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故渊看着池妤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越来越冷：“算了，不重要。”


    看着裴故渊的样子，池妤突然觉得奇怪。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对着那些稿纸哭，你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我……”裴故渊的手顿了一下，“我为了帮你把东西拿回来，大半夜不睡觉跟那个恶心的人在楼下烧烤摊坐了半天！换做是你，你反应不大？”


    裴故渊这话其实也不算说谎。


    他生气确实包含了这个理由。


    闻言，池妤眼睛一转，急中生智：“我也是啊！我哭不是因为陈铭，是因为……


    是因为看到那些被偷走的心血终于回来了，太激动了！”


    裴故渊没回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判断她这话的真假。


    “真的！”池妤乘胜追击，学着裴故渊的语气继续说，“你想想，换做是你，辛辛苦苦创作的东西被人偷走，还差点拿去卖钱，现在终于拿回来了，你不激动吗？


    女生泪腺比较发达，激动到哭不是很正常吗？”


    说罢，池妤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个解释其实很牵强，但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说法了。


    裴故渊仍然沉默。


    池妤坚定的眼神让他大概相信了这个说法，他本想再听听她的心声怎么说。


    然而池妤太紧张了，根本没心思在心里说什么，也就没让裴故渊找到漏洞。


    良久，裴故渊微微侧身：“坐吧。”


    池妤松了口气。


    这算什么，变相的和解？


    “你不是说有工作上的事找我？现在说吧。”


    池妤偷偷撇撇嘴，才开口：“我觉得就只是把东西拿回来，太便宜陈铭了。”


    裴故渊听到陈铭的名字出现在这句话，莫名觉得有点爽。


    他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压了下去。


    “那你想怎么样？”


    池妤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凑近裴故渊，压低声音：“陈铭不是喜欢偷别人作品吗？那我们就让他尝尝，自己的作品被人偷走是什么滋味。”


    裴故渊挑了挑眉：“说具体点。”


    “陈铭一直想从词曲幕后转成正式创作歌手，上次发的歌就是铺垫。


    我查过了，最近在争取柠檬音乐节的演出机会。”


    池妤从手机里调出一份资料，“这是他准备的新歌小样，我那天偷偷录的。”


    裴故渊接过手机，播放了那段录音。


    旋律平庸，歌词俗套，毫无灵气。


    典型的陈铭风格。


    “你想干什么？”


    池妤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们可以给他完善这首歌，让他变得更好，然后……”


    “然后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揭穿他抄袭。”裴故渊接上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池妤兴奋地拍了下桌子：“没错！而且我已经想好怎么操作了。陈铭有个习惯，每次录音都会去城南的清音录音棚，我们可以买通那里的录音师……”


    裴故渊打断他：“太麻烦了。”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柠檬音乐节是裴氏旗下的项目。”


    池妤瞪大眼睛：“什么，那不是林氏集团主办的吗？”


    裴故渊轻描淡写：“表面上是，但实际控股方是裴氏娱乐，本意是找些有潜力的新人签约。”


    池妤更开心了：“那岂不是更方便了？我们可以直接安排他在压轴演出时翻车！比如突然切断音频，或者是在大屏幕上播放他那首歌‘抄袭’的证据。”


    “太低端。”裴故渊摇头，“最好的报复，是让他自己毁掉自己。”


    池妤没吱声，等着裴故渊接着说下去。


    “我们可以通过内部渠道，向陈铭透露，音乐节正在寻找突破型的创作作品。


    然后安排业内知名制作人主动联系陈铭，表示对他的新歌很感兴趣。


    在制作人的建议下，陈铭会主动采用我们准备好的升级版编曲和歌词。


    最后，音乐节当天，真正的原作曲者当场揭发他抄袭。”


    听完，池妤忍不住感叹：“小裴总，你这手段……够狠的啊！”


    裴故渊冷哼一声，面对她的赞赏不予置评：“这只是初步想法，细节还需要完善。”


    “已经很完美了！就这么办！”池妤兴奋地站起来，但又突然想到什么，“不过……那个原作曲者找谁？总不能是我吧？那太明显了！”


    裴故渊嘴角微扬：“我发小周叙，他有个表弟是伯克利毕业的，我准备签他。”


    池妤恍然大悟：“所以，整个计划里陈铭都会以为自己是运气好遇到了贵人，实际上每一步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嗯。”裴故渊看向她，“你觉得呢？”


    池妤忍不住笑出声：“我觉得……陈铭他完蛋了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他们再次成了共谋者。


    这时，李杰轻轻敲响办公室的门，探头进来：“小裴总，王导已经到了，正在会议室等。”


    裴故渊微微颔首：“知道了。”


    池妤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小声嘀咕：“这么快就来了？”


    裴故渊瞥了她一眼：“先把《遇山行》插曲的事处理完，陈铭的计划我一会儿就安排。”


    “好！”池妤点头，跟上裴故渊的脚步。


    会议室里，王导正端着茶杯看下午要拍的镜头的剧本。


    见两人进来，他立刻站起身：“哎呀，可算把你们等来了！”


    池妤礼貌地打招呼：“王导好，让您久等了。”


    “不久不久。”王导摆摆手，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池妤的电脑，“听说初版已经做好了，快让我听听！”


    裴故渊示意池妤播放demo。


    池妤播放昨晚已经导入好的简单编曲，悠扬的旋律响起。


    前奏采用的是古筝和西洋乐器的融合，既有东方韵味又不失现代感。


    池妤跟着配乐唱词，到了高潮部分，藏乐缓缓响起，配上吟唱瞬间让王导沉醉其中。


    他闭着眼睛听完，猛地一拍大腿：“妙啊！就是这个感觉！”


    池妤被夸得不好意思：“您过奖了，这只是初版，编曲还需要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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