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酒后耳盲

作品:《和宿敌成婚后

    是夜,府邸上下贴着的过年窗花依旧红气灼灼,晚饭是白衡专程早些退离偃水堤坝,赶回家和乔淑君一同做的。


    烟囱炊烟,满是沉香。


    府邸里孤零零就乔淑君和白衡二人,剩余人尚未归来,乔淑君将鸡蛋打在碗中,不断搅拌,倒在热油锅里,白衡掌控火候。


    锅中鸡蛋滋滋作响,很快便凝固成金黄一片,香气四溢,乔淑君娴熟用锅铲将鸡蛋戳散,也不跟白衡说什么话。


    就是偶有让人小点火时,才会搭两句,乔淑君反正是相通了,人这一生啊,不必将自己拘在姻缘里,两厢情愿的日子过到最后也不一定是夫妻和顺,像她和白衡这样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可以一辈子相安无事的。


    可是白衡身穿官袍,始终瞧不起她和她一家人,那这日子也是过不下去的,再看看白衡,在她想开之后,无事献殷勤,就知白衡这人骨子里就是下贱,她待他好时他弃如敝履,待他差时,他视自己为珍宝。


    毫无意义的事。


    白衡单手拉着风箱,控制火候,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讨自己娘子开心,他知道自己过去是个畜生,但人总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何况他娘子一介女流,若是被休弃,怕是只能投井吧。


    他思索再三,抬眸望着忙碌炒菜的乔淑君,道:“娘子,我今日瞧见付大人和边郎君如胶似漆的,边郎君说了一个词,叫做‘启蒙’,他说付大人是他的启蒙老师。”


    启蒙无非是明白事理,可是启蒙也指所有,比如读书习字,再比如情爱启蒙,再比如如何育人等。


    乔淑君读过书,自然知晓边郎君说这话何意,那是付大人和边郎君本就感情要好,即使偶尔吵架也无伤大雅,甚至可以说成情趣。


    然,白衡可未必,她尚未入府前,他就有妾氏在旁,她并非他所有事的启蒙,乔淑君摇头轻笑道,“白大人莫忘了吗,你那妾氏在你我新婚次日敬茶时,直接打翻了递给我的茶盏,白大人无需告诫我什么,我可不敢高攀白大人的启蒙老师一职。”


    白衡面色一滞,旋即苦笑片刻,他记得自家娘子最是温顺,就连妾氏打翻茶盏一事,都被娘子轻轻揭过,甚至待府中妾氏十分谦和,这世道女子本就如此,大家女子更因遵从丈夫,他那时还觉得他的后院真是个好去处。


    全然没想过自家娘子会因这件事而记恨至今。


    乔淑君才不是记恨,她真的想通了,觉得自己之前太过被规训,如今不愿接着被规训罢了,旧事重提,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白衡,当初是他一再纵容妾氏所致。


    白衡没想到这里,在他心里女子还是温顺最为妥帖,若女子都如男子一般,那世间岂非乱了套,他拾了根柴火添在灶膛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羡慕付大人和边郎君二人的情意。”他觉得自己都拉下脸来,乔淑君就该见好就收,话说的口吻重了些。


    乔淑君讥讽笑笑,“边郎君说付大人是其的启蒙老师,是完全对的,因人家俩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呀,人家俩人之间有情有义实乃正常,你无需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咱俩之间本就没什么情意,你需要我们家的钱财,我们家需要你的仕途稳固,我呢,其实是个热心肠的人,谁待我好,我待谁好。


    老实说,你待我不好不是吗,最起码的客气有了,却全然不是夫妻,可我婚后待你也有过全心全意,只不过你那妾氏早早入了你的心田,这话不是你说的吗,你说我温顺,要待她好些,她是你爱的人。


    那个时候你考虑过我吗,但我还是做了,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有你亏欠我,我可不亏欠你的。”


    乔淑君接着炒下盘菜,“我对同我一起身处后院中的女子好,也非因为我温顺,是我觉得同为女子,没有谁比谁容易,对她们多怜扶,你又算得了什么,顶多就是一颗被播种的种子,连最起码的水都是说给旁人去动手,别的话,你也不必再说了,我不会听的。”


    付濯晴和边连瑱回来时,刚好听到最后一句,付濯晴目光稍稍挪了眼朝东厨瞧去,旋即轻咳一声,示意有人回来了。


    如今同在屋檐下,有些事的局面还不能闹得太僵,据温乔两位娘子私下和她说,这两位娘子在屋里都打地铺自己睡的,她们的夫君从未有过觉得自己应该睡地下的君子风度。


    不过这样也不能说错,是人就有选择睡床还是睡地上的权力。如此也好,想来也是两不相欠。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边连瑱在一旁摇摇头,他也并非说乔娘子话刺耳,只是觉得这话说的刺耳。


    这样的男子居然还能妻妾成群,明明白大人也只是个六品管,仗着自己家中有点闲钱,就把天下女子都当做温顺的小猫似的。


    “不知乔娘子都做了些什么,好香啊。”紧接着回来的便是值守在郡衙的文大人和姜大人,此二人曾在大过年时,再次密谋过要挑拨离间付濯晴和边连瑱的夫妻关系。


    只是自那日温娘子过去通风报信后,此二人就没动静了,付濯晴也没再做什么,说什么,只是擅擅将此二人调在一处,省得又来祸害她。


    文昭和姜清一同进府,便嗅着从东厨飘出来的可口饭香,还注意到二人身前,一并在门外碰上的付大人和其相公。


    “不知可否用饭了,都饿一日了。”


    付大人的咳嗽声,刚好缓解了东厨里冰刺骨的气氛,白衡在厨屋里张罗,“大家可以来吃饭了。”


    他和淑君之间的事,是不可外扬的家事,不必让外人知晓,付大人是个好人,至于旁的两位大人,整日就想着如何让付大人与其相公和离,居心叵测的两个家伙。


    二月的夜,虽已入春,但冷风刮骨,依旧冷如凌迟,几人悉数坐在东厨吃,一整个正月里,付濯晴和边连瑱的饭菜都在自己屋里,今儿也算是补个春节同桌团圆饭。


    乔淑君这人最爱的就是有排场的礼仪,她和阿泠心里念着边郎君如今身子大好,今夜定会与她们同吃,是以她上午就把晚上的菜一并买来,很丰盛的一桌子可口菜肴,而且边郎君晌午还送了她二人一包买都买不到的红片糕。


    温泠和乔淑君下午收摊回家后,先在东厨里吃完,才拾掇上午买来的肉和菜,这白衡归来后,也只洒扫了下院落,还有生火。


    乔淑君可不会生出觉得白衡在感天动地,她特意买了些酒,东厨里的烛火颤颤,偏照满屋色彩,她穿梭在各人之间,给所有人都满上。


    “这杯我想敬,”乔淑君顿了顿,“一同敬付大人和边郎君,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边郎君这伤能好的这般快,必离不了付大人精心照拂,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月余不见大人和边郎君过来用饭,今日嘛,自当是要不醉不归才是。”


    乔淑君见付大人和边郎君人都豪爽,紧随她之后一饮而尽。


    接着三位大人也趁此机会,举杯敬付大人这个当之无愧的郎中大人呐,担得起重任,也惩戒得了坏人,如此好官,也必定能将偃水堤坝修缮完,他们三位回到朝中便会升官的,三人全仰仗付大人呢。


    再有温泠乔淑君一同也敬了付大人一杯,二人所敬自己抽身于世俗之外,得以为自己而活的前景里,离不开付大人的指点。


    这最后嘛,边连瑱也起敬了自己娘子一杯,窗外月色朦胧,朱门紧闭,夜风呼啸不止,东厨里灯火暖阳,悉数映落在付濯晴被斟满的酒盏里,水波涟漪,照着边连瑱‘嗖’一下从圆杌上起身,手中举起酒盏,朝着自家娘子恭敬一揖,“娘子,相公我啊,也敬娘子一杯,敬娘子在我受伤以来的细心照拂,让娘子受累了。”


    满屋目光骤然都聚在付濯晴这张自净其意的脸上,让她只得往前。


    付濯晴坦荡一笑,端起酒盏起身,与边连瑱的酒盏轻轻一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无边的屋里,如同炭火崩裂,“相公说的哪里话,夫妻本为同根生,照拂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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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不是受累。”


    温泠是个不能喝的,哪怕乔淑君买这酒并不烈,她还是一杯醉,今儿高兴,她便喝个尽兴。


    温泠小脸红扑扑地笑着,她自顾自又给自己斟了杯,自行饮下,喝完不止看热闹,还制造热闹,“喝个交杯酒呗。”她笑起来脸上若隐若现两个酒窝,让人瞧去眼前一亮,随之双手扒拉上一旁未曾喝醉的淑君,“然后我今夜就和淑君一起睡了。”


    倒也还是清醒的,知道醉酒后,最好不和自己那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相公睡在同一屋檐下,保不齐会发生何事。


    反正喝交杯酒一事,于付濯晴而言,也只是一杯酒下肚而已,没什么可拘束的,在众人起哄下,边连瑱举着酒盏颇为不好意思,耳后瞬间涨红,他转头想将这起哄声压下去,不然付濯晴定然觉得又要怪他了,谁知就在他目光与她攀错之后,她的右手忽而攀附上来。


    “喝吧。”甚至付濯晴还示意他道。


    这是愿意和他喝吗,还是只因众人起哄,不想驳了众人面子,不得已而为呢。


    边连瑱在仰头饮尽坐下后,脑袋一刻也不曾停歇思忖,他不知道,也看不透付濯晴的十八般玲珑心,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满腹疑问,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结果被一盏盏自己饮下的酒水给堵在肚子里,无法脱口而出,耳畔尽是欢笑声,他也沉浸其中。


    东厨里,亮灯火明亮,映照着众人把酒言欢,欢声笑语充斥在那堆不曾烧过的柴堆上,仿佛要将这二月的寒冷都驱散殆尽。


    喝到最后,满桌上就付濯晴一人没醉,她喝的小脸略微红润,起身时不小心碰到自己跟前的酒盏在地,碎渣四溅,都没能吵醒趴在桌上,后躺在地上醉过去的人。


    她起身扫了扫碎渣子,先将温乔两位娘子扶到一间屋子里去,后扶起边连瑱回屋,将三位大人都留在东厨里,她就不管了。


    付濯晴想,她若将边连瑱也留在东厨里,那明早东厨醉着的人醒来后,也会认为她嫌弃自家相公醉酒难闻,不利于她在外的夫妻名声。


    其实她怎么不嫌弃,她这么一个爱干净的人,怎会不嫌弃有人一身酒气醉熏熏的,回到后院屋里,她就将人扶到软塌上,自行脱衣趴着睡下,甚至都没脱鞋。


    都这个时候了,明早,早点起来沐浴更衣好了。


    夜半,付濯晴睡意正浓,正坐着一个日后金兰朝海河晏清的美梦呢,忽而察觉自己手上有个什么东西攀了上来,她‘蹭’一下翻手将其抓住,原本是只手腕。


    她彻底从睡梦中惊来,坐起身,掀帘一看,外头月色消失不见,屋里烛火也早已燃尽,她只能凑近看着边连瑱正在睁着眼笑着看她。


    真是渗人。


    付濯晴一个丢手,将人往后一推,边连瑱直接倒在地上,倒地不起。


    “呵呵。”付濯晴一整个无语,“哪有你大半夜这么吓人的。”她见地上的人不起身,伸手踹了两脚,人才缓缓翻了下身子,噙声笑着,他手指了指自己。


    “我哪里吓人了,我明明是姣姣君子,灿若明月,我长这么好看,你都不正眼瞧我一眼。”边连瑱缓缓挪着自己宿醉的身子,摩挲着坐起,脸对着窗子那边有气无力说道。


    付濯晴摇头无奈,怎有人饮酒能醉成这个样子呢,简直闻所未闻,好歹她那个梦里此人家境殷实,是个实打实的富庶商户,难道家中无需爱子应酬吗?


    “这世道若长得好看有用的话,天下怎需打这么久的仗才安定呢。”付濯晴竟不知边连瑱心里居然自诩自己很好看,还觉得自己是个君子。


    这人哪儿件行为像个君子。


    边连瑱听着声音从他右耳传来,这才把对着窗子的头挪过来,连带着身子一同蛐绻在床沿处,他只听到了‘长得好看有用’几个字,着急反驳,“这话不对,我又不以貌取人,只觉得自己好看,说说而已;你也不以貌取人,所以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