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作品:《嫡女黑化后,全家跪求原谅

    晏雨珩猛灌了一大口凉水,试图平复一下激荡的心绪。可他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那眼下……咱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晏远舟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和嘲讽。


    他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难不成,你还能让那些嚼舌根的人都闭嘴不成?”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


    “自证清白?这四个字,说来轻巧,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尤其是在这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更是百口莫辩。”


    这流言,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死死罩住,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落人口实。不解释?那便是默认,坐实了罪名。


    晏远舟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


    “这样,三弟,我写一篇文章,你找人誊抄几份,去京城各处张贴。”


    晏雨珩一愣,随即追问:“文章?写什么?”


    “自然是痛斥那姓徐的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晏远舟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语气冰冷,“他既做得出这等丑事,就怨不得我翻脸无情!”


    晏雨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二哥,这法子虽能表明你的态度,可……可外头那些人,怕是会说你落井下石,忘恩负义……”


    “我知道。”晏远舟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可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这就是幕后黑手的聪明之处。他们深谙人性,知道如何利用流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些人,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们兴奋、让他们议论的话题罢了。


    只要能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和窥私欲,他们才不管这流言是真是假,又会对别人造成怎样的伤害。


    晏远舟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他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可他,别无选择。


    等到晏远舟将文章写好,已是深夜。


    墨迹未干,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决绝和狠厉。


    晏雨珩接过文章,只觉得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


    他知道,这篇文章一旦公开,便再无回头之路。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命人连夜将文章誊抄了数十份,张贴在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京城哗然。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人群。


    有人拍手称快,大骂邱夫子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死有余辜。


    有人对晏远舟表示同情,认为他是被邱夫子蒙蔽,如今幡然醒悟,也算难能可贵。


    但更多的人,却是对晏远舟口诛笔伐,骂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为了自保,不惜将昔日的恩师踩在脚下,简直是无耻之尤。


    “要我说,这晏二公子也算有担当。比起那些敢做不敢当的,强多了!”茶馆里,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高谈阔论。


    “呸!什么担当?我看他就是个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的小人!”旁边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啐了一口,满脸鄙夷,“平日里装得跟圣人似的,一出事就翻脸不认人,这种人,最是虚伪!”


    “就是!平日里跟那姓徐的称兄道弟,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如今人家遭了难,他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往人家身上泼脏水,简直不是人!”


    “可不是嘛!这种人,谁敢跟他做朋友?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给出卖了!”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年头,披着人皮的畜生太多了!”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晏远舟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跌入了谷底。京城里头,那些关于晏远舟的流言,像是夏日里嗡嗡乱飞的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


    自然,这股子邪风也吹到了浮萍居,吹进了一些人的心里。


    “啪嗒。”


    童玄珏拈起一枚白子,稳稳落下,棋盘上,晏清澜的黑子顿时陷入死局。


    他眼尾微微上挑,那双惑人的凤眸中,笑意似有若无,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步棋,你怕是走不通了。”


    晏清澜却只是略略抬了下眼皮,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黑子,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棋盘的另一处。


    刹那间,局势逆转。


    她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带着三分挑衅,七分漫不经心:


    “话别说太满,谁说山穷水尽就一定无路可走?”


    她顿了顿,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落在了童玄珏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更何况,你又怎知,我非要走这条路?”


    她真正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那些无聊的桃色绯闻。


    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伤不了晏远舟分毫。没有真凭实据,过不了几天,大家也就忘了。


    最多,也就是让晏远舟最近出门少些风光,多听几句闲话罢了。


    晏清澜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的一丝冷意。


    一个原本清清白白的人,被泼了一身脏水,确实是有些难受。


    晏远舟向来自诩君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如今被人说成是流连花街柳巷的伪君子,怕是心里早就呕得要吐血了吧。


    晏清澜轻轻地“呵”了一声,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她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神有些飘忽。


    说到委屈,谁能比得过陆家?


    世代忠良,铁骨铮铮,到头来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陆家军的赫赫威名,如今也只能在老百姓的茶余饭后听个一星半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八个字,晏清澜如今算是体会得淋漓尽致。


    她要让晏远舟也尝尝这滋味。


    童玄珏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心思,也不点破,只道:


    “看来,你这心里头,还憋着大招呢。”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这京城的水,怕是又要被你搅浑了。”


    晏清澜抬眸,看了童玄珏一眼,反问道:“你怕了?”


    童玄珏轻笑一声,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怕?我会怕?”他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我只是在想,澜王府的那位,现在怕是已经坐不住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晏远舟连自己的恩师都能算计,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自保,把盟友也给卖了呢?”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韩承煜那个人,疑心病重得很。你这出戏,怕是正中他的下怀。”


    晏清澜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她知道童玄珏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