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特殊贺礼
作品:《宋时家宴》 “痒。”
她说着,却悄悄抬眼打量着他,见他眸色沉沉,不知是酒意还是别的,心跳莫名又快了半拍。
晏井承低笑一声,不再逗她,只顺势一用力,将她轻轻压倒在床上。
他整个人贴在她上方,呼吸交缠。
“小之。”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想要谁你可知道?”
柳嘉之偏过脸去:“我当然知道。”
他却不依,又在她唇角啄了一下:“那你说,我想要谁?”
柳嘉之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小声道:“想要我。”
“嗯。”他这才满意,“想要的,只有你。”
*
“只有我?”
“只有你。”他答得干脆。
两人对视了一瞬,谁也没再说话。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住了,只剩彼此的呼吸,在极近的距离里一进一出。
柳嘉之忽然笑了,狡黠又得意。
“好吧,我信。”
她说着,手指顺着他的后颈慢慢滑下,停在他衣领边缘,轻轻一勾。
衣襟被她扯得更敞了些,露出锁骨以下的一截线条。
“光说不练,”她压低声音,“不如晏东家证明一下?”
晏井承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好。”
话音未落,他已经俯下身去。
这一次,柳嘉之没有等他靠近,反而主动迎上去,唇瓣在他下巴处轻轻擦过,又往上一点,落在他唇角。
她的呼吸有些乱,“我也只要你。”
*
晏井承被彻底点燃,立刻反客为主,将那一点轻吻变成了更紧密的贴合。
他将她牢牢按在自己怀里,她没有躲,也没有推,反而抬手环住他的肩。
她在他肩头轻轻蹭了一下。
“你今天,比平时更……”
话说到一半,就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后半句到底是什么,迷乱中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道胸腔里那颗心,跳得又快又重,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屋外的风钻进来,吹动了床幔纱帘。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一些。
“小之。”
“嗯?”她还没完全缓过来,声音有些颤抖。
“以后,”他看着她,“不许再胡思乱想。”
她想了想,忽然仰起脸,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那你也不许让我有机会乱想。”
晏井承低笑一声,将她更紧地揽进怀里:“好。”
*
翌日一早,柳嘉之刚睁眼,便见晏井承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静静望着她。
“这是要出门?”柳嘉之揉了揉眼睛,准备起身,“我也要去。”
“我去泓园,”晏井承连忙将她按回去,“你再多睡会,晚上等我回来用膳。”
柳嘉之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从暗阁换了阁主,喻赤便从松风阁搬了出去,在城南另置了一处宅子,名【泓园】,作为暗阁在益州新的中枢所在。
“去找阿赤?”柳嘉之打了个哈欠后,重新闭上眼朦朦胧胧地问道。
“嗯,”晏井承见她马上又要睡着的样子,没忍住俯身在额头印上一吻,“睡吧。”
“早点……回家……”
“好。”
*
柳嘉之这次一觉睡到了正午,午膳过后,待人收拾碗筷退下后,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听莲怀孕了这段时日胎象又还没稳,被要求在家多休息。
其他人又都各有去处,连齐昕昕都要跟着温映薇他们去隔壁城赏秋,他们本准备来约上柳嘉之,却被晏井承安排好的小厮,以她还没起床婉拒了。
柳嘉之看着收拾干净的桌子,忽然想起一件事。
成亲那日,宾客如云,送来的贺礼堆了满满一库房。这几日沉浸在幸福里,竟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看过。
“反正也闲着,”她站起身,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去库房看看也好。”
晏家库房在后院偏角,一间瓦房,木匾写着【存珍】二字。
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钥匙晏井承早已交予柳嘉之。
随着门轴声响,她推门进去。
正午的日光透不过窗,柳嘉之点了盏灯,一排排高大的木架这才显现出来。架子上整整齐齐摆着箱笼、木匣、锦盒,上头贴着【字画】【绸缎】【药材】等字条。
成亲那日的贺礼,被单独堆在靠里的另一排木案上,还未来得及入架。
*
案上的礼盒大小不一,有的绣着金线,有的封着朱印,有的外头只包了一层红纸。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只锦盒,打开一看,是一对玉如意,玉色尚可,雕工也算过得去,盒盖上还贴着一张红纸。
【通判府敬贺】
“杜通判?”她失笑,把锦盒合上,随手放在一旁。
又拿起一方锦盒,入手更沉些。
【益州府敬贺】
柳嘉之动作一顿。
她小心掀开盒盖,内侧绣着一圈云纹,一股淡淡的墨香先于物事透出。
里面并非金玉,而是一方装裱妥帖的横幅,【州江楼】三字笔势遒劲。
落款是【文彦博谨书】。
她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蒋堂已被调任走了,如今坐在益州知府位子上的,是这位新上任的文知府。
“文彦博……”她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世事无常,总有人别后方才后知后觉,那日相见,原是最后一面。
柳嘉之轻轻合上锦盒,把那方字幅单独放在一旁,打算等回头叫人送去州江楼,择个好日子挂上。
*
又拆了几盒,多是金银首饰、绸缎布匹、药材补品。她边看边记录下来,日后好一一回礼。
拆到一半,她的目光忽然被角落里一个闪光吸引。
竟是一只鎏金箱子,边缘嵌着一圈细细的珠贝。
它并不在案上,而是被单独搁在一旁的矮几上,像是有人特意为它腾出了一块地方。
柳嘉之绕着矮几转了一圈,却没在旁边找到任何拜帖或名签。
犹豫了一瞬,伸手在盒盖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云纹雕得极细,刀工娴熟,不是寻常作坊的手艺。
她抿了抿唇,还是慢慢伸手扣住盒沿,试探着将盖子掀开。
盒盖轻响一声,便开了。
是一把琴。
*
琴身扁阔,通体漆黑,六根琴弦粗细错落,从琴头一直铺到琴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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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之伸出的手在琴弦上方猛地收紧,片刻回神后,终于忍不住轻轻拨了一下。
清越的琴音,在库房里回荡开来。
柳嘉之怔在原地,脑海里猛地闪过那日集英殿的情景。
高丽副使得意洋洋地呈上那具六弦琴,教坊司束手无策,满殿目光落在她身上,赵祯含笑的那句:“既然眼熟,便试试。”
彼时的她,手心里全是汗,却还是按吉他的姿势坐下,弹出了那首在场没人能听懂的歌。
她抬眼,怔怔望着。
这琴,分明就是宫宴那日的那一把。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贺礼的名义,送进了晏家库房?
*
柳嘉之下意识将琴取出,又在盒底摸了摸,终于在角落摸到一个极小的刻字。
刻得极浅,若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她把盒子翻过来,借着灯光辨认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来。
【受益】
柳嘉之一怔,受益,赵受益,赵祯的乳名。
官家。
这琴,是赵祯送的。
可盒上没有任何皇家标记,没有内府字样,没有御赐朱印,连个最起码的龙纹都没有。
就像是一位老朋友,悄悄添了一份自己的心意。
她忽然想起那日宴后,赵祯笑着命人将六弦琴送入库房的背影。
却没想到,有一天,它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成亲贺礼中。
*
他知道她和晏井承迫不及待地赶回益州成亲,知道他们是在和他抢时间,没有阻拦,甚至可以说是默许了。
柳嘉之愣愣抱着琴,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揣测这位帝王的用意。
他是在提醒她,他什么都知道?还是在告诉她,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柳嘉之越想越觉太阳穴隐隐发胀,眉头也不自觉拧紧。
恰在此时,库房的门发出一声轻响。
柳嘉之被吓得一个激灵,猛然回头。
刚进来的人显然也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抱着的木盒一晃,险些摔在地上。
“夫人……”那人看清是她,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躬身行了个礼。
是晏家的管事。
柳嘉之拍了拍胸口,深吸了口气,“何事?”
“回夫人,”管事把木盒往前递了递,“这是今日新送到的贺礼,小的正准备入库。”
柳嘉之这才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木盒,看着并不起眼。
“放这儿吧。”她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管事依言放下,正要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拜帖,“差点忘了,这是随礼附上的拜帖。”
柳嘉之接过来展开。
*
纸上字迹有些歪扭,墨迹深浅不一。
【学堂孩童,谨贺东家新婚大喜】
学堂?孩童?
柳嘉之垂下眼,继续往下看。
底下没有署名,只在角落写着:【受恩于州江楼者,共书】。
她再也忍不住,笑着伸手接过木盒。盒盖没有锁,一碰即开。
里面是整整齐齐叠着几卷纸,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备车,我想去一趟城郊别院。”她笑着抬眼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