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年轻的朱瞻基,老辣的朱高炽(一)

作品:《宣德大帝朱瞻基:我的皇帝生涯

    凭什么啊,老爷子当皇上,我批折子;大胖子当皇上,还是我批折子?


    算了,好像回头我当了皇上,还是我批折子。


    真·朱·天生批折子圣体·瞻基。


    以后别叫明宣宗了,叫明批宗吧。


    朱瞻基愤愤不平的翻开最上层的折子,然后看了一本又一本,基本全是各地官员上奏恭贺新君继位的。


    “殿下。”王恩悄悄走到朱瞻基身边,“太子妃娘娘问您晚上想吃什么,她好吩咐厨房去准备。”


    “我娘问我这个?”朱瞻基一愣,“我又不去东宫吃……哦,对了,我娘现在是皇后了,你说的太子妃那是我媳妇。”朱瞻基反应过来,然后琢磨半天,突然一皱眉,“怎么今儿突然问这个了?我不挑食啊,向来是做什么吃什么的呀。”


    王恩笑盈盈的回答:“因为东宫有喜事儿了啊。”


    前边儿说过,所谓东宫,就是太子的居所,而不是某个宫殿固定的名字。朱瞻基当上太子爷,他要继续住在重华宫,那重华宫就是东宫。


    这相当于后世美利坚的空军一号,大统领坐哪架,哪架就是空军一号。


    这边儿朱瞻基一听有喜事,来了兴趣。


    “什么喜事儿?”朱瞻基抬眼看着王恩。


    王恩走到书房中间,朝着朱瞻基跪下:“恭喜殿下,刚才东宫派人来说,太医给胡侧妃娘娘诊脉,胡侧妃娘娘有喜了!”


    朱瞻基扶着桌子站起来:“什么?善祥有身孕了?”他呲着牙,笑的像一朵仙人掌似的,从桌子后边绕出来,把王恩从地上拽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儿早朝的时候诊出来的。”王恩不紧不慢的回答,“所以,太子妃娘娘问您晚上想吃什么,这是要在东宫设宴庆祝了。”


    朱瞻基摸着头发,站在那儿一个劲儿的笑:“好,好,好,是得庆祝一下……不过我向来不挑食。嘶……这样,问问善祥喜欢吃什么,按她的喜好来。对了,派人和皇上说了没?我爹那么喜欢孩子,他一定高兴。”


    王恩还没回答,朱瞻基又继续开口:“还有太上皇那儿,派人去报信了没?他可是催我催的很紧呢!”


    “小子,别急,你爷爷已经知道了。”朱高炽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边说,“你身边的人来通知我的时候,也同时去给你爷爷报喜了。”


    王恩又朝着朱高炽跪下:“参见皇上。”


    “嗯,起来吧。”朱高炽心情不错,然后看向朱瞻基,“自祁钧和常德出生以后,你的媳妇们肚子可是许久没有动静了,你爷爷和我一直以为是你又在偷懒了,还琢磨着要再给你添几个妃子呢。”


    然后,朱高炽走到御书房桌案后边坐下,看了一眼朱瞻基已经批完的折子:“这么快就批了这么多?你小子不会是当上太子爷就开始糊弄政务了吧?”


    朱瞻基笑着走到朱高炽身边:“哪能啊,儿子什么时候在政务上偷懒过?这些折子都是各地官员呈上来恭贺您登基的,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不用细看。”


    朱高炽已经随手拿起一本折子在翻了:“嗯,确实。”然后盯着朱瞻基,“你那今儿可以早点回去,让内阁把这些折子替你筛一下,这种恭贺皇上登基、说各地有祥瑞的折子,让内阁替你批了就是,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然后,朱高炽看了一眼王恩,还有跟着自己一起进来的新任司礼监总管王安:“你们俩先出去吧,我跟太子说点悄悄话。”


    二人告退,然后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爹,什么事儿,这么神秘?”朱瞻基一脸好奇。


    朱高炽笑呵呵的离开御案后边的椅子,拉着朱瞻基走到一旁坐下。


    “儿子,爹已经下了旨,让你监国,总领六部,朝政大小事务,都由你决断。”朱高炽笑呵呵的说道,“你爷爷把军权交给了你,所以,别看你现在只是太子,可你这个太子的权力,比爹做太子那会儿还要大。”


    朱瞻基长叹一声,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哎,权力就是责任,压在儿子这稚嫩的肩头上。”然后话锋一转,“爹,我很好奇,怎么你跟爷爷一点也不恋权,我看那些史书上记载的那么多皇帝,父子相疑的不在少数,为什么咱们家就这么奇特?”


    然后朱瞻基又接着说:“你看啊,哪怕是汉武帝,雄才大略,最后不也和太子相疑,逼的太子自杀了?还有唐太宗李世民,他的太子李承乾最后甚至造反了。一样都是皇帝,怎么您和爷爷这么大度?”朱瞻基一边说,一边往朱高炽的方向蹭,“爹,您看啊,您又让我总领朝政,统摄六部,又让我总领军务。您就不怕我……”


    朱高炽眼睛一抬:“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是不是想让我从你身上收点权力回来?我告诉你,没门!”然后顿了顿,“还有,就凭你刚才敢问我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怕我生气,你就已经该知道咱们朱家为什么这么特殊了。”


    朱瞻基心头一颤,大胖这话说的,真特娘的透彻。


    王恩已经给朱高炽送上茶水来了。


    “傻小子,你以为你爹和你爷爷是‘大度’?咱们朱家不是不恋权,而是懂得‘活权’。”朱高炽端起茶杯来,吹了吹茶沫,继续笑着说道:“你爷爷打仗一辈子,最怕的,就是自家人内斗,所以他早早让我监国,又让你随军历练,给你组建了天策卫,还把三千营交给你节制,为的就是让权力稳稳当当地传下去,而不是烂在一个人手里。”


    “至于我?” 朱高炽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爹我的身子骨什么样,你爷爷清楚,你爹我自己也清楚。与其死攥着权柄不放,不如让你早点接手,省得哪天我突然蹬腿了,你手忙脚乱。”朱高炽眯起眼睛,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再说了,你小子从小就是个猴精,让你批折子、管军务,你还能偷懒不成?真要造反,呵呵……你费那劲儿干嘛?你知会一声就得了,我亲自替你穿龙袍,然后我自己收拾行李跑到宫外陪你爷爷、二叔和三叔一起住。”


    最后,朱高炽收起笑容,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记住,皇帝,不是坐在龙椅上享福的,是扛着江山往前走的。咱们朱家的‘特殊’,就是是因为你爷爷和我都明白,权力这玩意儿,你攥得越紧,死得越快;放得越稳,活得越长。”


    朱瞻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现在,滚回东宫陪你媳妇去,别在这儿琢磨怎么偷懒了!今儿的折子,我替你批了!”


    朱瞻基高高兴兴的点头,然后一琢磨,不对啊,这本来就是你的活啊,什么叫你替我批啊?


    不过既然大胖发话了,朱瞻基没傻到有便宜不占。


    “皇上您受累,儿臣告退!”


    朱瞻基夸张的行礼,然后听见朱高炽不耐烦的催促:“滚滚滚滚滚,少在你爹面前来来这套。”


    大明新任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快速消失在朱高炽的视野中。


    朱高炽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指着御案,看向王安:“把那折子找出来。”


    “遵旨。”王安行了礼,走到御案前,不多时,从朱瞻基还没翻的折子里找出一本来,双手捧着送到朱高炽手里。


    “这些人,老爷子刚退下去,就跳出来显摆。”朱高炽看着折子的内容,似笑非笑,“他们真以为换了个皇帝,就能让这些文官得势?呵呵……”


    “皇上。”王安低声道,“内阁几位大人还在慈庆宫候着呢。”


    慈庆宫就是朱高炽之前居住的东宫,这会儿朱棣还没搬完家,朱高炽还暂时住在慈庆宫里。再说了,他也不想这么急着搬到乾清宫去,显得自己多迫不及待似的。


    这会儿,随着朱瞻基“升级”成太子,“东宫”的名头就落到重华宫头上了。


    “让他们来这儿吧。”朱高炽摆摆手,“反正太子已经回去了,他们来这儿也不怕太子看见。”


    “那奴婢这就去宣旨。”王安恭恭敬敬的回道。


    ……


    胡善祥,这是一个有些悲情的女子。


    历史上的她选秀入宫,以贤淑闻名,永乐十五年被选为太孙朱瞻基的正妃,朱瞻基即位后被立为皇后。她为朱瞻基生下了两个女儿,并没有生下儿子,这也成为她日后被废的伏笔。


    宣德三年,胡善祥被朱瞻基逼迫辞去后位,退居长安宫,赐号“静慈仙师”,正统八年去世,以嫔礼葬于金山。天顺六年,孙太后去世,钱皇后劝英宗恢复胡善祥名号,遂追谥胡善祥“恭让诚顺康穆静慈章皇后”,但未重祔太庙。


    后世对胡善祥的遭遇也多表同情,《明史》评价她“贤而无罪,废为仙师,天下怜之”,明宣宗晚年亦悔此事,说自己当年只是“少年冲动”。


    而在这条新的时间线里,胡善祥没有被立为太孙妃,似乎很多事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


    朱瞻基一路小跑着回到重华宫时,远远就听见宫内传来阵阵笑声。


    他放轻脚步走进殿内,看见胡善祥正倚在软榻上,张怜儿坐在她身边,两人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


    “殿下回来了!”张怜儿眼尖,第一个发现朱瞻基,连忙起身行礼。


    胡善祥也要起身,却被朱瞻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按住:“别动别动,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他蹲在软榻前,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胡善祥尚且平坦的小腹,“太医怎么说?几个月了?”


    胡善祥羞红了脸,轻声道:“才两个月,太医说胎象很稳。”


    “好!太好了!”朱瞻基搓着手,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在殿内转了两圈。


    张怜儿忍不住打趣:“殿下,您又不是头一次当爹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然后转过头去看着胡善祥,“瞧瞧咱们殿下这样子,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高兴,肯定高兴啊。”朱瞻基嘿嘿一笑,“不管是给祁钧生个弟弟还是妹妹,我都高兴。”然后重新回到床边,拉着胡善祥的手,“上回怜儿和婉茹生孩子的时候,我没来得及赶回来。这次,我一定要亲眼见证孩子的出生。”


    胡善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张怜儿:“殿下,臣妾可不敢和怜儿姐姐相比……”


    张怜儿笑着从朱瞻基手里把胡善祥的手夺回来,自己握住,然后不动声色的把朱瞻基挤到一边去,再看着胡善祥:“妹妹啊,咱们殿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一高兴起来就没个正形。”说着转头瞪了朱瞻基一眼,“殿下,您可得记住您刚才说的,善祥妹妹生孩子的时候,您别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怎么会呢。”朱瞻基一本正经,“我现在可是太子了,国务繁忙,哪有时间到处跑。”


    张怜儿一脸的不相信:“那可说不准。”然后摸着胡善祥的手,“妹妹,没事儿,你安心养胎,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就把殿下拴在宫里,不许他出门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