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峡谷之中只有团藏冰冷的声音在回荡着。


    水月早已松开了捂住香磷嘴的手，他相信香磷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冲上去凑热闹了。


    水月看向身侧的无惨，他没有在无惨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惊讶。


    “无惨，你是早就知道了吗？”


    水月压低声音问道。


    无惨直视前方，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


    水月嘴角抽搐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雨宫零闭了闭眼。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向佐助：“佐助，我是火影，这件事情该由我来处理。”


    “我要杀了他！”


    佐助的口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不管鼬是不是自愿的，他只知道那个时候的鼬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沦为了村子的牺牲品。


    “佐助。”


    雨宫零认真地看着佐助，他问道：“杀了他之后呢？”


    佐助眼中浮现出茫然。


    “我知道你想要为鼬报仇，我也知道你想杀了团藏，但是杀了之后呢？”


    “你成为木叶的叛忍，忍界的公敌，鼬的真相永远被掩埋，他永远无法洗脱叛忍的罪名。”


    “鼬深爱着村子，为了村子愿意牺牲一切，你难道不希望他洗脱叛忍的罪名、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比起村子，鼬更爱你，你觉得鼬会希望你永远都是一个叛忍吗？”


    雨宫零一字一句地说道。


    缠绕在佐助眼睛上的绷带被沾染了鲜血的泪水打湿。


    淡红的血迹迅速地在白色的绷带上晕染开来。


    雨宫零的手落在了佐助的眼睛上，充满了生机的绿色光芒从他的手掌之下散发开来。


    佐助眼中属于宇智波鼬的瞳孔和眼眶中的细胞迅速地融合。


    等绷带停止了渗血，雨宫零才收回手。


    “佐助，跟我回去吧！”


    “我会还鼬一个清白！”


    “由我来处置团藏。”


    雨宫零劝道。


    鸣人期待地看着佐助。


    他意识到，这一次也许真的能够将佐助带回木叶！


    “不行。”


    佐助还没开口，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无惨插了进来。


    鸣人、卡卡西的目光顿时朝着无惨看去。


    无惨一步步地朝着佐助走去，他的目光落在佐助的身上，平静地投下了一个炸弹：“宇智波鼬没死。”


    佐助浑身一僵。


    鸣人和卡卡西瞳孔放大，茫然地望着无惨，大脑一片空白。


    宇智波鼬没死？


    “怎么可能？”


    佐助的声音颤抖，他面部肌肉无法控制地抽搐着：“是我……是我亲手……”


    是他亲手杀了鼬啊！


    鼬怎么可能没死？


    “佐助，你忘记了吗？”


    “我是万世极乐教的人。”


    “你忘记极乐之神能够复活死人了吗？”


    无惨的声音在峡谷之中回荡。


    所有人死死地盯着无惨，被无惨透露出来的消息震得浑身发麻。


    “极乐之神将宇智波鼬选为使徒。”


    “他活下来了。”


    无惨的声音带着引诱：“我想，你应该很想见到……”


    “带我去见他！”


    无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佐助打断了。


    佐助急促地重复道：“带我去见他！”


    “佐助！”


    鸣人大喊。


    他心中有预感，一旦佐助离开，也许真的回不来了。


    宇智波鼬加入了万世极乐教，佐助……


    无惨看向鸣人和卡卡西：“战场再见。”


    话音落下，他和佐助的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无惨！还有我们！”


    水月咬牙切齿地喊道。


    下一秒，水月、香磷和重吾的身影也凭空消失在原地。


    “可恶！”


    “不要走！”


    鸣人什么都没有抓住，他根本阻止不了无惨带走佐助。


    他半跪在地，用力捶打地面。


    “鸣人，站起来，回村。”


    雨宫零看了一眼红了眼眶的鸣人，朝着前方走去。


    团藏被卡卡西押着跟在雨宫零的身后。


    鸣人最后看了一眼大桥，缓缓地站了起来，跟上了雨宫零。


    “零，你打算怎么做？”


    卡卡西看了一眼团藏，问道。


    雨宫零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为难之色。


    “大战即将开启，这个时候告知忍者鼬灭族一事的真相，很有可能会影响民众对高层的信任。”


    “可是鼬背负骂名已经够久了……”


    雨宫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等回去召开会议，商议出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式。”


    雨宫零说道。


    雨忍村。


    一望无际的海面倒映着天空，与天空融为一体，让人分不出交界线。


    海面上静静地站着一个人影。


    他的影子倒映在镜子一般的海面上。


    他面容沉静，黑眸毫无波澜。


    突然。


    他身后的空间微微一动。


    几道身影凭空出现，落在海面上。


    “这是哪儿？”


    水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他的眼睛凝在了前方那一道身影上。


    佐助取下了缠绕在眼睛上的绷带。


    他还没睁开眼，泪水却已经像是不停歇的大雨，连续不断地从他的脸上滑落。


    鼬缓缓转身，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眼中却带着浓的化不开的苦涩。


    他的黑瞳中倒映着弟弟的模样。


    “为什么？”


    经过雨宫零之手，佐助已经可以睁开眼了。


    但是他没有。


    他闭着眼睛，睫毛颤动。


    “佐助，你看到了所有我不想让你看到的真相。”


    “十年前，我看清了在族地中弥漫日益膨胀的怨恨与野心，宇智波会将整个木叶拖入内战的血海。一旦战争爆发，死去的将不仅仅是宇智波的族人，还会有无数无辜的木叶村民、其他家族的忍者，甚至周边的小国也会被卷入。”


    “木叶，是止水用生命守护的信念，是所有木叶忍者愿意为之牺牲的归属，也是你应该平安长大的地方。”


    “宇智波一族发动政变的计划绝无成功的可能。选择站在宇智波一族，等于选择了灭亡，连你也无法幸免。而接受村子里的任务，我至少能保住你的生命。”


    “佐助，我从未认为自己是对的，也从未将自己视为守护木叶的英雄。我只是一个失败者，一个犯了重罪的人。我的手上沾满了至亲的鲜血，这份罪孽永远不会洗净。”


    “我选择保护木叶，不是因为认同它的全部黑暗，而是我在那片黑暗中，看到了能让希望的幼苗得以存续的微小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