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不允许，他凭什么不允许。


    苏玥狠狠踩上他脚尖，用鞋跟碾压，“沈旭，我们没关系了，你没资格管我。”


    三年不见，日日受着相思之苦，不知是到了忍耐的极限还是什么，沈旭突然发起疯来。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他一把扛起苏玥，把她扔进了宾利车里，对司机说，“去别墅。”


    别墅在郊外，远离市区，车程需要一个小时。


    苏玥挣扎着坐起，二话不说先给了沈旭一巴掌，随后道：“停车。”


    沈旭的司机，沈旭的车，不可能听苏玥的。


    沈旭：“不许停。”


    挡板升起，车内的空间被隔绝出两个部分，沈旭看着苏玥气恼的样子，一阵懊悔，软声细语哄她，“玥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苏玥冷声道：“我说过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可我有。”沈旭抓住苏玥的手，“这三年我一天都没忘记过你。”


    “这三年我一天都没记起过你。”苏玥道，“沈旭，我早就已经忘了你。”


    “不，我不信。”沈旭摇头，“你不会对我这么无情。”


    “哼，我就是这么无情。”苏玥睨着他道，“现在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沈旭止不住的战栗起来，唇也开始发抖，“我知道你是骗的才这样讲的，你心里也有我，我都知道。”


    苏玥推开他，“不，我心里没有你，早就没有。”


    胸口传来刺痛感，沈旭抬手覆上，忍着难捱道：“即便这样，我依然不能放你走。”


    “玥玥，我不能。”


    他太爱她了，疯魔的爱着，病态的想着，好不容易才等来她，哪怕是死他都不会再放开。


    “沈旭，你想我死是不是？”苏玥梗着脖子问。


    “不，我没有。”沈旭自始至终求的不过是和她相亲相爱在一起，“我怎么可能希望你死。”


    “不希望我死的话就把车停下。”苏玥抬高音量，“马上停车。”


    “不能停。”沈旭固执道，“我们一定要谈谈才可以。”


    他的固执配上她的执拗仿若天雷勾地火，终是引来了什么。


    苏玥一把扣上车门，威胁道：“你要是不停车，我就跳下去，你想好，停还是要我跳？”


    车子形势的速度很快，真跳下去必死无疑，沈旭当然不想，他摇头，“……别逼我。”


    “沈旭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难道就是爱我？”苏玥再次逼迫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停车，我立马跳，到时别说谈了，见我一面都难。”


    沈旭：“……”


    沈旭战栗着去碰触她，“玥玥。”


    “别碰我。”苏玥满眼通红道，“你脏。”


    她说他脏。


    沈旭全身颤抖的更厉害了，那些乞求的话再次冒了出来，“玥玥，我不想你怎么样，我真只是想跟你聊聊。”


    “对了，你不是说过最喜欢别墅吗。”


    “你不是还说喜欢浅色系的装修风格吗，我改了，我都改了。”


    “你去看看好不好？”


    他带苏玥去的目的一个是谈谈，一个是让她重拾旧日的回忆，这样也好修复两人的感情。


    “那是曾经，我现在不喜欢了。”苏玥半分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拒绝的很彻底，“沈旭，我们已经成了过去，你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新的生活……


    没有她的日子生不如此。


    他不会有新的生活，她也不能有。


    “我不会属于其他人。”他睨着她，深情道，“你也不能。”


    “要是你想跳的话就跳吧。我陪着你。”


    苏玥：“…………”


    最后车子还是停了下来。


    原因是苏玥真跳，沈旭以为她只是开玩笑，谁知来真的，车门打开的瞬间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身体探出，他用力攥住她手腕，拉扯了十来分钟才把她拉进来。


    司机见状只能把车停下，刚停稳，苏玥推门下车，再然后上了路边的出租车，速度很快，眨眼消失不见。


    等沈旭反应过来去追时只看到了汽车尾灯，在夜色里格外刺目。


    司机问：“沈总，咱们还去别墅吗？”


    沈旭像是没了灵魂一样，摇摇头，“回市区。”


    他没回家而是去了酒吧，一瓶一瓶喝起来，很快酩酊大醉，一直叫着苏玥的名字。


    王钦赶来看到这幕，头又开始痛起来，这是第几次了？还有完没完。


    他把沈旭扶进车里，沈旭清醒过来，“我要去找苏玥。”


    王钦：“夫人已经回到了住处，要不明天——”


    “不，就今天，”沈旭道，“我要去守着。”


    沈旭怕死了她突然消失不见，他要守着，日日夜夜守着。


    王钦没办法只能把他送过去，保安已经对沈旭很熟悉了，见到他的车子直接让行。


    坐电梯上了二十楼，沈旭看着熟悉的房门，好几次抬起手又放下，三年来他不记得来过这里多少次了。


    风雨无阻。


    每次来了都会在长廊里站一夜，第二天直接去公司。


    王钦也劝过他，别这么折腾，可他做不到，总觉得这里有她的气息。


    他想离她近些再近些。


    沈旭倚着墙，期翼着门会突然打开，然后苏玥走出来，笑着对他说，欢迎回来。


    要真那样，让他去死他都愿意。


    事实是，没有。


    门没打开，苏玥也没出现。


    “确定她回来了？”沈旭问。


    “是，确定。”王钦说，“要不要敲门看看？”


    “还是算了。”沈旭眼睛里好像在滴血，自嘲笑笑，“她不会想看到我的。”


    “那您要等一夜？”


    “嗯，等。”


    “您身体还没康复，这样下去会更坏，还是——”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王钦，别拦我。”


    沈旭苦涩道：“你最知道，我等这天等多久了。”


    王钦是知道，正是因为你知道才不想看他如此自暴自弃。


    “值得吗？”


    “值得。”


    沈旭沉声道：“我爱她。”所以一切都值得。


    *


    房间里苏玥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整理先去洗了澡，半个小时后出来，煮了泡面吃完去收拾。


    这间一居室是她大学毕业后用自己打工的钱买的，房间不大，但好在五脏俱全，什么都不缺。


    她在这里住了两年，和沈旭在一起后才搬离，不过那时每周她都会过来收拾一下，确保房间的整洁。


    这三年为了避开沈旭，没敢找人收拾，所以显得很凌乱，但没关系，收拾一下就好。


    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她突然觉得门口方向有影子闪过，她转身看了眼，好像没了。


    不放心，她悄悄走过去，手指触上了门把手，犹豫片刻后见没什么异样，又收回，转身去了客厅。


    把行李箱打开，一件一件收拾。


    好在东西不多，很快收拾完。


    刘恬担心她，打来电话，“你怎么样？”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样？”苏玥说。


    “我没事，是他们太小题大做。”


    “他们不是小题大做是关心你，”苏玥叮嘱，“你要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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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才行。”


    “嗯，我会的。”刘恬问，“沈旭呢？你们有没有你见到？”


    苏玥：“见到了。”


    刘恬：“他没难为你吧？”


    苏玥没提跳车的事，“没有，他不敢难为我。”


    “那你还走吗？”


    “等你手术后再说。”


    “我不用你陪。”


    “不是为了陪你，我正好有工作。”


    刘恬叮嘱：“工作归工作，要小心沈旭，他最近挺——”


    刘恬想说，他最近挺疯的。


    “嗯，我会的。”苏玥更担心刘恬，“钱不够要告诉我，我这有。”


    “够，”刘恬感动说，“玥玥谢谢你。”


    苏玥：“咱们是朋友，应该的。”


    通话结束，刘恬看着眼前的男人女人，一脸怒意道：“你们为什么骗玥玥回来？”


    刘母抿抿唇，“你做手术需要钱，我们手上根本没那么多钱，沈总答应只要苏玥回来，他就会负担你的医药费。”


    “我们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好。”刘恬红着眼眶道，“我情愿死也不想你们做这样的事，苏玥可是我朋友。”


    “你说什么死不死的。”刘母哭起来，“你要是死，我们也不会活。”


    “那你们也不应该这样。”刘恬还在生气。


    刘父安抚：“行了，我们真是为了你，不然不会把苏玥叫回来，而且沈总答应我们了，不会对苏玥做什么，你放心吧。”


    “他那个疯子，谁知道哪句话是真的。”刘恬抬手抹去眼泪，“反正他要是敢欺负玥玥，我就跟他拼命。”


    他们的对话苏玥并不知情，她收拾妥当后趟床上睡觉了，可能是刚换了地方的原因，一直睡不着。


    翻开手机时发现了孟琛发来的微信。


    【怎么回国没告诉我？我还想陪你一起回去呢。】


    【你的地址方便讲吗，我回国后去找你。】


    【苏玥，你不会是为了躲我才回去的吧？】


    微信是两个小时前发来的。


    苏玥回：【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不用看我，我挺好。没躲你，真有事。】


    以为孟琛不方便回，谁知他描回。


    【地址呢？发我。】


    苏玥抿抿唇，给他发了位置。


    孟琛：【好，你等我。】


    苏玥眼皮突突一阵跳，可以的话，她不想等他，也不想见他。


    今晚惹她心烦的不止孟琛还有一个。


    刚有些睡意的时候，有人摁响了门铃。


    苏玥穿上外套去开门，“谁？”


    “物业。”


    苏玥透过猫眼看了眼，还真是物业的，打开门，探出头，“你们有什么事？”


    “这位先生您认识吧？”物业问。


    苏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墙边靠着一个人，低着头，短发垂下，看不见长相。


    苏玥摇摇头，“不认识。”


    物业拍拍男人的肩膀，“先生，先生，您醒醒，醒醒。”


    沈旭慢慢抬起头，氤氲着眸子道：“嗯？做什么？”


    物业：“你不能睡在这里，快走。”


    沈旭转动头，和苏玥的视线撞上，苏玥脱口而出，“沈旭。”


    沈旭像是等到了救星，勾了勾唇角，“玥玥，你终于来见我了。”


    物业：“既然你们认识，那麻烦你把人领家里去，在长廊睡觉影响不好。”


    苏玥：“我和他不熟，不方便，还是你们把他带走吧。”


    她转身欲进门，突然睡衣衣摆被人攥住，低头去看，只见沈旭像个流浪狗一样，颤着眼睫，眼巴巴等着她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