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观察室内。


    白舒然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她唇角勾起一抹淬着剧毒般的冷笑，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对着玻璃那端已然离开的身影，她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莫星儿……还真是个天生的狐狸精！是个男人都愿意为你前赴后继，替你挡刀挡枪。”


    她阴冷的目光仿佛要穿透玻璃，钉在莫星儿身上：“但愿你这股得意劲儿能撑得久一点……可别得意忘形翻了船，到时候……死得太难看！”


    萧牧野发动车子，载着莫星儿驶离。


    总裁助理办公室，送走莫星儿和萧牧野，那位沉稳的总裁助理立刻回到自己的专属空间，拨通了白寒舟的电话，将签约过程，包括白舒然的“小动作”以及萧牧野签字的细节，都简洁清晰地汇报了一遍。


    帝都，尖端科技实验室。白寒舟正站在一台精密仪器前指导操作，接到心腹的电话。他听着汇报，俊雅淡然的脸上，那抹常年不变的温润笑意似乎凝固了一瞬，一丝极难察觉的失望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微澜，又迅速被深不见底的平静吞没。


    他对着话筒，声音依旧温和如春风，听不出丝毫波澜：“嗯，知道了。辛苦。” 挂断电话，他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唇角牵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也罢，至少……有了这份长达二十年的合同，他与她之间，便多了一条斩不断的联系。这就够了。


    一旁新来的美女实习生，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这位气质卓绝、才华横溢的白教授。此刻，恰好捕捉到他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无奈，心头一紧，立刻关切地凑上前：“白教授，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白寒舟闻声抬眸，眼神依旧温润如玉，却像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琉璃，疏离感油然而生：“没有。专心你的实验。” 说完，他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了实验室。


    美女实习生怔在原地，望着那清隽挺拔却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心头泛起涟漪：这样完美如神祇的男人，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被他喜欢的人，该是何等的幸运……


    回程的车内。


    萧牧野专注地开着车，莫星儿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思绪纷乱。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白教授”三个字。


    莫星儿接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白教授。”


    “星儿，合同签完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白寒舟温柔依旧的嗓音。


    “嗯，签完了。只是……”莫星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白总拟定的合同条款，似乎……过于优厚了，甚至有些不公平。”


    “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也是我亲自举荐的。他对你的能力和魔王科技的未来充满信心，你不必有负担。” 白寒舟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好，白教授放心，我们魔王科技一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您和白总的信任。” 莫星儿郑重承诺。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白寒舟握着手机，指节微微泛白。他根本不在意合同是亏是赚，他在意的，不过是借此维系与她之间的联系，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多见见她罢了。


    明知道她心里早已被另一个男人占据，那个男人是季氏家主，是总统夫人季南嫣的亲弟弟，他的婚姻注定身不由己……可白寒舟就是放不下。他固执地想：如果有一天，命运的风暴将她从他身边卷走，他若没有在原地等候，那她岂不是又要独自一人，漂泊无依？他无法容忍那种可能性。


    “白教授？您还在听吗？” 莫星儿轻柔的询问声传来，将他从沉重的思绪中拉回。


    “嗯，我在听。” 白寒舟迅速收敛心神，声音恢复温柔，“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提醒道：“还有，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晚上一起去‘深海之港’品尝海鲜。”


    “白教授……” 这时，实验室方向隐约传来呼唤他的声音。


    “我还有事，先挂了。晚上见。” 白寒舟不等莫星儿回应，便迅速结束了通话。


    “哎？白教授……” 莫星儿看着挂断的手机屏幕，秀眉紧紧拧成了一个结，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确实在上周答应了白寒舟今晚共进晚餐以示感谢。


    可偏偏，今早出门前，九爷特意叮嘱她晚上早点回御景园，因为顾郗辰和司陌城两位重量级人物今晚会来做客。


    若是爽了季北墨的约，跑去和白寒舟吃饭……被他知道了缘由？莫星儿仿佛已经看到季北墨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以及他可能直接派人杀到“深海之港”，当着白寒舟的面把她“缉拿归案”的场景！更可怕的是，回去之后，肯定少不了一顿“狠狠收拾”！


    可若是回去……岂不是要放白教授的鸽子？这让她如何自处？如何解释？


    真是令人头秃的两难抉择！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开车的萧牧野瞥了她一眼，看她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莫星儿整个人蔫在座椅里，有气无力地哀叹：“唉……上周答应了白教授签完合同一起吃饭庆祝。可今天九爷也勒令我必须早点回去……这简直是……”


    萧牧野目视前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憋了一路的问题，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星儿，为什么……你对白教授的态度，好像突然不一样了？”


    “嗯？” 莫星儿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萧牧野，“哪里不一样了？白教授一直是我们的导师，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是挺好，” 萧牧野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但之前你对他，明显带着刻意的距离感。现在……似乎亲近自然了很多。”


    莫星儿盯着萧牧野看了半晌，眼神清澈坦荡：“萧牧野，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牧野张了张嘴，看着莫星儿坦然的双眼，最终还是把更深的疑虑咽了回去。女人的心思，他大概永远也搞不懂。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闷声道：“算了算了，你就当我脑子抽风胡说八道好了！”


    莫星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对着车窗外的天空发呆，一路都在苦恼着那个该死的“二选一”。


    魔王科技公司。


    两人刚踏进公司大门，早已翘首以盼的十七和夜行立刻兴奋地围了上来。


    “老大！萧哥！你们回来啦！” 十七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合同签成了吗？”


    夜行也紧跟其后，脸上写满期待：“是啊老大，成了吗？那可是白氏集团啊！” 他们很清楚，能与近几年在帝都乃至帝国迅速崛起、占据一席之地的白氏集团合作，对魔王科技意味着什么！这绝对是值得敲锣打鼓庆祝一整年的里程碑！


    莫星儿还没开口，萧牧野已经率先扬起了嘴角，带着几分得意打了个响指：“那必须的！有我们老大亲自出马，还能有搞不定的事儿？” 说着，他像变戏法似的从公文包里抽出合同，“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哇！太棒了！” 十七和夜行欢呼起来，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翻看合同。起初只是兴奋地咧着...


    十七这才冷静下来，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向往：“是啊是啊！听说帝国集团养着一个超级厉害的网络守护神！全球那么多顶级黑客，天天变着法子攻击他们的系统，想挖点内幕或者搞点破坏，结果呢？这么多年，愣是没一个人成功过！连门儿都摸不着！” 语气中充满了对那个神秘存在的无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