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员们被塞进车子，拉到了下一个拍摄场地。


    几张上下铺的铁架床，斑驳的墙壁，散落的旧书和海报，充满了怀旧又带点压抑的学生时代气息。


    工作人员正吭哧吭哧搬进来几十个蓬松硕大的白色枕头时。


    “这是……要干什么？”金硕珍拿起一个枕头掂了掂。他那头深棕色头发在宿舍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润，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像个误入男生宿舍的学长。


    “枕头大战！”导演拿着喇叭，声音里透着兴奋，“等下给我放开打！越疯越好！要拍出那种青春无处发泄、只能用这种方式释放的感觉！羽毛飞起来才好看！”


    “Action！”


    导演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刚才还询问的金硕珍第一个抄起枕头，“啪”地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了离他最近的郑号锡后背上！


    紫灰色头发的编舞队长一个趔趄，懵了半秒，随即“嗷”一嗓子，抄起两个枕头就开始了无差别反击！


    白色的羽毛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枕头撞击的闷响、成员们的尖叫、大笑、还有“嘶啦”一声枕头不堪重负破裂的声音，瞬间混成一锅沸腾的粥。


    “呀！金泰亨！你打我脸！”


    “朴智旻！你偷袭！不讲武德！”


    “南俊哥！小心！玧其哥在你左边！”


    “柾国！你打我头干嘛！我头发！”


    羽毛如同暴风雪般席卷了整个房间！粘在被汗打湿的头发上、睫毛上、衣服上，糊得人睁不开眼。


    田宇澈刚躲开金泰亨的“轰炸”，侧面就挨了田柾国结结实实一记“爆头”，力道之大，让他眼前都冒了下金星，几根灰白的发丝和洁白的羽毛一起飘落。


    “啧！” 田宇澈也被激起了胜负欲，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抄起手边两个最大的枕头，一手一个，左右开弓开始复仇。


    他动作快，枕头拍在田柾国背上发出“砰砰”的闷响，羽毛四溅。


    “啊！澈儿！我错了！” 田柾国一边笑着躲闪一边求饶，头发上已经顶了厚厚一层羽毛，像个偷了鸟窝的小贼。


    “晚了！” 田宇澈面无表情地追击，灰白的头发随着动作飞扬，沾满了羽毛，活像只刚从面粉堆里钻出来的大型灰猫。


    混乱中，朴智旻那头橘发格外醒目。他一边尖叫着躲避金泰亨的“棉花糖炮弹”，一边试图靠近田宇澈：“宇澈！宇澈！救我！”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枕头，疑似来自一直沉默但下手贼狠的闵玧其拍了个正着，一大坨羽毛精准地糊在了他脸上。


    “噗——！” 朴智旻瞬间变成了一个“橘子味鸟人”，他胡乱扒拉着脸上的羽毛，悲愤地大喊：“谁！谁干的！我的眼睛！宇澈——！”


    田宇澈正忙着“追杀”田柾国，只来得及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橘色头发上顶着一大坨白，像某种奇异的果实，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一分神，后背立刻挨了田柾国的回马枪。


    金泰亨追着朴智旻跑，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地，手里的枕头飞出去，正好砸在对着镜子试图整理自己紫红色头发的金南俊身上。


    金南俊手一抖，他茫然地回头：“……发生什么了？”


    郑号锡是全场最忙碌的人，一边要“战斗”，一边还要操心：“别打脸！明天还有拍摄！啊！我的发型！羽毛进嘴里了！噗噗噗！” 他紫灰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了毛茸茸的蒲公英。


    “Cut——！！！”


    导演的喊停如同救赎。所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然后下一秒，集体瘫倒在地，只剩下大口喘气和咳嗽的声音。


    整个现场一片狼藉，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全是羽毛！所有人身上、头上、脸上都沾满了，像一群刚在羽绒厂打完滚的彩色小鸡。


    朴智旻顶着一头鸟窝般的橘毛和羽毛，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宇澈……我好像瞎了……” 他眼睛周围还沾着几片绒毛。


    田宇澈喘着气坐起来，帮他把眼皮上最顽固的几片羽毛摘掉，自己也忍不住咳了两声：“应该没事，待会整理一下。”


    金泰亨趴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一把羽毛，笑得浑身发抖：“盒盒盒盒……智旻尼……你好像……被鸟袭击了……”


    “你闭嘴！棉花糖精！” 朴智旻抓起一把羽毛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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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玧其默默坐起身，薄荷绿的头发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白色羽毛，像撒了糖霜的薄荷冰淇淋。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慢条斯理地摘掉睫毛上的一根绒毛，动作依旧淡定，只是那眼神扫过满身狼藉的众人时，带着一丝“你们这群幼稚鬼”的嫌弃。


    金硕珍是最早恢复的，虽然深棕色头发上也沾了不少羽毛，但他已经开始用小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了，一边梳一边叹气：“哎一古……这得清理到什么时候……”


    目光扫过金南俊那头被羽毛彻底覆盖、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紫红脑袋，金硕珍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放弃了。


    田宇澈看着身边这群发色五彩缤纷的成员们，再看看自己沾满羽毛的灰白头发和同样狼狈的田柾国。


    他掏出手机，对着横七竖八瘫在地上的队友们，以及漫天飞舞、缓缓飘落的羽毛，拍了一张。


    镜头里，橘色的、蓝紫色的、紫红色的、薄荷绿的、粽色的、紫灰色的，还有灰白色和深色，各色发色汇聚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幅荒诞又温馨的画面。


    工作人员开始拿着吸尘器和粘毛滚轮进行清理，成员们分别被拎起来，被小心翼翼地清理了身上的羽毛。


    田柾国一边被助理姐姐用滚轮在身上滚来滚去，一边还在兴奋地回味：“澈儿！刚才我打你那下是不是超帅！”


    田宇澈面无表情地吐出嘴里最后一片小绒毛：“嗯？”


    田柾国立刻缩了缩脖子，嘿嘿傻笑。


    朴智旻终于清理干净了眼睛周围的羽毛，重见光明，第一件事就是凑到田宇澈身边，心有余悸：“刚才太可怕了！我感觉被羽毛活埋了！”


    “没事了，”田宇澈顺手帮他摘掉后颈上最后一片羽毛，“但是哥你的头发颜色真的很正，羽毛都盖不住。”


    朴智旻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呀！这是重点吗！”


    清理工作漫长而痛苦。当最后一片羽毛被吸走，所有人都感觉像是脱了一层皮。


    田宇澈看着镜子里自己那顶奶奶灰的头发，虽然被清理过，但发丝间似乎还残留着细小的白色绒絮，在灯光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