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明天可得早起。”


    王三保看着林舟疑惑道。


    “王叔，我明天想不跟你们一起走，这样我还能早点回来。”


    林舟说道。


    王三保皱了皱眉。


    “你一个人走，万一出了啥事怎么办?”


    “王叔，我本来就和你们不顺路，我是要去县城，回来的时候本来也是一个人，只不过早走了点而已。”


    林舟笑道。


    王三保闻言有些犹豫。


    林舟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那行吧，你去的时候小心点，可别出什么事。”


    林舟拍了拍胸脯。


    “王叔，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对了，小舟，我听冯会计说，你能找到那条暗河？”


    林舟点了点头。


    “十有八九能找到，不然我也不会堵上那只黄牛。”


    王三保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没有和你说笑，黄牛不黄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条暗河，你当真有把握？”


    黄牛虽然重要，但和暗河比起来不值一提。


    那可是水啊。


    在陕北，水比黄金还要值钱。


    林舟坚定的点了点头。


    “王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肯定能找到那条暗河。”


    王三保掏出烟袋锅子，声音低沉。


    “小舟，你没在陕北待过整三年，不知道水有多金贵。”


    “前年老旱，咱队里那口老井干得见了底，男人们天不亮就往三十里外的河沟挑水，来回得走四个小时，肩膀磨得出血泡，一桶水掺半桶泥，就这也得省着用。”


    他点燃了手里的烟袋锅子，烟雾裹着他的叹息飘散开来。


    “之前我也组织过找暗河，挖了三个坑，最深的挖了丈来深，只渗了点潮气，最后还是白瞎了工分。”


    “可我这心里，总惦记着这事，每次看着村民们挑着空桶回来，我这队长当得，比自己饿肚子还难受。”


    他突然掐灭烟，眼神亮的吓人。


    “你说你有把握找到，这不是空话？只要能找着水，让咱队里的地能浇上，让娃们能喝上口干净水，别说回家过年，我王三保当了十年队长，从来没为自己谋过啥，这次就算把天捅出个窟窿，我顶着！公社要是怪罪，我去蹲学习班，要是挖的时候出了岔子，我来担着！”


    林舟闻言心里很是动容。


    王三保的身板虽小，但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这一辈的人，心里都透着那股子坚韧。


    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就耗费了全身的心劲。


    看着王三保期盼的眼神，林舟坚定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王叔，我一定会找到那条暗河的。”


    回到家。


    林舟进到空间睡了一会。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就摸黑出了门。


    这个点村民都还没起来，除了几个巡逻的，连只狗都见不到。


    徒步走了四十多分钟，确定四周没人，他取出了空间里的汽车，朝公社赶去。


    村里距离公社的直线距离不远，只有十几公里。


    但中间隔了好几座山，走路少说也要四五个小时。


    林舟摩托和汽车换着开，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地方。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这个点，即便是在县城也没有多少人。


    他悄悄躲过几个路人，闪身进入空间。


    短暂休息片刻，一直等天亮才出来。


    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


    随便找人打听了一下，林舟朝着文化宫走去。


    到地方之后，林舟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是个五百多平的院子，里面有不少屋子。


    看样子，也是当年地主的产物。


    这个点文化宫还没有上班，林舟只能在门外等着，看看能不能碰上张乐。


    刚蹲下，林舟便发现还有个人在这蹲着。


    三十来岁，身上还背了个背篓，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对方同样也看到了林舟，但没有主动攀谈。


    二人就这样，一左一右的在文化宫门口守着。


    过了一个多小时，陆陆续续有人进到了文化宫。


    有男有女，多数都是年轻人，只有二十来岁。


    “李主任早啊！”


    一个年轻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林舟闻声不由朝门口看去。


    那人四十多岁，微胖，穿着一身中山装。


    头发梳的锃光瓦亮。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朝里面走去。


    和他一起蹲在门口的人，看到李主任情绪明显变得有些激动。


    连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口的保卫给拦住了。


    和保卫求了半天情，对方这才放他进去。


    估计是找李主任有事。


    林舟也没多想，继续在门口蹲着。


    一直等到九点，他依旧没有看到张乐的影子。


    这让他有些疑惑。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不对啊，当初分配的时候张乐明明就分配在这。


    不过等待的时间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用意念观察文化宫里面的情况。


    方才那人进到文化宫后，直接去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主任！”


    那人打了声招呼，随后便把背篓放到了地上。


    “你来了。”


    李主任一脸严肃，只瞥了这人一眼便低下了头。


    那人满脸堆笑，谄媚道：


    “李主任，我这背篓里装了八十个鸡蛋。”


    李主任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那人愣了愣，继续道：


    “李主任，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我家博群的事怎么说，你看我都已经来了好几趟了，您能不能给个准话？”


    李主任闻言正了正身。


    “你儿子的事啊，当下还就研究，你别着急，等出了结果，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差不多还得一个月吧！”


    那汉子听见“一个月”三个字，脸上堆着的笑瞬间僵住。


    “李主任，我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说……不是说今天就能出结果吗？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


    李主任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儿子的事那么好办？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你儿子对**不敬！你以为这是小事吗？”


    那汉子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李主任，你能给我个准话吗？我儿子的事，下个月到底能不能解决。”


    李主任喝了口茶，一脸为难的说道：


    “这就有些难办了啊！毕竟你儿子犯的不是小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