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君是匹狼
作品:《风华绝代霸王花》 我是一只鸟,月神在天河里放电那回,从天上掉下来一条小金鱼儿,正好落我喙前。
我看它通体发光,活蹦乱跳,味道一定很鲜美,生怕被别的鸟抢走,我一口把它给吞了。
第二天我腹痛难忍,我以为我快挂了,结果我成精了。
我的夫君是匹狼,一匹有着雪白皮毛,深蓝眼睛的北极狼。我经常骑着他上天入地,哦对不起,他经常驮着我上天入地。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自己飞?
哦,我跟别人打架的时候伤了翅膀,掉下来的时候又撞伤了脑袋,所以我失忆了。
不要跑偏,重点不是忘记怎么飞了。
他把我叼回去悉心照料,我是个颜狗,北极狼很帅,所以我把他给睡了。
但是北极狼生活的地方太冷了,我不抗冻,所以我又跑了。
我跑的时候不知道我已经怀了他的崽,跑到半道才发觉不对劲。
“夫人,你扑棱个翅膀要跑去哪里?”我只是停下来小歇一会儿,北极狼就追了上来。
你能想象到一只鸟,翅膀没好全,时起时落努力扑棱着,光着两只脚丫子在地上狂奔的样子吗,你试着想想看,能把饭都给你笑喷出来。
“夫君,你别追了,我不跑了,劳驾你把我再驼回去吧。”我捂着肚子,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的对他说。
他凝眸看了看我,好像发现了什么,立马叼上我在疾风中疾驰。
“夫君,你慢点,北风刮的我脸疼!”我的声音在风中稀碎。
好在他听见了。
他停下了脚步,幻化做人形,把我横抱在怀里,腾云驾雾。
我的审美真好,要不是他不愿意换个温暖的地方生存,我一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他身上。
“夫君,我冷。”
他把我抱紧了些,用他华丽而洁白的裘袄包裹住。
我又重复了一遍,“夫君,我冷!”
他懂我的意思,北方对一只丹顶鹤来说,实在是太冷了,尤其一到冬天,啊算了吧,他生存的北方每一天都是寒冬!
唉,为啥我不是只小母狼!
我终于还是回到了狼窝。
北极狼很穷,但是我的夫君,尊贵的北极狼王殿下,他会把所有好东西全都留给我。
此刻,我正躺在北极熊的皮毛上烤着三昧真火,狼医正在为我把脉。
我很好奇,不是同一个物种,他真的能把得准吗?
“恭喜狼王,王后怀孕了!”狼医说道。
握草!居然真能把出来!
我惊叹的同时又有些好奇,跨物种是怎么样确定脉搏的?同时我又有一丝疑惑,我怎么也会把脉?难道我失忆之前也是个大夫?
老实说,丹顶鹤和北极狼生出来的孩子,我没办法想象会是个啥,我也不敢去想。
但是我的夫君他很高兴,可我的夫君他是匹很高冷又闷骚的狼,他的喜怒藏在一些小细节里,你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这一天,我裹着雪白的狐皮大衣,盖着雪白的北极熊皮坐在窗边,一边烤火,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欣赏北山的浩渺雪景。
北山,那里是北极熊的领地,那里有一座冰岛,冰岛上有一泓天然温泉。
此刻,我的夫君正带领着他的狼群们在那里聚众斗殴,如果战役成功了,那么我就能每天享受温泉浴了。
我希望能成功,这样我就能两全了。但我没想到这样的成功是我的夫君用满身的伤痕换来的。
我看着躺在榻上的他,很担心,也很害怕。
我的夫君很强,所以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这样虚弱,这样苍白。
他抬手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
“不要怕,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他可能是想说他不会丢下我一只鸟。
不要紧,不妨碍我一下子破防,我一把拥住他的脖子,嗷嗷哭。
后来我才知道,以我夫君的实力攻打北极熊实在是件比较容易的事情,我夫君的伤是回来的路上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神仙打的。
我很生气,哪个杀千刀的狗东西敢欺负我夫君?
可是无论我怎么问,他们都不告诉我。
算了,我不问了,反正我也打不过,知道了也是白搭。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守在我夫君身边,他醒了我就给他讲故事,他睡了我就欣赏他的盛世美颜。
他可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容颜都要好看,我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却被他一把抓住。
“讨厌,吓我一跳!”我娇嗔。
他轻笑,将我的手拉到他的胸口,我感受着他炙热的心跳,小脸一红,一个奇怪的想法蹦了出来。
我将手探入他的衣襟,在他胸前轻轻抓了两下,真结实,心中窃喜,喜上眉梢。
紧接着就被他揽住腰肢,用力一拽带上了床,他一手托着我的后脑勺,一手托住我的腰,一个翻身我就躺在了他的身下。
我一脸娇羞的看着他,心中满是期待,他却只是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了句:“想什么呢。”
“哼!”我双臂在胸前一环,把头撇向一边,很不服气。
他却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在我身旁躺下,将我揽在怀里,柔声道:“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我真的好喜欢他,又好看,又温柔。
蓬莱有个神仙,本事和他的年纪一样大,长得真像个神仙,仙气飘飘,不染纤尘。
我有一天睡着的时候梦见的他,很奇怪,我怎么会梦见他?我又不认识他。
梦里成了精的我正在小河边欺负小妖怪。
只见我穿着一件雪白的羽衣,袖子上还有好看的泼墨,我的瓜子小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纯净可爱,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我的额间点缀着一颗嫣红的菱形宝石,瞧我这轻盈纤细的身材,修长笔直的双腿。
哎呀,我可真好看。
我脚下踩着的是一只青蛙精,他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咬掉我一根羽毛,现在我要剥他一层皮,为我心爱的小白毛报仇。
然而,就在我准备下嘴的时候,这个好看的神仙出现了。
他制止了我的暴行,并说我有仙缘,要收我为徒。
嘁,我才不稀罕呢,满天乱飞不香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框在一处?
“好啊,你能从我脚下救下他,我就做你徒弟。”我脚下踩着青蛙精,双手环抱在胸前,趾高气昂的看着他。
我初初成精,不知天高地厚。
他轻抿的薄唇微微一勾,抬手轻轻一挥,我脚下一个趔趄,低头一看,青蛙精已经“呱呱”跳远了。
我气急败坏,“不算不算,我还没说开始。”
“你……”我灵机一动,“你能追上我,我就答应你。”
说罢我就十分鸡贼的张开双翅“嗖”一下窜上了云霄。
我低头看,他还在原地没有动,我心中窃喜,老娘可是只鸟,再牛逼的神仙还能飞的过我?
下一秒我就“啪啪”打脸。
我一回头这厮居然已经与我并肩同行了!
我一脸懵逼,呼哧呼哧加快频率扑棱着双翅,奈何怎么也甩不掉他。
没办法,我只能被抓去当了人家徒弟。
但我放浪惯了,根本不服蓬莱管教,所以我还是会想尽办法溜下凡去惹是生非,每回都是他帮我善后。
终于有一回,我惹下了大麻烦。
我带着妖族公主的准驸马在她大婚之夜逃了婚,结果被妖族三千大军追杀。
寡不敌众,我被刺伤了翅膀,从天上掉下来,撞伤了脑袋,失忆了……
我梦醒的时候大雪已经停了,我披上那件狐皮大衣走到窗前。
北方可真冷啊,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将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些。
北极狼的伤势已经好了,但我每天只有在清晨还没睡醒和深夜昏昏欲睡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一眼,而他每回都十分疲惫,我甚至都怀疑这厮是不是趁我怀孕出去找小三了。
这个渣渣狼,老娘为了他都自我牺牲到这份上了,丫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一剪刀给他卡擦咯!
“王后,这是今日的补汤,您近日爱吃酸的,君上特意交代放了酸梅一起炖煮的。”
阿香是一只雪鹀,也是一只鸟,我很羡慕她,因为她们雪鹀很耐寒。
我坐在桌边,一边喝着阿香端来的补汤,一边问道:“他还没有回来吗?”
阿香摇摇头,“没有。”
看她苦恼的样子,显然她也不知道北极狼上哪儿野去了。
我又问:“腊月是不是也好久不见了?”
腊月也是一匹狼,母的,北极狼的女狼医。我见过她几面,明眼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女狼医暗恋北极狼。
“唔——好像是的。”阿香稍作回忆,点了点头。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把汤药往桌上一搁,当即拍案而起,“走,找他去!”
阿香见状,生怕我摔跤,顺手拿了件斗篷赶紧追了出来。
我气鼓鼓的在前面走着,恨不能把地给踩塌了,忽然我想起什么事,又气鼓鼓的回头进了屋,过了会儿阿香见我取了一把剪刀怒气冲冲的出来,一脸吃惊,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
“走,老娘今晚要吃红烧狼鞭!”我将剪刀在手里比划了两下说道。
我走到议政殿外的时候正见腊月进去,进去就进去呗,要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关什么门啊?
我心头火“蹭”一下又烧高了几丈。
我来到殿门口时,守门的两个狼牙卫居然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在我面前打了个叉。
我感觉我的心头火已经烧到了我的头顶。
我深呼吸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说道:“让开!”
“王后。”两个狼牙卫冲我恭敬的施了个垂首礼,然后其中一个说道:“君上有令,无事不得打扰。”
我强忍怒意,“我再说一遍,让!开!”我将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我想傻子都能听出我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然而这两个大傻帽居然还是坚定不移的在我面前画叉,“抱歉,君上有令,我等不敢不从。”
我直接炸了,“我去特么的有令!”
我抓住其中一个一顿暴揍,我身怀六甲,又是王后之尊,我就是把他打死他都不敢动我一根汗毛,而另一个狼牙卫在一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不知所措,焦头烂额。
我太生气了,阿香怕我动了胎气,一个劲的劝我当心身体,附近巡逻的狼牙卫听到动静也过来劝架,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而我不知道的是,北极狼压根不是我所想象的,躲在里头乱搞男女关系。
议政殿里,北极狼光着上半身盘腿坐在大殿中间,金木水火土五大长老各司其位,将灵力汇聚灌输进北极狼体内,腊月则是站在北极狼身后,在他身体的各大穴位扎针。
北极狼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好像极力压制着什么一般,很痛苦的样子。
但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外头搞出这么大动静,里面那个狗东西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心里更加搓火,下手更重了。
就在我快要把这个倒霉的狼牙卫捶死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我身后,议政殿的大门被一道强劲的气力震的飞出去好远。
我受到了惊吓,但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个鬼魅一般的玄色身影卡住脖子推出去好远,“嘭”的一下,我的后背被那身影重重的撞在柱子上。
他用力的掐住我的脖子,掐的我都快翻白眼了,求生的本能,我抓住他的手,不停的挣扎,我努力睁开眼,这才看清,居然是我的夫君!
我很震惊,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原本如同倒映着浩瀚星辰般沉静深邃的湛蓝眼眸,此刻变成了灼烧着熊熊烈火般暴虐凶残的鲜红血色。
他好像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把我卡死。
我快不行了,我只觉得周围的声音都已经变得虚无缥缈了,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唤了声:“夫君~”
很好,力道松了,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挂了没有知觉了,还是我的夫君被我唤回了理智。
我像一滩烂泥一样落在地上,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我好像看见我的夫君单膝跪在我的前方,支撑着身体,喘着粗气,他的身体很虚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光了精力一般。
他伸手向我,却没有力气过来抱住我,我听见他唤了我一声:“心儿~”
我叫丹心,是一只丹顶鹤,因为吃了天河里掉下来的鱼,成精了,我在山野水流边野惯了,不谦虚,不服管,不知天高地厚。
我有个师傅,他叫浮丘银彻,他是蓬莱的神尊,他神通广大,他活了上万年了。
而我的夫君,他叫左擎苍,他体内附着着上古十大凶兽莫罕的一缕残念。
我昏迷了三天三夜,孩子没保住,我醒来的时候我在蓬莱仙岛,我找不见我的夫君了。
我想回去,宫人们都拦着我,我很虚弱,要不然我一个打十个。
孩子没保住我很伤心,要是还不让我见我的夫君,我不如死了算了。
师傅一直躲着不见我,可能是怕我问什么他不好回答的事情。但我是他最心爱的关门弟子,他一定舍不得我。
是的,我利用了他对我的疼爱,逼他出来见我。
夜间,我趁宫人不注意,光着脚丫子爬到蓬莱最高的山上。蓬莱四季如春,光脚走路其实不算什么,但是我刚刚小产,身体还很虚弱,光是爬上来就已经耗尽了我几乎全部的力气。
我看着望不见底的山崖,苍白的脸上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师傅,再见了。”
说完我就闭上双眸,倾身倒下了山崖,任由自己的身体下落。
我师傅能感应到我的危险,所以他一定会忍不住出手救下我。
瞧,我没算错吧。
他身形一动就来到了我的身边,掐了个决就抱着我回到了宫室。
他动作轻柔的将我放在床榻上,对我很失望,也很奈何。
“他是魔,会影响你的仙途。”他对我说。
“成不成仙的,我本就不在乎。”我答。
“他会伤害你。”他又说。
“伤害我的不是他。”我总有话回他。
他看了看我,说道:“是他让我带你走的。”
我心中一愣,嘴上说的却是:“我知道,回去我就把他揍一顿!”
哼,我一定会拎着他的衣襟捶他个鼻青脸肿!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跟我说过不会留我一个人这样的鬼话!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他问我。
我迎上他的视线,认真的告诉他,“不,是爱,我爱他。”
我好像听见心碎了一地的声音,但我从不撒谎,尤其对我的师傅。
师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临走前他背着身子,对我说了一句:“他没事,你放心。你身体还很虚弱,北地不适合你休养,待你好了,自行离去。”
“走时,不必告知为师。”他又补了一句。
我看着他背影消失的门口,鼻子一酸,喃喃念了一句:“谢谢你,师傅。”
谢谢你,师傅!
谢谢你对我的耐心教导,让我学会了很多了不起的本领,这些都是我可以精彩过一生的资本。
谢谢你总是无条件包容我的狗脾气,让我可以一直逍遥洒脱的做我自己。
谢谢你总是在背后默默的守护着我,让我知道爱与被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谢谢你,师傅。
师傅闭关了,直到我走的那一天我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听说打左擎苍的时候他也伤的不轻。
有一天,我在溪流边晒太阳的时候听路过的宫人们谈论时说起我昏迷后的事情。
那时我才知道,师傅耗费了他的万年神力,替左擎苍分离出了附着在体内的莫罕残念,并将其封印在蓬莱净池中炼化。
我走的时候朝着朝晖神殿的方向鞠了个躬,算起来我成为蓬莱神尊唯一的关门弟子已经有三千年了,这就算是我的拜师礼吧。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神殿的门开了,师傅站在那里看着我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
我知道他舍不得我,所以我没有用飞的。
我师傅是一个心怀苍生的神,我配不上他,我只想和我的北极狼过过打打杀杀的小日子。
嗯,我会记得回去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