了底气,连带着脖颈处泛起的薄红都顺着衣领往下蔓延,在龙涎香萦绕的车厢里,显得愈发狼狈又无措。


    宴昭祯凝视着他那双好看的眸子蓦的笑了,“段小郎避我如洪水猛兽,对璞玉,倒还热络的如同亲兄弟一般。”


    段珠弦听了他这话,膝盖不由一软,差点跪下去,“殿下真是折煞臣了,五殿下是天潢贵胄,殿下和他才是天家兄弟,臣算什么东西,岂敢与皇子称兄道弟。”


    “什么兄弟不兄弟的,”他的手突然到了段珠弦后背,亲厚的拍了拍他,段珠弦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却只听见他说,“段小郎对我好一点,我和你,也能亲如骨肉啊。”


    明明是一句宽慰的话,段珠弦却硬生生听出来了“威胁”二字,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了下去,“殿下!殿下真会开玩笑,哈哈哈。”


    宴昭祯指尖还悬在他耳垂旁,似有若无地擦过发烫的肌肤,闻言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绯色氤氲得更浓:“原来在段公子你眼里,我连给你撑腰的体面都没有?”


    他歪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语气却像浸了蜜:“五弟见了你都要唤一声段兄,怎么到我这儿,反倒成了僭越?”


    说话间又凑近半分,温热呼吸扫过对方紧绷的下颌线,“还是说......”尾音故意拖得绵长,带着钩子似的勾人,“段公子宁可被人轻慢,也不愿承我的情?”


    段珠弦咽了咽口水,“殿下,人…人贵自重,”他看了看宴昭祯的神色,话又拐了个弯,“当然,话又说回来,臣说的自然不是二殿下。”


    宴昭祯闻言轻轻笑出声,伸手将段珠弦耳畔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发烫的耳垂。“人贵自重?”


    他歪着头,绯色的眼眸里映着段珠弦局促的模样,嘴角噙着温柔又危险的笑意,“段公子说的不是我,难不成…”


    他故作惊讶的开口道,“难不成是五弟!”


    段珠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打断,“诶,我也知道五弟这人向来是个浪荡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也许就是五弟吧。”


    “殿下!二殿下折煞臣了,”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段珠弦立刻回道,“臣,说的是臣自己!”


    听了他这话,宴昭祯唇角的弧度依旧柔和,绯色眼尾弯成勾人的月牙,可那笑意却像浮在冰面的薄霜,眼底深不见底的暗流让段珠弦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宴昭祯指尖还搭在他耳后,温热的触感却比腊月寒风更刺骨,每根汗毛都在叫嚣着危险。他喉结剧烈滚动,听见对方轻笑如丝:“段公子这么着急为五弟澄清啊。”尾音落下时,车厢外的蝉鸣突然都哑了声,鎏金雕花的车壁仿佛成了牢笼,将那抹寒意锁在咫尺之间。


    段珠弦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看见他越凑越近,呼吸的热气都洒在他耳尖上,“我不过是说笑罢了,哪能当真呢?五弟什么人品,旁人不知道,我这个做兄长的,难道还不知道么?”


    他脑子里突然想起系统的话,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嘴巴已经跑出八里地了,“殿下智谋超群,身姿如蛟龙出海,面冷心热真君子!”


    宴昭祯一愣,眉心微蹙,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似乎不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尬笑两声,“是的,在臣心中殿下就是这么英武不凡的样子,臣下对您是爱莲,只可远观而不可渎玩焉。”


    “哦?是吗,段公子喜爱莲出淤泥而不染,对我也是移莲心而爱之”,宴昭祯的手搭在他的脖颈上,“我这朵清莲,却不知道何时才能等待采莲人来摘取。”


    “殿下若真是莲花,还要开的长久才是,若有人折枝,岂不败了意境。”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宴昭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等花为别人败了才折,太晚了。”


    段珠弦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也不欲与他纠缠,只应承了一句,“殿下说的是。”


    他本来等着宴昭祯继续说话,却见他已阖眸倚靠着,不再出声了。


    见对方忽然阖目不语,他眨了眨眼,喉间欲言又止地动了动,最后只轻轻吐出憋住的气,悬着的心落回原处,悄悄往后挪了半寸,才敢放松紧绷的脊背。


    “宿主,”250打了个哈切,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我能说话了吗?”


    段珠弦垂眸稍作凝神,转瞬意识便进入识海。


    他皮笑肉不笑的揪起250新换的实体——一只小型钢铁侠。


    “你再不说话,我还以为我是古代人呢。”


    “宿主饶命!”它怂的倒是快,小小的一只作揖赔罪,“我这不是怕您出戏吗,怎么样,我这套装备不错吧?”它还故意咳嗽了几声,“听听,是不是没有电流杂音了。”确实是没有杂乱的电流音了,但是怎么有股死豆包味。


    段珠弦把它从手中扔了出去,一脸嫌弃的看着它,“死人机,别和人类说话。”


    “宿主,给点鼓励行不行,”250拖着它的八米一五(百分之一)的“大长腿”爬了过来,“你就说我教你有没有用。”


    “你教我什么了?”


    250站起身,两只手攥起来,绘声绘色“殿下真是智谋超群,身姿如蛟龙出海,面冷心热真君子,小男子佩服佩服啊!”


    段珠弦挂脸了,想一巴掌扇过去,又怕给它扇爽了,“你怎么还给自己加词。”


    250挠了挠脑袋,顶着它那个死声音嘿嘿笑了两声,“情节需要吗,好演员都是要靠临场发挥的。”


    “下线了,有事别联系,”段珠弦临走了又回来,对着250一脸期待的表情一脚踹了过去然后光速下线,心里松快极了。


    这主要是不能扇,要不然他也不能踹人家不是,钢铁侠还是挺疼人的。


    “我*@你*的*@宿主!!!”


    诶诶诶,你骂主系统就算了,骂小世界也算了,你再骂努力的打工人这真的不能算了!(主系统,我举报它骂你,申请屏蔽语言功能。)


    安静的世界终于来了,段珠弦含笑睁开眼,就看见宴昭祯正看着他。


    他唇角笑意未收,刚睁开眼就撞进对方专注的目光。动作微顿,眼睫轻轻一颤,笑意下意识绷住,喉咙下意识滚动,偏开视线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边,哈哈笑了两声,“殿下你也醒了,真巧…”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唇角已先一步勾起,带着几分慵懒的调侃:“我一直没睡,倒是段小郎你睡得倒香。”尾音轻扬,眼底流转的笑意像是裹着蜜,直把人瞧得耳尖发烫。


    “臣昨天晚上一想到今天要见到殿下,仰慕之情就滔滔不绝,睡意全无,”段珠弦睁着眼睛说瞎话,“今日见了殿下,反而失态了。”


    他话音刚落,宴昭祯低笑着颔首,“那倒是我的过错了,搅了小郎的清梦。”声线似浸了酒,带着几分沙哑的蛊惑,明明是致歉的话,偏生说得缱绻又勾人。


    “殿下,您一直这么说话吗?”段珠弦强撑着笑容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默默放到一边,“昨天您和臣父亲说话,臣记得不是这样的。”


    宴昭祯闻言微微一怔,眸光暗了暗,随即又挂上散漫笑意:"往日只当这般讨喜,没想到竟成了冒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没有!没有冒犯!”段珠弦赶紧找补,“殿下的声音也是难得一见啊,不说人是一表人才,其他个个各个部位都是登峰造极!”


    宴昭祯没说话,段珠弦又僵住了,“殿下,您当臣没说。”


    就这样沉寂了一会,宴昭祯开口,“下车吧。”


    段珠弦心里*@,他还是讪笑着说,“殿下,不至于吧。”不至于就因为几句话就把他赶下去吧!


    他眉心微蹙,眼底满是无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到宫门口了,”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我想把你赶下车?算了吧,小伴读,我还没你想的那么无耻。”


    “殿下英明神武,自然不会和臣计较,”他尴尬的站起身,抢在宴昭祯之前跳下了马车,站在旁边等着宴昭祯下来。


    皇宫有规矩,除了皇帝,其他人都不能用车马,只能走过去。


    宴昭祯指尖勾开车帘,足尖轻点而下。落地时衣袂微扬,他随意抚平襟前褶皱,周身透着浑然天成的优雅。


    “…”


    他陪着笑脸走过去,“殿下,走吧。”


    宴昭祯自然的牵起他的手,“走吧,我带路。”


    段珠弦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跟着一起走,“殿下真是折煞臣了。”


    好朋友…就是这样的吧?250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是在任务上总该专业点,分析的应该没错。他心里自顾自想着,也没在意宴昭祯的目光时不时看向自己。


    他跟着他踏入宫门,朱墙金瓦绵延无尽。九转十八弯的宫道似没有尽头,廊下铜铃叮咚作响,不知绕过多少重殿宇,才终于望见眼前恢弘的殿阙。


    “宣明宫是我住的地方,明日带你去学宫,”那人终于松开紧扣的手掌,微凉的触感消失瞬间,指尖残留的温度却似还在发烫。


    他垂眸收回手,宴昭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勾,嗓音低沉带笑:"跟上。"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过青砖,踏出的每一步都带着不容抗拒的笃定。


    段珠弦快步跟上,穿过雕花回廊,目光随着对方的背影游移。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青砖上投下细碎斑驳。


    直到宴昭祯驻足回首,他才顿住脚步,默默等着对方开口吩咐。


    “我原想着段公子你也是不愿意与我同住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意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试探,"所以吩咐了宫人把你的东西放到偏殿了。"说完静静望着他,似在等一个回应。


    “多谢殿下抬爱,别说是在殿下的偏殿,但凡是一个屋檐下,也是我们整个老段家的福气啊哈哈,”段珠弦奉承了几句,


    “既然如此,臣就却之不恭了。”他说着就要告退,却被宴昭祯喊住了。


    “段公子等等,”他走几步上前,手搭在他的肩上,“段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既然与五弟熟识,何不去寻他叙旧,再来我这休憩啊。”


    宴昭祯漫不经心抬眸时,眼角挑起的弧度却带着刺人的锋利,似笑非笑的模样倒像是在说——你敢应,我便敢成全。


    “殿下,您一直这么说话吗?”段珠弦强撑着笑容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默默放到一边,“昨天您和臣父亲说话,臣记得不是这样的。”


    宴昭祯闻言微微一怔,眸光暗了暗,随即又挂上散漫笑意:"往日只当这般讨喜,没想到竟成了冒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疑惑——难不成昨夜他失眠半宿琢磨出来的方法,他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殿下您一直这么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