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会儿知道个屁，就知道以后不在自己家住了，上了初中，吃的太多了，我姑父不让我顿顿都吃肉，就天天给我煮稀饭，或者带他们单位的饭给我，我吃不饱就闹唤，我姑心疼我偷着给我米饭底下扣腊肉，我姐也是，偷摸的来学校带我出去吃饭”


    “有一次我姑偷着给我20块钱，让我出去吃羊杂面，我姑父晚上下班回来发现了，给我爸打电话，我爸来得时候都半夜了，意思就是把我带走，太能吃了，我爸说一个月多给100，现在他顾不上我，我姑父不行，我就半夜跟我爸回去，那会儿也懂事了呗，我回去才发现我爸还有个孩子，一个小女孩，胆子特别大，性格像男孩似的，我原来的房间是她的卧室，她啥也不知道围着我哥哥哥哥的叫，还让我住她的房间，但我那晚睡得沙发吧我记得，哎呀反正不是沙发就是打地铺”


    姜砚给他搓完侧边，觉得口渴，让王砚舟把搓澡巾洗了，出去倒了两杯水进来，王砚舟喝完水打开淋浴头，抱着姜砚轻轻晃


    姜砚继续说“第二天我逃课了，我从我姑家把东西收拾出来就去找我奶奶了，老太太看见我就抱着我哭，从上到下把我爸我妈我姑他们全骂了一遍，跟我说我爸不知道啥时候找了个女的生的小孩，我妈跟他离婚去北京打工，她还以为我一直跟着我妈，直到我过去找她，她才知道谁都没要我”


    “我就跟着我奶奶一直生活，但你知道吧，就是那会儿的小孩嘴贱，谁要是没爹没妈能编歌唱你的笑话，我也没朋友，头埋住就学习”说到这儿姜砚自嘲的笑了笑，对王砚舟说“是不是像一本发家史？以后我成大老板了我就出自传”


    王砚舟心疼的亲亲他，俩人站在淋浴头底下，姜砚回抱着王砚舟，“打泡泡吧，手都洗皱了”


    “嗯，我给你打泡泡”


    王砚舟给姜砚打泡泡的时候，姜砚再次开口“我学习可好了，我考上一中以后就没人欺负我了，上大学本来想报当地的学校，但高考刚结束，我奶就没了，我在那里没家，我干脆就往最远的地方报，我妈当时给我了五万，学杂费生活费乱七八糟的，然后带我见了她现在的老公，她又生了个儿子，我觉得又蠢又丑，上大学的时候每个月我爸给我1000，一直到大三实习，也就没联系过了”


    过了会儿又补了句“就这样了”


    王砚舟和姜砚抱着互相搓了泡泡就擦干净出去了，王砚舟把下午折腾的床铺收拾了，又把带过来的生活用品全部规整好，给姜砚慢慢的吹头，等躺在床上已经二半夜了


    姜砚快睡着的人突然捣了捣王砚舟“明天晓林他们全都要来，早上你带阿姨去医院，我在家做饭吧”


    “你不做，你睡着，晓林他们有饭吃”王砚舟亲了亲他的额头，抱的更紧了一些


    “不是给他们做饭，是给你和阿姨做饭”姜砚迷糊着回答


    “我跟她外面吃，你不操心，你多睡会儿，乖，快睡吧”王砚舟拍着姜砚的胳膊，像拍小孩一样哄他睡觉，没一会儿姜砚就开始低低的打鼾


    今天姜砚真是累到头了，睡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上了，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重新下单了一个窗帘，超级遮光的那种


    买完东西才看到王砚舟发给他的消息，早上八点就说出门了，吃了早饭，看了腿，大夫说没办法了，骨头长歪了，除非砸了重接，他妈不愿意，买了膏药和熏艾的，中午吃了面，带他妈去酒吧看看，一会儿就回来，这一看时间，下午两点了


    群里面还有消息，小猫一早就喊着来家里，王砚舟说下午等他把他妈送回家他们再来，晓林问姜砚有没有饭吃，王砚舟说回去买了带给他，晓林发表了外卖都是狗屎论，说他做了跟张誉峰带过来，看来自己的中晚饭有着落了


    姜砚正在洗漱的时候外面就在敲门了，他含着牙刷开门，但外面站着的是王砚舟的妈妈


    她很拘谨的问“我能进来吗小砚？”


    “啊，阿姨你进，就是房子有点儿乱，您别笑话”姜砚开门让她进去，快速的洗漱完，到客厅倒了水给王砚舟妈问“阿姨怎么一个人啊，王砚舟呢？”


    “车位被占了，他打电话找人挪车我就先上来了，我想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下个面吧”说着就要起来去厨房下面


    “不用了阿姨，一会儿有朋友就带饭过来了，阿姨您坐着，我看王砚舟发的微信了，您这个腿真的不治了吗？”


    王砚舟妈摇摇头“不治了，太花钱了，我岁数也大了，不想折腾了，也没瘫着就行，你跟小舟关系真好啊，他带我去酒吧，墙上还有你们的照片什么的，他小时候跟小猫关系都没这么好，阿姨谢谢你啊”


    姜砚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阿姨，是王砚舟特别照顾我，我得谢谢他”


    “我这次回来，我知道小舟心里怨我，我也恨我自己，小砚，你别笑话阿姨，你帮我多劝劝小舟好不好，我这次答应他我绝对不走了，他变了很多，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笑，我其实心里难受的很，但我不知道说什么，你帮阿姨给他说一下好吗”


    她的眼神里全是希望，姜砚舍不得拒绝，也不想拒绝，王砚舟心里对他妈妈还是想的念的，他希望王砚舟能获得这份迟到的母爱，他点点头，正想说什么，王砚舟开门进来，脱着鞋就喊“姜小砚！起来了没？我早上起来买了个窗帘说是中午送到，填的你的电话，有人打电话不？”


    他走到客厅才看到他妈跟姜砚坐在沙发上，“妈？”


    “我，我是怕小砚没饭吃，我想来给你们下个面，你俩说吧，不是说一会儿朋友们来吗，我做点儿饭拿下来吧，小砚啊，你爱吃什么菜啊？”


    “啊？阿姨我不”


    “妈，一会儿他们自己带饭，你上去歇歇腿吧”王砚舟又穿上鞋，过来扶着他妈往楼上走，走着他妈还说“我忘记换鞋了，得拖地吧，我”


    姜砚急忙开口“阿姨没事，没事，晚上我拖就行了，您上去歇歇脚，不用管我们晚饭”


    等王砚舟把他妈送上去，姜砚才呼出一口气，他跟王砚舟的关系能瞒多久？现在这个情况，他们怎么去外地？都是事儿


    等王砚舟下来，姜砚往他身后看了看没人，才过去抱着他说“咱俩这关系瞒多久啊？能瞒住吗？让你妈知道了咋办啊”


    王砚舟使劲儿把他抱起来坐在床上，抬起他的脸亲他，黏黏糊糊的说“你别担心，真被知道了又怎么样，我谈恋爱这事儿她管不了，你别想太多，好好读书，先考研”


    姜砚觉得一个头三个大，还有一堆图没画，一堆活儿他没做，这考研的事儿，存钱的事儿，想想都头疼


    他抱着头呜呜了两声，摊在王砚舟怀里和王砚舟接吻，就在这个吻即将变味儿的时候，敲门声又来了，叮叮框框拆家一样的动静


    他和王砚舟对视一下，他从王砚舟身上下来穿好衣服，推着王砚舟去开门，果不其然一开门，小猫的大嗓门先进门，“我靠！王砚舟！这啥情况？我昨晚一回家我妈就说王姨回来了，我姨呢？”


    “小猫你声音再大点儿！姜砚快来吃饭，哎呦，你俩这？这眼睛肿的跟和核桃一样啊！”晓林进来轻车熟路的热饭，热着饭从厨房里找了两把勺子冰在冰箱里又说“这咋灶台上全是灰啊，你俩回家都不收拾一下吗？”说着还用手抹了一把，然后把灰全蹭在张誉峰的手上


    “你别抹灰了，赶紧洗手，等王砚舟电话等的我饿死了，再饿下去我都能啃树了！”张誉峰抓住晓林的手洗干净，挑了筷子把热好的菜往客厅端，走到客厅傻眼了“哎，我靠，我忘了你家没茶几，这咋吃啊？”


    大猫从背包里拿出一厚沓报纸铺在地上“地上吃吧，先凑合坐坐，完了让他俩给我们洗衣服”说着先下手为强，拿了花卷直接就开吃


    姜砚也饿了，二话不说坐地上也吃，晓林洗完手进来一看说“你不是不饿吗？我就带了八个花卷，你别吃花卷了”作势要从大猫手里抢花卷


    王砚舟坐在姜砚旁边也拿着花卷开始吃，晓林看见又冲着王砚舟喊“你不是外面吃过了吗！”


    小猫坐在张誉峰旁边慢慢的想伸手拿，被张誉峰一筷子制止，嘴里的菜还没咽下去就急着说“你们兄弟俩不是说在家吃饭了吗!别跟我和姜砚抢饭吃！哎！我的肉”


    “让你多说话！”晓林把小猫挤到一边坐在张誉峰的旁边，见王砚舟还要抢张誉峰筷子上的肉，把王砚舟的手一把推开说“你在外面喝的稀粥吧？能带咱阿姨吃点儿好的么，哎！别跟姜砚抢！你没人性你！”


    姜砚是个很坚韧的好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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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