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浅情人不知
作品:《太子妃请狠狠调教太子(重生)》 第八十四章浅情人不知
(蔻燎)
他说,“姐姐,难道,我在你心里是像猞猁一样的猎物吗?”
“你不是猎物,你是比猎物还傻的狗。”
落花啼推远曲探幽几分,捂着耳朵避免再让他磨蹭,她怒极反笑,一巴掌响亮地打在对方的脑门上,吓得在场的曲兵抽吸一口冷气,瞪大了双目。
天知道曲探幽现在最脆弱的就是脑袋,经此一重力冲撞,浓眉狠攒,豆大的汗珠淌在下颌,已是疼得厉害,周身颤栗。
他一手抚头,强忍痛意,仍是不舍得放开另一只搂抱落花啼的大手,委屈巴巴道,“姐姐,我说错什么了吗?”
落花啼目不斜视,充耳不闻,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近处一棵大树后诡异的动静所吸引,她伸手比了个“嘘”,挽弓在前,瞄准那树后鬼鬼祟祟的影子。
正当落花啼准备拿下第三个猎物时,那片影子倏然拔高三四寸,露出毛茸茸的魁梧大脑壳。
红棕色,通体长毛,獠牙参差,嘴角流着腥臭的口涎,滴答滴答泄了一地。
居然是驯马场豢养的一头威武霸气的藏獒犬。
它本因在前面开路,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落花啼收了弓弦,疑窦丛丛,喃喃道,“它……”
它的眼底血丝攀爬,几欲红得渗血,视线涣散,似呆非呆,似精非精,俨然失了心智。
此犬绝不可留。
落花啼捏紧弓弦,牙关咬死,生怕打草惊蛇,轻轻举高手臂,眯眼瞄准那只藏獒的头颅,那藏獒似乎瞥见了落花啼手里的武器,“咕噜噜”一声响,撒开四只狗蹄子一溜烟儿蹿没了影。
窸窸窣窣的草叶碰撞声从清晰到模糊。
“来人,去把那猎犬逮住!”
一挥手,落花啼唤了三名曲兵去追藏獒,那些曲兵不敢违抗,骑着马风风火火跟随藏獒逃匿的方向,不一会就消失在绿色里。
落花啼拉回心思,专心致志寻找下一个猎物,身后的曲探幽拉了拉弓,一脸求学的憨模样,指着弓和箭,柔笑道,“姐姐,你教我射箭吧,我也想打个猎物。”
“你失忆了连箭也不会射了?”真是跟纯正的傻子没两样。
以往的曲探幽在逆兽道是能轻而易举地一箭贯穿黑衣人的脑仁,那狠劲,那速度,那旁人无从望其项背的招式,堪称为绝技。
曲探幽点头,音量低迷,“我就是不会。”
堂堂曲朝太子在翘首围场若是空手而归,的确会落人口实,沦为笑柄,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曲探幽这些日子被天下人笑过百八十遍了。
落花啼可没想法去当曲探幽的射箭师父,她一手推开贴近的曲探幽的胸膛,道,“你就直接乱射吧,看见什么活物便朝其射,注意,别瞄着我射,知道吗?”
“我不会,姐姐教我……”
“你,不会就滚下去,我懒得理你!”
“姐姐。”
“……”
一双黑亮的美眸向上一撩,深邃的瞳孔倒映出落花啼红色的身影,曲探幽眨眨眼,俊颜摄人心魂,多看一秒便能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落花啼一怔,咳嗽两下,撇开视线,内心不知为何火烧火燎的,仿佛置身火海里里外外热得沁了细汗。
该死,现在的曲探幽人畜无害,像一朵秾艳的美人花,害得人手痒痒,心痒痒,哪哪都痒痒。
果然变傻的曲探幽看着看着都顺眼了些。
搔搔鼻头,落花啼无可奈何地叹息,扭身去拿曲探幽手里的弓箭,一步一步引着他如何搭箭如何扯弓,如同一位倾囊相授的名师,“你先把箭横倒,就这样放在弦上,手指不要攥太死,手腕悬——”
曲探幽聚精会神地凝神听着,时不时“嗯嗯”,他盯着落花啼的半张脸,滚滚喉结,忍不住伸手去握对方的手背,温声道,“姐姐,是这样吗?”
他在落花啼眼皮下学着拽拉弓弦,将弦线拖出满月形,期待勃勃的表情。
落花啼道,“嗯,不错,只是手劲太大了,松一点吧,好,你现在丟手,让箭射飞出去。”
“好。”
应声去掉力度,“嗖”的一掠毒蛇般的黑影细细长长地投入了密林,一去无痕。
落花啼啧啧道,“可以啊,射得挺远的,行了,你知道怎么弄了,自己在后面玩吧。”
曲探幽也十分愉悦,低头笑了笑,脸皮凑近道,“姐姐,我不是傻子,我能射箭的。”
姿势过于亲昵,落花啼感受到曲探幽胸口滚烫的气焰,手肘一怼后面的人,没好气道,“离我远点!靠这么近做什么?”
“哦。”
曲探幽落寞须臾,提起弓箭道,“姐姐,我给你射很多很多猎物,这样你就不用太累了。”
说着,笨拙的再一次动手去瞄半空扑翅的大雁,落花啼不觉得曲探幽能射中什么,一摔马鞭子,驾马跑了起来。
“啪嗒!”
就这么马匹跑起来的一瞬间,曲探幽一箭飞掷,头顶上方一只肥硕的大白雁砸断几根树杈,重重掉在了眼前,翅羽抖动,还在濒死挣扎。
落花啼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回头看曲探幽,曲探幽翻身跳下去,兴冲冲捡回大白雁,双手捧着递向落花啼,昂起笑脸,“姐姐,你看!我射-中了!”
本以为曲探幽的脑子里还保留了以前的零星记忆,落花啼不由得高看他,可后面陆续射了十几发,曲探幽都是百发百不中,再无第二个猎物到手。
两人转移场地,一天下来落花啼搞了不少珍奇野物,她一边用绳索捆绑猎物,一边使唤曲探幽去捡她将才打中的野鸡,与此同时,一匹宝马形单影只地踱步走来。
马背上的俊美男子擦拭着箭柄的污血,居高临下瞅着落花啼和曲探幽。
锦王,曲中论。
落花啼淡淡喊了一句“十一皇叔”,狐疑不解地望着对方,等待他的回语。
曲中论射艺高超,百发百中,马后拖行了近三十只猎物,什么野猪,猞猁,狍子,麋鹿……数不胜数。累得马儿直喘气,腰都佝偻了半截。
此时他屏退了自己身边的曲兵随从,专门折返回来寻觅落花啼与曲探幽,必是有言相谈。
曲中论下马,信步接近落花啼,他偏头看看还在认真捡野鸡的曲探幽,喉音迫低,直视落花啼的眉眼,凛然道,“借一步说话?”
落花啼吞了口唾沫,惴惴不安,俄而,旋身走远三四米,在一个能看见曲探幽的树后和曲中论面对面站立,她开门见山道,“皇叔,有何事需要神神秘秘?但请直言。”
曲中论长吁一气,颦眉道,“本王待太子视如己出,万万不能眼睁睁看他万劫不复,你是他的妻子,必是同本王一样,无法袖手旁观。”
“此言何意?”
“实不相瞒,本王与皇上近日接触,套了些风声,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什么消息?”落花啼心口一慌,明白这消息绝对不是好消息。
曲中论一手扶额,愁容不褪,痛心疾首道,“皇上已动了废黜太子的心,有意推其他皇子册封为储君。”
“……”
“太子妃,你愿意看着太子成为废太子,你愿意自己成为废太子妃吗?本王想告诉你,坐以待毙是不可取的,你得设法保住太子的位置。”
落花啼不是没想过曲探幽如今痴傻的样子会坐不稳太子之位,然而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她揉一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感觉脑子痛得厉害,一口气提不上来,曲探幽被废,于她而言绝对有害无利,若是她失去太子妃的身份,往后更难对付曲朝中人。
“十一皇叔,此话当真?是皇上亲口所言的?”
“大差不差,这些日子四皇子频频出入崇礼殿,接待大臣,商议国事,已是越俎代庖接管了太子的众多职务,长此以往,还有探幽重新出头的可能?本王观察皇兄的态度,他分明开始着重培养四皇子为下一个储君。”
曲中论的神情不似表演,落花啼也知道上一世他就推崇曲探幽,这一世自然如出一辙,因此曲中论的言辞百分百是真的。
他乃真心真意在为曲探幽担忧未来的处境。
他道,“本王在民间结识几位神医,他们会竭尽全力医治太子的伤势,只要太子在今年能痊愈,四皇子就翻不了天。”
民间神医,大多数是招摇撞骗的,如此之人还不如紫云观的李怀桃可信,毕竟李怀桃所制的回息丹看在曲双蛾的面子上不会暗中做手脚。
落花啼委婉拒谢道,“皇叔,民间医术便罢了,太子的病情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在太子这边急不来,但可以想办法挡住四皇子的动作。”
既然曲中论不会害曲探幽,不如利用他保住曲探幽的太子之位,免得曲朝上下虎视眈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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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幽这一块大肥肉。
曲中论敛眸,铿锵道,“哦?太子妃有何高见?”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孰为鹬,孰为蚌,孰为渔人。”落花啼挑眉,势在必得,红唇微启,“我想,皇叔肯定明晰其中纠葛。”
“四皇子若成为太子,曲朝之内谁人最不能忍?”
曲中论勾唇,欣赏的目光上下逡巡着落花啼,答道,“那必是一国之母最难以忍受了。”
九皇子曲信诚年幼,体弱多病,羸弱不堪,无法委以重任,本就是皇后覆掀雨的巨大心结,如今曲探幽好不容易倒塌,她怎会任由四皇子曲瑾琏呼风唤雨,搅弄风云,夺走她嫡子的皇帝命。
目下最要紧的是让两方斗个你死我活,曲探幽这个傻太子才能在夹缝中得以存活,等待来日。
落花啼嗤笑,“皇叔放心,我与太子悲喜一体,自是会精心守住一人之下的高位,多谢皇叔特来相告,感激不尽。”
曲中论直勾勾乜着落花啼,似笑非笑,道,“太子妃绝非浊质凡姿的俗人,探幽的命运不该如此潦倒,你若襄助他走过难关,往后夫妻同心,不怕称霸不了天下。倘有需要,太子妃可时刻来找本王,本王必扫榻以待。”
落花啼面容僵硬,点了点头,一笑了之。
送别了曲中论,须臾,入鞘便骑着一匹马,左手牵着一红马慢慢走近,他龇牙咧嘴,好容易找到他的主子,赶忙围上去嘘寒问暖,检查曲探幽有没有受伤。
落花啼仰望红霞席卷的诡谲天空,艳丽的五官被光芒照得宛如渗血,她头也不回,冷笑道,“入鞘,你过来。”
“太子妃,有何事吩咐?”
入鞘拉着曲探幽走来,警惕十足。
睃一眼懵然的曲探幽,落花啼将眸光钉在入鞘脸上,逐字逐句,威赫逼人,“帮我和太子办一件事,务必不拖泥带水,直击要害。”
入鞘在落花啼的眼神提示下,垂首挨近几寸,屏息静气听着女主子的交代,清俊的面容皱了皱,又舒展开狡黠的笑意。
他双手抱拳,挺直胸膛,“属下明白!”
激烈的一天射猎,顺利结束。
翘首围场的主帐前摞起一山更比一山高的猎物,张回率领十名小太监清点各位皇室大臣的猎物数目,记在簿子上,排列高低。
“皇上所得猎物有,五只麋鹿,四只狍子,三只狐狸,两野猪,一野雁,两野鸡!”
“二皇子的猎物是,四只狍子,两匹黑狼,一头麋鹿,两只狐狸。”
“四皇子的猎物有,三头麋鹿,两只狍子,一只野猪,两只飞鹰,五只野兔,一只野鸡。”
“五皇子有猎物一只狍子,一只赤狐,一松鼠,一麻雀。”
“六皇子的猎物是两野猪,一黑雁。”
“锦王殿下所得猎物,乃是一麋鹿,一野猪,一猞猁,一狍子。”
“太子妃打到了一麋鹿,一猞猁,一野猪,一野兔,一野鸡!”
“太子殿下,额,额,嗯——太子殿下的猎物,有,有,有大野雁一只!”
太子,猎物,大雁,一只。
一只……
最后一句禀报完,周围响起低低起伏的嘲笑声,但并不达到会被曲远纣呵斥的程度,极快戏笑,极快收敛,到底是享受了轻视太子的乐趣。
令落花啼纳闷的是,锦王所打的猎物远远不止被报出来的数量,她记得曲中论当时的猎物加起来不下三十只,难道,他在曲远纣面前刻意藏拙?
转念一想,确有可能,这么多年曲中论能在曲远纣身边混得安全无虞,少不了得遮蔽锋芒,掩饰才能。
曲远纣闻言,笑眯眯的脸蛋即刻垮塌,他挣开覆掀雨贴心为他擦汗的手,“腾”的站起,一掌劈在桌上,不可思议道,“再说一遍!太子射-了什么?”
张回抖抖颤颤道,“回皇上,太子殿下射-了一只白雁。”
死寂,几百人聚集的翘首围场比地狱还死寂。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曲远纣捏捏眉心,转首看向正襟危坐在桌宴边兀自饮茶的曲探幽,脸颊的肌肉抽了一抽。他吐一口浊气,郁闷道,“太子以前围猎,总能位居第二,同朕差不了多少。”
“太子……”
他还有资格作太子吗?
太子是不应该,甚至是不可能只射中一个大雁的。
这不是太子的能力,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