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洞房累否
作品:《宋时家宴》 柳嘉之说得轻巧,手指在他心口略略往下滑了半寸,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线条,被她一碰,微微绷紧。
晏井承呼吸一窒,握住她的手,“小之。”
柳嘉之笑了笑,抬眸看他:“怎么?晏东家后悔了?”
“我想要你,”他毫不避讳,“你可会后悔。”
柳嘉之看着他,缓缓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我是成年人,”她低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靠得更近了些,几乎把自己整个人都紧贴他的胸膛。
“再说了,”她凑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咬了一下,含糊道,“你要是真一点都不动我,我才要怀疑你是不是有问题。”
*
晏井承猛地握住她手腕,忽然倾身,将她整个人轻轻往床内带了带。
柳嘉之下意识往后一仰,后背一软,已经半倚在锦被上。
她还未来得及出声,他已顺势跟着俯下去,将她圈在双臂之间,整个人压在她上方。
“晏——”她刚想开口,声音已被他吞入唇间。
这一吻,不似先前那般温柔克制,倒像是终于被点燃的火星,一沾便燃。
“是夫君。”
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抓住他凌乱的喜服。
*
喜烛噼啪作响,将帐内的一切都笼在一片摇曳的光晕里。
墙上摇曳的影子紧紧贴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外头远远传来几声笑闹,秋风吹过廊下喜庆的灯笼,发出轻轻碰撞的声响。
柳嘉之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晏井承察觉到她的呼吸有些乱,这才稍稍退开一点,抵住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夫人还好吗?”
柳嘉之娇瞪了他一眼,杏眼盛满水光:“你还好意思问。”
他看着她,有些得逞地笑了。
“那我再慢些。”
他说着,又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又沿着眼角、脸颊一路往下,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这一次,他当真放慢了,像是久渴之人得饮甘泉之后,开始学会细细品味。
*
锦被被压出一道深深的褶皱,绣着鸳鸯的一角被他们的身形遮了个严实,只露出半截羽翼,在烛影里若隐若现。
她的手从他肩头一路滑到后颈,手指陷进他的发间,将他的头按得更紧了些。
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催促。
晏井承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闷在她颈侧:“小之方才还说我有问题。”
“那是……”柳嘉之被他说得耳尖发烫,“那不是故意刺激你的嘛……”
“那夫人确实刺激到为夫了……”他又在她耳边问,“现在呢?”
柳嘉之笑着咬了咬唇,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
*
喜烛越燃越短,烛泪顺着烛身缓缓流下,在案上积成一小滩,若被凝固住的洞房花烛夜。
屋内的气息渐渐变得温热而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彼此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柳嘉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晏井承。”
“嗯?”
“你方才说……生生不负,我可都听到了。”
他一顿,撑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她。
“我记住了。”她一字一顿,“你要是敢负我,我就——”
“就怎样?”他追问。
“我就……”她想了想,憋出一句,“我就把州江楼卖了,卷款跑路。”
晏井承愣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
“好,”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那我这辈子,只好牢牢看住你,去哪我都得给你找回来。”
*
红烛终于在一阵轻响中,燃到了尽头。
最后一点火光颤了颤,随即彻底熄灭。
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只剩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洒在床脚。
月色中,柳嘉之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却仍紧紧抓着他不肯松手。
晏井承感觉到她的小心思,便覆上去,十指与她相扣。
“睡吧。”
“可是单兴为他们不是叫你出去喝酒……”
“今夜月色那么美,我哪也不去。”
柳嘉之闭着眼,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轻的弧度。
“好。”
她在黑暗中,极轻极轻地回了一句。
*
翌日。
晏井承醒来,身边已然空了一片。
他心下一紧,昨夜种种纷乱念头又翻上来,几乎是本能地起身,随手抓起一件外袍披在肩头,急匆匆往门外走去。
院子里,檐下的红灯笼还没撤,昨夜的喜气被秋中的凉意一冲,淡了几分。
好在,他远远便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柳嘉之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脚边放着个小小的炭炉,炉上温着一壶茶。她一手捧着茶盏,一手慢悠悠地拨着炉边的炭火,赏着院中一排排开得正盛的菊。
院子很安静,只听得见摇椅轻轻晃动的吱呀声。
晏井承心口那股莫名的慌乱,缓缓平息下来。
他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停在她身后。
“夫人醒了怎的不叫我?”
柳嘉之听见他的声音,手一抖,差点把茶盏里的水晃出来。她赶紧放下茶盏,一边回头一边笑道:
“想你多休息休息嘛,毕竟昨夜你太……”
话说到一半,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声音蓦地顿住。
*
晏井承只随意披了件外袍,衣襟敞着,天光下,隐约可见几道红痕,沿着胸肌的线条一路往下,半遮半掩。
柳嘉之耳根一下子红了,脑子里不受控地闪回。那些她咬过、抓过、亲过的地方,此刻都老实巴交地暴露在秋日的风里。
她赶紧站起身,手一伸,先去抓他的衣襟,用力一扯,将那片惹眼的春光严严实实地掩了回去。
“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她一边红着脸,一边小声嘟囔,“虽然是自己家,但这样出来,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晏井承低头看她,顺势将她的手包在掌心,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是为夫考虑不周。”
“知道就好。”柳嘉之更用力地攥着他的衣摆,“快进屋,把衣服穿好。”
她说着,便拉着他往屋里走。
晏井承任由她牵着,步子却故意放慢了些,她小小的身影走在前面的模样,仿佛能看到天荒地老。
*
进了屋,柳嘉之先把他按在榻边坐下,下意识转身去给他找衣服。
她一边翻箱子,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他竟还维持着方才那副懒散的姿态,靠着床头看她,眼神深沉。
“你别看我。”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快把衣服穿上。”
“夫人不帮我?”晏井承慢悠悠道。
“你自己没手啊?”柳嘉之嘴上嫌弃,手上动作却没停,很快翻出一件干净的中衣,递到他面前,“自己穿。”
晏井承接过,却不急着穿,反而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拉过。
柳嘉之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坐在他身侧。
他顺势替她拢了拢肩上的外衫,低头在她耳边道:“方才小之说,我太什么?”
柳嘉之被他气息一拂,耳朵又开始发烫:“嗯,毕竟你昨夜太累……”
*
“那夫人呢?”他看着她,眼神竟有些许心疼,“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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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之咳了一声,别开视线:“我……还行。”
“那便是为夫小觑夫人了。”晏井承说罢,便作势又要欺身而上。
“别闹别闹,”柳嘉之笑着将他手里的中衣抢过挡在他的面前,“咱们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呢,现在要是耽搁的话,得等到下午才结束了。”
晏井承停下动作轻笑,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以后,不许一个人起来。”
“你不在身边,我醒过来会慌。”
柳嘉之伸手捧住他的脸,和他对视,“那以后我起床,就先把你吵醒。”
晏井承被她逗得低笑出声,顺势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夫人可要负责到底。”
“负责什么?”柳嘉之故作不懂。
“负责让我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
柳嘉之与他对视片刻,忽然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像盖章一样:“行。”
*
柳嘉之口中所谓的许多事,说穿了,其实就只想去州江楼和各分肆看看,生意有没有因为东家的喜事蒸蒸日上。
柳嘉之换了一身褙子,外头罩了件烟青斗篷,脸上覆了一层薄纱,将眉眼遮去了大半。
“这样认不出是我了吧?”她在铜镜前照了照,回头问晏井承。
晏井承打量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我反正一眼就能认出。”
柳嘉之笑着,得意地撇了撇嘴,“那没办法,你认出我也没事。”
晏井承含笑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门。
两人并肩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前走,秋晨的风带着一点凉意,街边的小摊已经支起来了,卖花的、卖布的、卖糖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柳嘉之四处打量着,走得极慢,忍不住喃喃道:
“也不知道小萤他们怎么样了,你说谢志业还能找到他姐姐么……”
*
晏井承正有些疑惑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才见那卖花的小摊上,竟摆着几枝蜀葵。
他眸光一动,心里多少明白了些。
“小之,等我。”
他丢下一句,迈步上前,和那卖花的阿婆说了两句,便将那枝紫蜀葵挑了出来,又随手多付了几文钱,才折回到柳嘉之面前。
他将花递给她,“世间事,多是尽人事,听天命。咱们能做的,是让他们有地方可等,你已经做到了。”
柳嘉之一愣,下意识抬手接过那枝蜀葵。
她低头看了看那抹熟悉的紫色,又抬眼看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什么嘛……越来越会哄人了。”
“只哄你。”
说话间,州江楼的飞檐,已经远远可见。
*
可走近了才发现,州江楼的大门,竟紧紧锁着。
门上挂着一块木牌,写着几个大字:
【今日歇业】
柳嘉之下意识回头看向晏井承。
晏井承笑道:“这么大的喜事,我当然要给大家放假。”
柳嘉之先是一愣,随即又气又笑:“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白跑来一趟。”
她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面纱,“还特意戴了这个,现在好了,我们去哪?”
晏井承凑近一步,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如……咱们回家,把方才未来得及做之事做完?”
热气扑在耳廓,柳嘉之耳根瞬间红了,抬手就往他胸口捶了一下:“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正经事?”
晏井承任她打,笑着抓住她的手:“走吧,带你去个你肯定想去的地方。”
“你先说来听听。”柳嘉之狐疑地看着他。
“去了就知道。”他不答,只牵着她的手,往另一条巷子拐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