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1日，上午8点。


    八个人挤在狭小的客厅，紧紧的凑在一起，像是在汲取着彼此的力量，也传递着无法掩饰的紧张。茶几上的电脑和手机屏幕亮着，各大音源网站的实时榜单页面，空白得令人心焦。


    金硕珍坐姿依旧标准，指尖却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出凌乱的节奏，目光锁死屏幕。


    朴智旻和金泰亨互相攥着手腕，指节发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郑号锡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屏幕上，手指悬在刷新键上方，微微颤抖。


    金南俊坐在单人沙发扶手上，双手交握抵着下巴，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深海，深处却涌动着风暴。他在计算，在预演，在承担着队长应有的重量。


    闵玧其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闭着眼，仿佛老僧入定。但紧抿的唇线绷成一条直线，下颌线收得极紧，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沙发中央，田柾国和宇澈肩并着肩，腿挨着腿。田柾国像一张拉满的弓，身体微微前倾，脚尖无意识地在地板上点着，明亮的眼睛里是有些焦灼的期待，混杂。这份不安让他本能地向身边的温度源靠近，手臂紧紧贴着宇澈。


    宇澈感受到了那份紧贴的、带着轻微颤抖的暖意。他没有言语，只是将身体坐得更稳，承接住亲故的不安。


    他手中没有刷新页面，指腹缓缓摩挲着茶几上那张刚刚拆封的实体专辑。《O！RUL8,2？》——封面上的巨大问号，是他们向世界掷出的投枪，也是他们自身迷茫与呐喊的象征。翻到背面，目光在曲目列表上逡巡。


    指尖停留在 《We Are Bulletproof Pt.1》 ，胸腔里，心脏沉稳有力地搏动，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


    这张专辑，是血汗的凝结，是灵魂的切片。从质疑（N.O）到宣言（We Are Bulletproof Pt.1），从地域之声（Paldogangsan）到团队战歌（Attack on Bangtan），每一轨都刻着他们挣扎的痕迹。


    尤其是 《We Are Bulletproof Pt.1》。在专辑制作的攻坚阶段，编曲的大半已经完成，却总差那么一点感觉。直到某个深夜，宇澈带着他的笔记本，走进了工作室。


    他没有多余的话，将笔记本摊开在闵玧其面前，指向几处标记：“哥，这段低音区的行进，感觉可以再沉一点，像负重前行。还有这个衔接，或许试试用这种带点撕裂感的音色过渡？之前讨论过的那种。”


    他顿了顿，又翻到一页，“这里需要一个向上的转折，我试过这种旋律走向，感觉…像破开雾。”


    闵玧其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宇澈的笔记和标记，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的节奏变了。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猛地抓过宇澈的笔记本，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工程文件，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操作起来，嘴里低声念叨着：“负重…撕裂…可以试试…”


    金南俊也凑过来，看着宇澈本子上清晰的思路和标注，眼神一亮：“宇澈这个旋律线，和玧其哥之前想加的那段军鼓节奏，结合起来怎么样？”


    那个夜晚，工作室里的键盘敲击声、低声讨论、音乐片段反复试听，一直持续到凌晨。


    “时间到了！” 郑号锡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尖利，瞬间撕裂了客厅紧绷的寂静！


    所有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屏幕上！手指疯狂地敲击刷新键！


    榜单页面上数据开始跳动！


    短暂的延迟，却抽干了所有氧气。


    “MelOn！！实时89位！” 朴智旻带着哭腔的尖叫第一个冲出来。


    “Genie！75！” 金泰亨的声音在颤抖。


    “Bugs！68！” 郑号锡的嗓音高亢得变了调。


    “……61位！” 金硕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


    这个数字——89、75、68、61，对于那些顶级偶像来说或许不值一提，但对于几个月前还在为出道舞台零星的应援而沉默握手的防弹少年团，是他们用血汗和呐喊在冰冷的榜单上凿开的第一个缺口！


    “啊——！！！！” 郑号锡像弹簧一样从板凳上蹦起，高举双臂，狂喜的呐喊冲破屋顶！


    “哇啊——！！！” 朴智旻和金泰亨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眼泪肆意横流。


    金硕珍捂住嘴，泪水瞬间决堤，顺着指缝滑落。


    金南俊猛地站起身，摘下眼镜，用力抹了一把脸，再戴上时，镜片后的眼睛通红，他张开双臂，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宣泄般的吼声！


    连坐在地上的闵玧其，也霍然睁开眼，看着屏幕上那个还在努力向上的数字，紧绷的下颌线骤然松开，嘴角咧开一个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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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见、带着巨大释然和纯粹欣慰的笑容，他重重地、无声地捶了一下地板！


    而沙发中央，在听到“61位”的瞬间，田柾国体内那根绷到极致的弦，“啪”地断了！巨大的狂喜、积压的压力、梦想成真的感觉将他瞬间淹没！


    他猛地转身，狠狠撞进宇澈怀里，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箍住宇澈的腰，把滚烫的脸颊和汹涌的泪水一股脑埋进宇澈的胸膛，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不住的、混合着巨大喜悦和委屈的呜咽。


    宇澈被这巨大的冲力撞得向后一仰，却瞬间收紧了手臂，稳稳地、牢牢地接住了扑进怀里的亲故。田柾国的眼泪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那份滚烫的湿意和毫无保留的依赖，像电流般击中了他。


    一股强烈的酸涩与灼热猛地冲上鼻腔，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发烫。他用力眨了下眼，试图压下那汹涌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只是更紧、更紧地回抱住怀里颤抖的田柾国，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传递过去。一只手笨拙却无比坚定地、一下下拍抚着柾国剧烈起伏的后背。


    他的下巴抵在田柾国柔软的发顶，目光越过他颤抖的肩膀，看向屏幕上那些顽强攀升的数字，看向周围陷入狂喜泪海的兄弟们。


    金南俊已经紧紧抱住了泣不成声的金硕珍和激动得语无伦次的郑号锡。朴智旻和金泰亨也扑进了拥抱的漩涡。


    闵玧其也从地上站起，带着那抹畅快淋漓的笑容伸出结实的手臂，用力地、重重地揽住了金南俊和离他最近的郑号锡。


    小小的客厅，瞬间被八个少年的身体、泪水、汗水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哭泣填满！他们像失散的幼兽终于找到族群，用尽全身力气拥抱、拍打、嘶喊！所有的压力、迷茫、汗水、伤痛，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原始、最炽热的宣泄和确认！


    宇澈紧紧抱着怀里泣不成声的田柾国，感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属于兄弟们的滚烫拥抱和力量，听着耳边震天动地的哭喊和笑声。


    一股滚烫的热流直冲头顶，他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终于失控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而他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用力地向上扬起，绽放出一个混合着泪水、极致喜悦和无比骄傲的灿烂笑容！这笑容不再内敛，不再克制，它属于田宇澈，更属于防弹少年团！充满了对并肩战友最深沉的信赖，和对这艰难却无比珍贵的结果的无上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