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细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煎蛋的焦香和咖啡的醇厚香味。


    金硕珍两根手指捏着桌上那个被揉得发皱的信封一角，手腕一抖，几张绿色的美元和一张硬挺的任务卡滑落在木纹桌面上。


    “今日的行程——”他刻意拉长的调子被“噗嗤”一声打断。田柾国的牛奶精准灌进宇澈的咖啡杯，褐白漩涡翻滚。“——由任务卡导航！”金硕珍无奈瞪向肇事者。


    卡片在众人手中传递：


    RM & SUGA：珍珠港，亚利桑那号纪念馆。解开沉舰的时间密码锁。


    JIN & JIMIN：哈玛库亚农贸市场。寻找彩虹番石榴与科纳咖啡豆。


    J-HOPE & V：威基基海滩。双人冲浪板站立十秒挑战。


    Jung Kook& Snow：科纳珊瑚礁公园。浮潜追踪玳瑁龟，记录它的身影。


    “哇，海龟！”田柾国瞬间眼睛亮了，一把抓住田宇澈胳膊，“GoPro！快！我一定要拍下它游泳的动作！”


    田宇澈被他晃得身体微倾，从背包里抽出深蓝色防水素描本和特制炭笔。“还可以用这个，留纪念。”


    田柾国看看本子，再看看田宇澈的眼睛，咧嘴笑了：“还要画下来？酷！独一无二的Honu！”


    威基基海滩


    毒辣的阳光炙烤着金色沙滩，空气仿佛在热浪中扭曲着。郑号锡第N次狼狈地从冲浪板上栽进温暖的海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挣扎着冒头，抹掉脸上的海水和沙子，金泰亨正趴在长板上，随着海浪起伏，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也翻下去。


    “呀！重心！重心往前压！”郑号锡吐掉咸涩的海水，朝金泰亨大喊，声音带着哥哥的无奈和教学失败的挫败，“再来一次！最后一次机会了！”


    金泰亨努力收敛笑容，学着郑号锡的样子，笨拙地在起伏的板面上试图稳住。


    两人摇摇晃晃地互相搀扶着，试图同时站起。“一、二、三——起！” 脚下一滑，“噗通！”“噗通！”两声，两人再次双双落水，砸出一片更大的水花。


    制作组的喇叭声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穿透海浪声：“双人站立挑战——失败！惩罚任务生效！”


    快艇载着湿漉漉、哀嚎着的两人驶离热闹的海滩，奔向深蓝海域。


    金泰亨抹着脸上的水珠，突然指着任务卡背面一行小字，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兴奋：“哥！你看！惩罚项目叫与鲨共舞？听起来超酷啊！”


    郑号锡正拧着T恤下摆的海水，闻言抓狂地揉乱了自己本就湿透的头发：“重点！重点是共舞吗？！重点是鲨鱼啊鲨鱼！宇澈在飞机上说的什么弱电流洛伦兹壶腹…不知道有没有用……”他脸上写满了对未知深海的恐惧。


    冰冷的深蓝海水包围了沉入水中的巨大铁笼。幽暗，寂静，只有呼吸管里自己放大的呼吸声。郑号锡死死抓着冰冷的金属栏杆，指关节发白。


    金泰亨紧贴在他身边，兴奋又紧张地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突然，一个庞大的、流线型的灰色阴影，无声无息地从光束边缘的幽暗处滑出，冷酷的小眼睛扫过铁笼，巨大的身躯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缓缓逼近——虎鲨（为数不多对人类带有友好意味的海洋生物，没有出现过伤人记录）


    金泰亨的尖叫被呼吸管闷成泡泡音，整个人瞬间缩到笼角。郑号锡倒吸一口冷气，凉意直冲天灵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原始的恐惧。


    鲨鱼粗糙的皮肤蹭过笼边，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郑号锡因极度恐惧而痉挛的手，重重地砸在了铁栏上！


    “哐——！”


    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在水下被放大。虎鲨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扭，尾鳍搅起浑浊水花，迅速消失在深蓝的幽暗之中。


    浮出水面，金泰亨颤抖着对GoPro镜头竖起大拇指，劫后余生地大笑：“厚比哥！你好厉害啊！”


    郑号锡瘫在快艇甲板上，大口喘气，脸上是苍白又无奈的笑。


    珍珠港


    烈日下的亚利桑那纪念馆，肃穆得让人屏息。纯白色的建筑横跨在沉没的战舰上方，像一道愈合的伤疤。


    金南俊指尖轻轻拂过阵亡者名录墙上一排排冰冷的名字，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停驻在某一处，镜片后的目光凝重：“1941年12月7日…这个日期在入口那个密码锁的铭牌上出现了三次。”


    闵玧其双手插在卫衣口袋，目光扫过纪念馆的地面。他忽然蹲下身，指尖沿着地砖上一道细微的裂缝缓缓移动。“裂缝的延伸方向，”他声音低沉，“西北偏西。珍珠港的经纬度是多少？”


    金南俊迅速掏出手机搜索：“北纬21°21''54"，西经157°57''00"。”


    闵玧其点点头，起身走向入口处那个锈迹斑斑的密码锁箱。“试试经纬度数字组合。” 他修长的手指在密码盘上按下：212154。没有反应。又试了215700。锁芯依旧沉默。


    “或许是沉没的时间？”金南俊沉吟，“资料记载是早上7点55分袭击开始…” 他输入 0755。


    “咔哒。”


    一声轻微的、带着锈蚀感的机械声响，锁扣弹开。里面躺着一个同样布满锈迹的小铁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泛黄、卷边的薄薄日记复印件，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金南俊小心翼翼地翻开，找到明显被反复翻折的一页。他轻声念出上面模糊的字迹：“‘锅炉爆炸的巨响…藤田君用尽全力把我推向甲板裂口…海水灌进来，他的脸最后一次消失在黑烟里…”


    金南俊抬起头，看向闵玧其，“这就是密码的答案，不是时间，是…人性的一瞬。”


    闵玧其沉默地接过日记复印件，指尖摩挲过那行字迹，望向纪念馆外波光粼粼的蓝色海面，那里沉睡着数千个未曾诉说的故事。他低声道：“奖励…就是个生锈铁盒？比我还抠门。”


    哈玛库亚农贸市场


    哈玛库亚市场像一个沸腾的色彩熔炉。热带水果的甜香、烤肉的焦香、香料浓烈的气息混杂在鼎沸的人声中。


    金硕珍举着皱巴巴的采购单，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茫然四顾：“彩虹番石榴…Rainbow Guava…是红色青色拼在一起的意思吗？”他拿起一个红绿相间的普通番石榴。


    朴智旻灵活地拽着他挤到一个堆满各种奇异水果的摊位前，拿起一个表皮天然呈现黄、绿、粉过渡色的椭圆形果子：“阿加西！这个是不是…Rainbow Guava？”他努力用英文询问。


    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的摊主大叔大笑着摇头，突然用悠扬的夏威夷语哼唱起一段歌谣，手指热情地指向市场深处一个挂满七彩纸质灯笼和草编风铃的摊位。两人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大叔的指引挤过去。


    穿过一群即兴起舞的草裙舞者，绕过飘着浓香的咖啡烘焙摊，他们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目标——堆放在棕榈叶上的彩虹番石榴。


    果皮光滑，色彩如同晕染的晚霞，从柔和的鹅黄过渡到娇嫩的粉红，再浸染进清新的草绿，名副其实的“彩虹”。摊主是位笑眯眯的老奶奶。


    付钱时，金硕珍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掏出的不是美元，而是一把用锡纸精心包裹、捏成海星和海螺形状的巧克力硬币——是他自制的硕珍货币。


    “Aloha，甜蜜的硬通货！”他一本正经地递过去。（大家不要学，节目组后面付钱了）


    老奶奶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英俊青年认真的表情和朴智旻忍笑的脸，突然爆发出洪亮的笑声，爽快地收下几颗海星，将色彩斑斓的番石榴装进袋子塞给他们：“Aloha！Aloha精神万岁！甜蜜换甜蜜！”


    科纳海岸


    红色吉普车沿着海边公路开得飞快。窗户全开着，又暖又咸的海风呼呼地往车里灌。


    田柾国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对着大海和天空哇哇大叫，头发被风吹得全都竖起来了。


    田宇澈双手稳稳地抓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的路，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田柾国那张被风吹得乱糟糟却开心得不行的脸，提高声音说：“柾国，系好安全带。”


    换上紧身的黑色潜水服，他们滑进了温暖又清澈的海水里。耳朵里一下子安静了，只有自己呼吸的声音咕噜咕噜响。


    阳光透过海水照下来，在白色的沙子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一群群五颜六色的小鱼像彩带一样在珊瑚中间游来游去。


    田柾国像条灵活的鱼，脚一蹬就扎到更深、更密的珊瑚丛里去了，一下子就没影了。


    田宇澈待在水里，控制着呼吸，让自己漂着不动。他的眼睛仔细地扫过每一块礁石，每一丛随着水流摇摆的海草。时间一点点过去。


    田柾国从一大片紫色的鹿角珊瑚后面冒出来，吐出一串泡泡，对着田宇澈摇摇头，面镜后面的眼神有点失望，意思没找到。


    田宇澈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稳稳地指向斜下方，那里有一大片长得很密的墨绿色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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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柾国顺着他指的方向，屏住呼吸看过去——


    一个又大又沉稳的橄榄绿色身影，慢慢地从海草浓密的阴影里滑了出来。


    它的壳又厚又硬，上面布满了深深的纹路。它划水的腿看起来很有劲，动作却慢悠悠的。它的小脑袋转了过来，那双眼睛，特别平静，特别深，好像看过很久很久的海，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俩。是只大海龟。


    它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游进了更深、更蓝的海水里，看不见了。


    田柾国激动得在水里蹬了一下腿，差点没稳住，一串泡泡从他嘴边冒出来。


    田宇澈立刻对他做了个“别动”的手势。同时，他另一只手飞快地从腰上的防水小包里掏出了GoPro相机，对准海龟消失的方向，赶紧按下了录像键。


    两人浮出水面，扒着小艇的边爬了上去。


    田柾国一把扯下面镜，大口喘着气，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澈！拍下来了吗？它看我们了！那个眼神真的，太有感觉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海龟转头的样子。


    “嗯，”田宇澈也摘了呼吸管，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把GoPro递给他，“先回大船。”


    回到接他们的大船上，太阳晒得甲板暖烘烘的。田柾国盘腿坐在甲板上，迫不及待地看GoPro里拍到的海龟，特别是它回头看的那几秒，嘴里不停地说“哇，太帅了”。


    看着看着，他突然跳起来，跑去翻自己的防水背包：“澈儿，本子和笔，我要把它画下来！那个眼神我一定要画出来！” 。


    田宇澈把自己的防水素描本和炭笔递给他。田柾国接过来，立刻趴在甲板上，刷刷刷地画了起来。


    他下笔很快，有点急，先勾了个大大的龟壳轮廓，又使劲画那双圆溜溜的、他觉得很深邃的眼睛，嘴里还念念有词：“眼睛要大…要亮…要有故事感！”


    画了一会儿，他看着自己画的有点夸张的海龟脑袋，皱了皱鼻子，有点不满意：“哎呀…感觉不太对…龟壳上那些纹路怎么画来着？” 他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把本子往田宇澈那边推了推。


    田宇澈在他旁边坐下，接过本子和笔。他看了看柾国画的，先是用炭笔侧面，轻轻地、均匀地在柾国画的大眼睛周围涂了涂，让那眼神看起来没那么“瞪”，多了点沉静的感觉。


    然后，他的笔尖变得很稳，在厚重的龟壳上，一笔一笔，添上那些深浅不一、像年轮一样的纹路。他画得很细，连龟壳边缘一些小小的、被海水磨圆的棱角都画出来了。


    接着，他又在龟壳靠近边缘的地方，用炭笔的尖头轻轻点出一些小小的藤壶痕迹。最后，他用炭笔的侧锋，快速地斜扫，画出了海龟划水时带起的一小片水流和沙尘。


    画完这些细节，他把本子推回给田柾国。田柾国凑过去一看，眼睛亮了：“哇！加完这些…感觉它一下子就活了！像个真的老海龟！”


    他又拿起笔，在龟壳旁边加了几条游动的小鱼，还在海龟脑袋上方画了一串他想象中特别大的气泡。


    “好了！”田柾国满意地放下笔，看着两人合作完成的画：他画的活泼大眼睛和气泡，宇澈添的纹路和逼真的水流。


    他在海龟旁边签了个大大的“JK”，又用胳膊肘撞撞田宇澈：“澈，你也签个名！这是我们俩找到的Honu！”


    田宇澈看着画纸上那只融合了两人风格的海龟，拿起笔，在田柾国那个大大的“JK”旁边，写了个工整的“Snow”。


    海风带着咸味吹过甲板，画纸的边角轻轻翻动。田柾国得意地举着本子对着大海：


    “任务完成！我们的Honu！” 田宇澈看着阳光下田柾国兴奋的侧脸和画纸上那只独一无二的海龟，眼神柔和，嘴角很浅地弯了一下。“嗯。”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金光沉入海平线，八个人带着满身海风的味道和各自的故事，回到了小屋的露台。


    晚餐是简单的意面，配上金硕珍用白天买的新鲜蔬菜拌的沙拉。大家围着长木桌坐成一圈，叉子碰着盘子叮当作响，七嘴八舌地讲着白天的冒险。


    田柾国最兴奋，手舞足蹈，指着摊在桌子中央、他和宇澈一起画的海龟素描，很兴奋：“澈儿和我一起画的！是不是超像！你们看它的眼神！它当时就这么看着我们，感觉它什么都懂！”


    田宇澈没怎么说话，安静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面，只是顺手把桌上那碟切好的、颜色像彩虹一样的番石榴，往说得口干舌燥的田柾国那边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