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脸茫然的小脸，季北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轻声道：“没什么。”


    莫星儿看着他，双手却蓦地抬起，捧住自己的脸颊，狐疑地捏了捏——难道是她吃太多，胖了？


    她最近体重秤上的数字好像是涨了两三斤……难道九爷是觉得她胖了？！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求证般问道：“九爷，你是不是觉得我……胖了？”


    季北墨的目光在她身上慢悠悠地扫过，带着一丝邪肆的笑意：“没感觉。”


    莫星儿的脸颊“腾”地一下更红了！这大魔王……他往哪看呢！


    她下意识低头瞄了自己一眼，随即羞恼地嘟起唇，站起身来：“我先回公司了。”


    “确定要回去？”他看着她，眸光深邃。


    莫星儿用力点头，语气坚定：“嗯！”


    季北墨没再阻拦。莫星儿迅速穿好鞋子，脚步有些快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


    时间很快到了周一。


    莫星儿与萧牧野一同前往创瑞集团。


    白氏集团，接待室内。


    白寒舟本人并未露面，将签约事宜全权委托给了一名气质干练、眼神锐利的男助理处理。这位助理是白寒舟的心腹，在白氏内部地位特殊，即便白寒铭心有不甘，也难以插手干预。


    在接待室隔壁，一个隐蔽的单向玻璃观察间里，白舒然紧握双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死死盯着长条办公桌旁坐着的萧牧野和莫星儿，眼中翻涌着刻骨的嫉恨与怨毒。


    这时，接待室外，一名女秘书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刚沏好的茶，正要送进去。白舒然立刻闪身而出。


    女秘书见到她，连忙恭敬地低头行礼：“大小姐。”


    白舒然冷眼瞥了下托盘上的茶杯，伸手拿起其中一个杯盖，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挑剔道：“茶都凉了！这么凉的茶，怎么招待贵客？去，重新沏两杯热的来！”


    女秘书有些不解——这茶的温度明明刚好入口，太烫了反而失礼。但大小姐发话，她不敢违抗，只得重新去沏了两杯滚烫的茶水端回来。


    白舒然亲自检查了杯壁的温度，满意地点点头：“好了，送进去吧。”就在女秘书转身之际，白舒然飞快地将一枚从自己衣襟上取下的、带着尖锐别针的胸饰，悄无声息地别在了女秘书手臂内侧的衬衫袖口上。


    只要女秘书保持端茶的姿势，便不易察觉。但当她弯腰准备将茶杯放到桌上时，手臂弯曲的瞬间，那枚隐藏的别针便会狠狠刺入她的皮肉！


    吃痛之下，她必然会失手将滚烫的茶水泼向——莫星儿那张碍眼的脸！


    白舒然面无表情地退回暗室，眼底却淬着冰冷的毒液，心中恶毒地诅咒：最好……能把那张脸彻底烫烂！


    女秘书小心翼翼地走到莫星儿与萧牧野中间，俯身准备将茶杯分别放在两人面前。就在她手臂弯下的刹那——


    “啊！”手臂内侧一阵尖锐的刺痛骤然袭来！


    “哐当！”女秘书痛得浑身一抖，托盘瞬间脱手！滚烫的茶水连同茶杯，眼看就要朝着正低头专注看合同的莫星儿的侧脸泼去！


    电光火石之间！


    一直安静站在莫星儿身后的那位总裁助理，身形如同鬼魅般迅捷一闪，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莫星儿身侧！


    滚烫的茶水大半泼在了他深色的西装外套和手臂上，瞬间洇湿一大片，热气蒸腾！


    与此同时，“啪嚓！啪嚓！”两声脆响，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其实，莫星儿在女秘书发出痛呼的瞬间，凭借敏锐的本能也已察觉危险，迅速向旁边侧身避开，并未被波及。


    女秘书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再看向被烫得西装湿透、却面不改色的总裁助理，吓得魂飞魄散！她深知这位助理在总裁面前的分量，自己闯下这等大祸……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秘书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鞠躬道歉。


    然而，那位助理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查看自己的伤势，而是立刻转身，关切地询问莫星儿：“莫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莫星儿看着他衣袖上还在冒热气的水渍，秀眉紧蹙：“我没事，一点都没沾到。倒是你，这茶这么烫，快去处理一下吧！”


    总裁助理只是微微摇头，露出一抹职业化的平静笑容：“我无妨。只要莫小姐安然无恙就好。请您继续审阅合同，若条款没有问题，在后面签字即可。”说完，他才转向瑟瑟发抖的女秘书，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你先出去吧。”


    “是……是！对不起……”女秘书如蒙大赦，带着哭腔再次道歉后，慌忙退了出去。


    暗室中，白舒然目睹这一切，气得几乎咬碎银牙！该死的！竟然又被莫星儿躲过去了！


    她阴鸷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挡水的男助理身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低咒：“真是条忠心护主的狗！烫成这样连哼都不哼一声……”她那位好二叔白寒舟，调教手下还真是有一手！


    莫星儿看着眼前这位仿佛无事发生的总裁助理，明白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便压下心中的疑虑，继续低头看合同。然而，当她的目光扫到合同末尾的“合作期限”条款时，瞳孔骤然一缩——


    二十年！


    而且，条款赫然写着：创瑞集团将一次性支付未来二十年的网络维护与升级服务费用！不仅如此，还承诺随着行业价格标准的自然增长，将把增长部分也按期支付给魔王科技！


    这哪里是商业合同？这简直就是一份赤裸裸的、单方面输送利益的“不平等条约”！


    萧牧野显然也看到了，但他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惊讶——白寒舟对莫星儿的心思，他心知肚明。对方愿意如此不计成本，他一点也不意外。


    莫星儿猛地抬起头，指着合同，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质疑：“这个期限是不是填错了？一次性支付二十年费用，还要额外支付未来的增长部分？你们白总就是这样做生意的？这确定没弄错？！”


    总裁助理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解释道：“莫小姐，因为您是白教授的学生，更是由他亲自举荐的。听闻二位还是今年国际超级计算机大赛的冠军成员，我们白总对二位的才华和能力非常信任，也非常希望能与贵公司建立长期、稳固的战略合作关系。”


    “就算是信任和看好，这条件也过于优厚了！万一……万一我们魔王科技后续发展不如预期，创瑞岂不是白白支付了二十年的巨额费用？”莫星儿试图点明其中的不合理性。


    总裁助理笑容不变，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莫小姐多虑了。我们白总纵横商场多年，自然有他的考量。是否亏本，这似乎不该是您此刻需要担心的问题。”


    萧牧野瞥了一眼仍在纠结的莫星儿，直接伸手拿过合同，语气干脆：“好了星儿，你都答应白教授了，人家白总诚意这么足，我们签了就是。”他转头对助理爽朗一笑：“替我们谢谢白总！魔王科技，绝不会让他这笔投资打水漂！”


    话音未落，萧牧野已经拿起笔，在两份合同上“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莫星儿看着他动作利落地签完字，虽然作为公司股东，萧牧野当然有权签字，但她看着那近乎“卖身契”般的条款，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总觉得不妥。


    总裁助理看着萧牧野签下的名字，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无奈——先生交代过，最好能让莫小姐亲自签字。但眼前两人都代表了魔王科技，他实在不便强行要求莫星儿来签，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牧野落笔。


    萧牧野合上签好的合同，心底却有自己的盘算。他之所以坚持签自己的名字，就是为了日后若有任何风波，能替莫星儿挡在前面。他不知道莫星儿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接受白寒舟的合作，但他愿意用这种方式，默默地为她承担可能的风险。