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苏玥不相信听到的，再次问：“这八年你真的没爱过我吗？”


    沈旭失了耐心，“是，没爱过。”


    苏玥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捏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有些事想象是一回事，听到又是一回事。


    她以为他……至少是爱过她的，原来没有。


    “那你做的那些事算什么？”苏玥红着眼眸质问，“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我留在身边？为什么给我买那些珠宝首饰？”


    为什么叫她宝贝？


    “买那些就说明我爱你？”沈旭的话比刀子还锐利，轻蔑道，“苏玥，没想到你这么幼稚。”


    是，她幼稚，她傻。


    可那都是因为她爱他呀。


    “为什么这么对我？”苏玥脸颊上都是泪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装着爱我？”


    “不装着爱你，怎么样那些人发疯。”沈旭说。


    “那些人？”苏玥想起了什么，“你是说老宅的人？你对我好都是在做戏给她们看？”


    沈旭没回，但挑起的眉梢泄露了他的心事，他对苏玥好，就是在做戏给老宅那些人看。


    “沈旭……你混蛋。”苏玥泣不成声。


    沈旭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各取所需，你不是也得到了你想得到的，摆脱了你想摆脱的人，若不是我，你现在还跟那个老男人四处流浪或者是还赌债呢。”


    “苏玥，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


    见鬼的庆幸，苏玥想杀了他。


    她挣扎着去抓过他的手臂，隔着衣服一口咬上，心有多痛，咬得便多用力，在这个刹那，她产生了跟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奈何。


    力气不够大。


    轻松地便被沈旭抽出，他捏着她下颌，比方才的力道更重了，“苏玥，我忍你很久了。”


    苏玥咬牙切齿道：“沈旭，我恨你。”


    “恨？”沈旭毫不在意道，“随便你恨好了。”


    反正恨他的人很多，也不差多她一个。


    “你这个疯子。”苏玥气愤道。


    “我是疯子你是什么？”撕掉温和的面孔，内里的沈旭比疯子还恐怖，手指磨砺苏玥的颧骨，也不管她是不是痛，逼近，“苏玥，我是疯子，你也是。”


    是，她要是没疯的话，怎么会爱上他。


    “所以，别挣扎，认清现实吧。”他道。


    苏玥睨着他，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他，“放开我。”


    “放开你？”沈旭问，“放开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苏玥不可能答应，“不可能。”


    “那好，就这样吧。”沈旭无所谓道，“这样也挺好的。”


    撕破脸后的对视一秒，苏玥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这种近距离的相处，他的气息涌到她鼻息间，痛的何止是心脏。


    神经都在叫嚣跳跃，无声诉说着不满。


    离开他，离开他，离开他。


    苏玥转过头，“你要我做什么？”


    “继续陪我演戏，越恩爱越好。”沈旭轻触她唇瓣，“我要让他们看看，我们多幸福。”


    他越幸福，那些人越气愤，这就是他的目的。


    地狱一个人呆久了总会觉得寂寞，不如拉所有人一起。


    当然，所有人里也包括，苏玥。


    他痛，她也得痛。


    苏玥不清楚沈旭和老宅那些人有什么纠葛，她不想再掺和进去，“喜欢你的女人很多，你可以找其他人。”


    “不，我就要你。”沈旭轻笑，“因为咱们两个最契合。”


    苏玥听懂了他所谓的“契合”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她身世够差，身家没有，人生够糟，这样一个身处泥潭中的她，才能让他到达报复的目的。


    条件太好的女人，老宅那边的人见到后只会喜欢，也只有她，沈夫人她们见一次嫌弃一次。


    见一次恶心一次。


    她又联想到了曾经发生的事，读出了其他的意思。


    “你口口声声警告我不许理会老宅这边的人，看似在维护我，实际上是让我妥协，为了你而妥协，你巴不得我去老宅是不是？”


    “你想让沈夫人看到我，最好的结果就是她生气，越气越好。”


    “我猜那些佣人里也有你的人吧。”


    “她应该会实时告诉你老宅这边的情况，所以我被你妈欺负的事你都知道。”


    “你明知我被欺负，却从未理会过。“


    “沈旭，你太可怕了。”


    最后这句是她此时最真实感受，城府如此之深，吓坏了苏玥。


    “可怕？”沈旭说，“那是你对我还不够了解，要是知道我真实的样子，便不会怎么讲了。”


    “玥玥，我比你想的更可怕。”


    苏玥：“……”


    -


    苏玥那天没能离开，沈旭把她带回了家，还收走了她的证件。说分手可以，但得等戏演够。


    苏玥问：“到底什么时候？”


    沈旭：“看你表现。”


    苏玥随口又问：“秦晓受伤的真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沈旭这次没装也没瞒，大方承认，“嗯，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我给她道歉？”


    “不是我要，是我妈要，我说过了，做戏就得做全套，不然不好玩。”


    “……”


    苏玥回了卧室，反锁上门，没多久，她听到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沈旭离开了。


    她透过玻璃窗去看，直到车子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佣人送来牛奶，苏玥接过喝下。


    恍惚的，眼前一黑，她倒了下去。


    再醒来，是第二天，身旁躺着沈旭，他穿着黑色丝质睡衣，睡得很沉。


    苏玥想不起他什么时候折返的，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的，扶着额头坐下，掀开被子要下床。


    脚还没挨上地毯，被人从后方揽住了腰肢，轻轻一扯，她跌进了沈旭的怀里。


    “我困，别动，陪我睡会儿。”睡意惺忪的磁性声音，同之前若干清晨听到的一样，可心境却完全不同。


    苏玥已经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和他亲密无间。


    她挣扎着要起身，“你自己睡，我要去洗澡。”


    “洗澡？”沈旭睁开眼，贴着她耳畔道，“我陪你。”


    “不需要。”他们之间再难回到从前。


    “不要？”沈旭眼底仿若沁着一层薄薄的霜，气息如台风般压了下来，“你再说一次。”


    “说几次都是一样的，我不需要你——”苏玥话没说完，被沈旭攫住下巴转过脸，强行堵住了唇。


    这个吻来势汹汹，很快，苏玥的呼吸被夺，脸颊涨的通红。


    她用力捶打推拒，都不管用。


    这个骗子，现在连装都不装了，苏玥张嘴咬他，沈旭轻笑，“牙齿还挺锋利，再咬，给你弄断。”


    苏玥思绪一顿，骂人的话刚要脱口而出被他吮住了舌尖，酥麻痛意瞬间袭来。


    她还嗅到了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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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


    一下子便能确定是自己的。


    沈旭咬破了她。


    他不但疯，还狠。


    对别人狠不狠，苏玥不知道，对她是挺狠的。


    “苏玥，你再不专心，我会让你下不来床。”


    “沈旭，你别忘了，我们是要分手的。”


    “谁说分手就不能做了？”沈旭挑起她睡衣带子，“若是我真想，你拦不住。”


    苏玥：“……”


    沈旭说的是事实，她拦不住，也没力气拦，“你要用抢？”


    沈旭露出轻蔑的神情，抵着她鼻尖，道：“用话激我没用，我不会上当。”


    沈旭的城府苏玥算是见识到了，挣不开，又避不开，她眼睛一闭，装死，“随你。”


    沈旭看着这张气鼓鼓的脸，眉宇间的神情越发耐人寻味，咬着她唇瓣厮磨，“苏玥，做好你该做的，我就让你离开。”


    苏玥睁开眼，“……好。”


    -


    演戏这方面，苏玥确实不如沈旭，但有他在一旁帮忙，他们成功气到了沈夫人。


    秦晓也没好到哪里去，笑比哭还难看，“阿旭哥哥，你怎么跟这个女人一起来了？我不想看到她，你让她离开。”


    “阿旭哥哥，我头好疼，你扶我一下呗。”


    秦晓朝沈旭怀里倒，沈旭动也没动，温声说：“伤成这样，别乱跑，快坐下。”


    苏玥接收到他的暗示，先一步挡在了秦晓面前，扶住秦晓的是苏玥。


    秦晓嫌弃地推了苏玥一把，“别碰我。”


    转头撒娇，“阿旭哥哥，人家要你扶。”


    一旁的沈夫人说：“阿旭，晓晓可是在咱们家受的伤，你应该照顾她，快把她扶到床上去休息，不然又会晕倒的。”


    沈旭含笑睨着沈夫人，“好。”


    沈旭慢慢伸出手。


    苏玥打断，“人既然是我伤到的，应该我来照顾。”


    她上前，展示出最大的善意，秦晓见状装都不装了，站稳，冷声说：“谁让你来的，晦气。”


    “我让她来的，你若是不高兴，我们一起走就是。”沈旭淡声道。


    秦晓故意弄伤自己为的就是沈旭，他走？那怎么行。


    “阿旭哥哥你别走。”


    “我不走可以，那苏玥也不能走。”


    “……好吧。”秦晓不情不愿道。


    看着他们的互动，苏玥感到一阵恶心，她掩唇跑出去，来到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吐了好久。


    人都虚脱了，才停住。


    刚走出，看到沈旭端着水站在门口。


    “你来做什么？”苏玥问。


    “给你送水。”沈旭递上。


    苏玥倚着琉璃台，看也没看，一把挥开，“少假惺惺。”


    瓶子掉到地上。


    沈旭脸色一沉，大步走过来，从后面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摁琉璃台边，唇抵上她后颈。


    “苏玥，别招我。”


    倒打一耙真够可恶的，苏玥倾着身子，“是你先招的我。”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沈旭修长手指落在她腰侧，轻触着拉链道，“你再不乖，我会让你哭。”


    “一直哭。”


    他有这个本事，苏玥也尝试过，不能硬碰硬，她只能妥协，“沈旭，放我离开吧？”


    在沈旭眼里，任何人都可能离开她，唯独苏玥不会。


    因为她爱他，拿他当命。


    “离开？”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