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会所。


    夜风微凉，池妤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冷？”


    池妤摇摇头：“还好。”


    尽管池妤这样说了，裴故渊还是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


    温暖的气息夹杂着他今日喷的古龙水香水味瞬间将她包围。


    “谢谢。”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池妤！”


    那语气冲得很，池妤转身，李雅正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脸上满是泪痕。


    “池妤！都是你！”


    李雅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这个贱人！抢走裴故渊又抢了我的公司还不够，还要羞辱我！”


    裴故渊担心李雅伤到池妤，立刻挡在她身前：“李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


    池妤不是好惹的，也用不上裴故渊保护她。


    她从裴故渊身后走出，冷静地看着李雅：“李小姐，你喝多了。


    首先，裴故渊并不是你的，不存在‘抢走’这一说法。


    其次，你若是觉得我羞辱你，你大可以跟你爸说，晨辉娱乐市场部小职员的位置，我也不用给你留了。”


    “我没喝多！”


    李雅尖叫着，“你们装什么恩爱夫妻？你们根本就是假结婚！”


    池妤的心猛地一沉。


    李雅怎么会知道这个？


    裴故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李小姐，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李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疯狂大笑起来：“诽谤？难道不是你们结婚前签了协议？每个月十万，扮演恩爱夫妻？”


    池妤倒吸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他们的协议一直锁在别墅书房的保险箱里，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裴故渊上前：“谁告诉你的这些？”


    李雅被他的气势吓到，后退了一步：“我……我自己查到的……”


    “撒谎。”裴故渊继续逼近，“说，谁告诉你的？”


    李雅脸色惨白，突然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池妤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她看向裴故渊，发现男人的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


    “上车。”裴故渊简短地说。


    回程的路上，车内一片死寂。


    池妤紧攥着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协议内容泄露，这意味着什么？


    裴治平会知道吗？


    媒体会曝光吗？


    她和裴故渊的关系会……


    “别担心。”


    裴故渊突然开口，打断了池妤的思绪，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我会处理这件事。”


    池妤转头看他：“你知道是谁泄露的？”


    裴故渊眼中闪过杀意：“大概猜得到。”


    池妤想问是谁，但裴故渊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只好保持沉默，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回到家，裴故渊直接去了书房，说是要打几个电话。


    池妤独自回到卧室，换下礼服，洗了个热水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个小时后，有人轻轻敲门。


    “请进。”池妤说。


    裴故渊推门而入，已经换上了家居服。


    他手里拿着两杯热牛奶，递给池妤一杯。


    池妤接过牛奶，小声问：“查到了？”


    裴故渊在她床边坐下：“嗯，是裴文城。”


    “裴文城？”池妤震惊地瞪大眼睛，“他不是一直被裴治平软禁在老宅吗？怎么会……”


    裴故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他一直在找我的把柄。


    我怀疑，家里的佣人中出了内鬼。


    ……也怪我。


    我保险箱密码设置的我妈生日，佣人不知情，但裴文城想知道很简单。”


    池妤的心沉了下去。


    裴文城知道了这件事，甚至把这事告诉给了李雅……


    那他万一告诉了裴治平，裴故渊岂不是就完了？


    裴故渊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别担心，他不会告诉裴治平。”


    “为什么？”


    “因为他要留着这个把柄要挟我。”


    裴故渊冷笑一声，“他虽然软禁在老宅，但消息灵通。


    他把这件事告诉李雅，无非是想通过李雅的口告诉我，他知道了这件事。


    我猜，他是想威胁我劝说裴治平放他出来、恢复他的权利。


    否则他嘴上没把门的，还会告诉谁就不一定了……”


    池妤有些紧张：“把他放出来，他又针对你或者瑶瑶怎么办？”


    裴故渊并不担心：“裴文城是个蠢的。只要王惠不放出来，不能给他出谋划策，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池妤松了口气，但又紧绷起来：“那李雅那边……”


    “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她不会说出去的。”


    裴故渊顿了顿，又开口，“这段时间我要揪出家里的内鬼，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注意着点。”


    池妤点点头，捧着玻璃杯将里面的热牛奶一饮而尽。


    裴故渊看着她，突然开口：“池妤。”


    “嗯？怎么了？”


    “协议的事……”裴故渊咬咬牙，脸色不太好，“如果……如果你不想继续了，可以随时终止。”


    池妤猛地抬头，玻璃杯险些掉到地上：“你什么意思？”


    裴故渊的目光复杂：“意思就是，现在我在裴家的处境很危险，可能会连累你。你不必因为协议勉强自己留在我身边。


    钱，我照样会给你。”


    裴故渊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


    但池妤即便知道，心中也还是有些生气。


    凭什么裴故渊会觉得，她是个能同甘不能共苦、一心只有钱的女人？


    以前的她或许是的。


    但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池妤不可能因为怕连累就离开裴故渊，和裴故渊终止协议。


    “我……”


    然而她才想开口，裴故渊便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急着回答，好好休息吧。”


    不等池妤拦他，他便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池妤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牛奶，思绪万千。


    “笨蛋……”池妤轻声呢喃，眼眶微微发热。


    她掀开被子下床，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既然裴故渊给了她选择的机会，那她就要让他知道自己的答案。


    她轻轻推开房门，走廊里除了几盏亮着的暖灯，就只有裴故渊房间门缝底下透出一丝光亮。


    池妤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